張守風不敢去嘗試,但這似乎并不出乎李后的意料。“我來幫你。”他說著先將張守風腿上的沙袋解開放在地上,放好張守風手上的酒囊,一抬手將張守風舉到了大水缸上面,確切地說只用了一只手就揪住了張守風的右腳腳踝,然后毫不費力地將張守風正正地提到了奈何石上方。
張守風頓時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重心,搖搖晃晃地被迫升高了位置。“啊!啊!”張守風莫名地緊張起來。
“你來感受一下奈何石的作用吧!”李后說完,干脆地把手放開。
張守風猛地落在奈何石上,壓起了一陣水花,腳也沒了進去。但奇怪地是真像李后說的那樣,他一只腳站在了石頭上,石頭只是沉下去一下隨即又托著他自己浮了起來,雖然不太穩,但并沒有再沉下去。
與此同時,張守風感覺自己踩石頭的右腳上似乎聚集了巨大的熱量,有強烈的灼燒感。他根本承受不住,有種很想把腳分離出去的愿望,可腳底連著心,一切都是徒勞的。
“燙!太燙了!燙腳!”張守風忍不住皺眉大聲喊道。
“趕緊換腳踩,小心別離開石頭。”李后倒是早有預感。
張守風連忙把左腳放在右腳腳背上,然后慢慢移動,直到左腳替換右腳站好,右腳高高抬起。“這,這是怎么回事?”他痛苦地問道。
“是遭了一點罪,不過你要學會承受。”李后慢慢地說:“這塊奈何石據說原本是天外飛石,不同于地上的石頭。它能夠吸水,并將之轉化成能量匯集在人身上。”頓了頓,他又說:“但這種能量非常霸道,非常人所能長時間承受,這也就是我問你敢不敢試試的原因。”
說話間,張守風已經又將左腳換成了右腳,勉強說道:“我明白了,不過這也確實太痛苦了。”
“習武本來就是一個學會忍受的過程。想要找到捷徑,當然就得付出一定的代價。”李后說的很隨意,但語調中飽含自己對人生的感悟。
“這樣練習真的會有效果嗎?呀!真是的,水缸里的水真在變少!”張守風低頭看著水說道。
“有沒有效果不好說,我也沒有長時間試過。但這是雷提斌自己經過多年實踐發現的,我和他接觸時的確也感受到了他身體機能發生的變化。可惜,他明白這個的時間并不久,還沒有看到根本性的提高。”李后也瞧了瞧水缸里的水。
“這水缸是這破道觀里原來留下的吧?”張守風一邊問一邊換腳。
“是的,我之前來這里踩點時就看到了。”李后淡淡地說。
“呵,還真是為了這個石頭準備的!”張守風覺得自己的腳已經不屬于自己了。
“你要是想這么堅持做下去的話,以后每次我都會帶來,你一直堅持到一缸水吸收完就行。”李后轉身走到了一邊,然后靜靜等著。
“這,如果真有用,我愿意堅持!”張守風又換了一次腳,道:“不過你可以把它借給我帶回去練嗎?”
“哎!你想什么呢?這可是我的物件!我能讓你用就不錯了!再說,它還有一個功用正好適合我自己,哪能給你?”李后不滿地說。
“哦,是是是,是我說錯話了!”張守風連忙道,“我真有點得寸進尺了!不過這東西真叫奈何石嗎?”
“原本叫什么名字,誰也不知道,這名字還是雷提斌剛從家里繼承時現起的。他根據家里留下的古籍,比擬它的形狀,結合帶給人的好像站在奈何橋上一樣的感覺,起了這個名字。”李后好像了解的很多。
說話的功夫,水缸里的水已經下去一半了,但張守風已經開始承受不住了。終于,只聽砰地一聲,他來不及換腳,直接摔落在水中,將水濺出去好多。李后立刻上前,伸出一只手將幾乎坐在水里的張守風拉了出來,同時順手拿走了奈何石。
“你今天有點累,再加上石頭的能量太霸道,已經虛脫了。今天就練到這吧!下次你先來把水裝滿。我還有事情,就先離開了。”說完,李后收好奈何石,抱起那條惡犬,轉身大步離開。
張守風坐在地上,抬腳全面紅腫的兩只腳丫,心里有說不出的滋味。他緩慢地起身,把兩個沙袋撿起來繼續綁在腿上,收好酒囊,看了一眼大水缸,然后一瘸一拐地離開了普風觀。
在門口,張守風注意到李后已經把正門前地上的那些散落的尖刺清理走了,什么都沒有留下。
張守風苦笑一聲,自語道:“這個師父還真是蠻特別的!”
這個時候,張守風看了看天色,覺得應該先去一趟東城的金龍客棧,找一下燕夢雨,把自己見到朱克志的事說一下。不過,問題是,他并不知道金龍客棧確切的位置,只能找路人打聽一下。
張守風慢慢地往東城方向走去,速度相當慢,卻怎么也快不起來。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馬鈴聲響起,越來越近,直到張守風意識到聲音就來自自己的身后。
“張小三,需要幫忙嗎?”一個熟悉的男聲響起。
張守風急忙回頭一看,發現來者正是韓慕信。這位韓家二公子一身戎裝,好像剛參加騎射回來。
“哦,韓二公子,見到你太好了!能送我到金龍客棧嗎?”張守風滿懷期待地問道。
“金龍客棧?東城的嗎?我想起來了,離武學院不遠。好,我就載著你去一趟吧!”韓慕信似乎很愿意幫忙,一手拉起張守風,生生地將張守風拽上了馬。
張守風一下子撞到了馬的側身,然后被馬顛上了馬背,一陣頭昏眼花,沒找到方向。同時,他腳上的灼熱感還保持著,讓他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
“坐穩了!可快了!”韓慕信一聲吆喝,躍馬揚鞭,一路揚塵。
張守風坐在韓慕信身后,還沒適應馬背上的感覺,就被眼花繚亂的街景弄的目不暇接。一路顛簸,他都沒明白自己究竟在哪,只能被動地緊抱韓慕信的身子不松手。
“我們到了!”說話間,馬由快到慢地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