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守風正愁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卻注意到裘大路神色古怪,像是在看自己的笑話。
“我當然不能保證我能適應水牛幫的高強度訓練,我也知道他們是擅長硬功夫的。我不拒絕虞大人的推薦,但是我個人還是想選一個更合適的幫派。”最終張守風泰然自若地表態道。
聽到了這段話,虞青左的臉色不太好看,沉吟片刻,道:“那倒是好。不過本官覺得水牛幫的名氣還是可以的。”
就在這時,一個傳信小吏匆匆跑了過來,大聲道:“稟告虞大人、言福獄典、趙獄典,出事了!水牛幫出事了!司主大人已經下令關押水牛幫的一批叛亂弟子,天道司即刻就派人押送過來。”
“什么?水牛幫有弟子叛亂?”虞青左臉色一變,反問道。
“的確如此,這次叛亂的主謀據說是水牛幫的四把手‘過江龍’劉堅。”傳信小吏點頭道。
虞青左眉頭一皺,道:“如此說來,本官可要好好準備了。趙宗亮,你立刻去找趙藏鋒,讓他和王雙馬上去準備足夠多的內圍區牢房。水牛幫的弟子當然不能關在外圍區這簡單的地方。”
趙宗亮聽到后,連忙點頭哈腰地表示明白,然后就跑開了。
言福慶臉色變了變,顫抖著往前走了兩步,問道:“虞大人,那么老夫這里?天道司的那個行動還會繼續嗎?”
“必須繼續,這個行動是早都計劃好的,跟水牛幫的事不會有關系。”虞青左明顯心情不好,冷冷地回答道。
虞青左帶著言福慶離開了集體牢房,之后所有獄卒才感覺放松一些。
裘大路湊到張守風面前,笑道:“守風,你剛才的回答不錯哈!虞大人可能也沒想到你能那么說。”
“哼,水牛幫出事了,我更不好去那里了!”張守風想起胡悅給自己的推薦書,暗想自己只是稍微拖了幾天,打算過幾天再去水牛幫,結果就出事了。要是先去水牛幫而后去武學院,那結果一定會大大不同的。
“對了,我說‘張善人’啊,如果你真去投身到水牛幫,那可真的挺麻煩的。現在水牛幫一貫的好名聲就沒有了,而弟子叛亂以后,不但弟子會減少,以后會更少。下一步,水牛幫竭力挽救名聲,還會損失大量金銀財寶,看起來水牛幫以后的日子不好過了!”裘大路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
張守風并不高興裘大路這么說,便反駁道:“水牛幫會怎樣,現在真不好說。不過我們不應該看它的笑話。”
裘大路呵呵一笑,道:“有意思,你還沒加入,就同情他們了!”說完就走了。
張守風忽然覺得裘大路說的話另有所指。莫非裘大路和水牛幫的事有關?但現在他沒有任何證據,也不好平白無故去誣陷人家。
張守風默默地坐在門旁的座位上,琢磨著水牛幫到底出了什么事。隨后,他聽到馮河開口道:“等一會水牛幫的叛亂弟子送來,為了保證不出現人多眼雜的泄密行為,外圍區不當班的獄卒都暫時休假回家。咱們這里是這樣,這幾天都休息,等過幾天通知集體牢房關新人時,我再通知各位過來。”
聽到這個消息,獄卒們都歡呼起來,然后各奔東西。
張守風默默地離開了南大牢,想了想,便快步向水牛幫在京城的總部走去。他記得,水牛幫總部在南城,但離南大牢還有很遠的距離,大概位置在農安坊。于是,他一路往農安坊而去,希望能弄明白水牛幫到底出了何事。
當張守風剛走了一小段路以后,他迎面遇上了天道司押送水牛幫叛亂弟子的囚車隊伍。他發現,鐵制囚車里裝了不少暴怒的水牛幫弟子。他側身在一邊,仔細觀望囚車,卻沒有看到單獨關押所謂叛亂帶頭人的囚車。不過,他很快注意到,有一個身穿藍色長衫、腰挎長劍的中年劍客慢慢地跟在囚車隊伍后面,臉色不太好看。
張守風待囚車隊伍完全過去之后,快步走到那個中年劍客身邊,拱手問道:“敢問大俠,你可知水牛幫發生了何事?”
那個中年劍客模樣倒還算俊秀,只是年歲不饒人,顯得略為老成,個子較高,身手像是不錯。劍客滿臉猜疑地停下了腳步,問道:“你是何人?問這個做什么?”
張守風想了想,從懷中拿出胡悅寫的推薦書,道:“有人跟我推薦向水牛幫拜師學藝,這兩天正打算前去。”
中年劍客很好奇,伸手索要推薦書看,并道:“本人就是水牛幫的,你可拿給本人看看。”
張守風只好遞給了那個劍客。劍客仔細看了看,突然笑道:“本人當是何人,原來是胡君子寫的。這么跟你說吧,本人就是‘秀才劍’李俊,胡君子就是給本人寫的。”
張守風暗想真是無巧不成書,竟然這樣就遇上了胡悅讓自己找的水牛幫副幫主,連忙拱手行禮,并道:“原來是李副幫主本尊,我失禮了!”
李俊看了看推薦書,又看了看張守風,卻皺眉道:“真是不巧啊!這個時候,正是本幫大亂的時候,本人也沒心思招收新徒弟。你應該也知道,水牛幫向來以硬功夫著稱。本人以劍術稱雄,本來也不適合在水牛幫,虧得現任幫主楊秀賞識,作為副手管理幫中事務。楊幫主現在又在火燒島看押胡不正,只有本人和劉副幫主在京城留守。而招收新徒弟之事,向來又由劉副幫主做主。”
張守風聽了半天,大致明白了,李俊現在不想招收他入幫。他就行禮道:“那李副幫主可以幫我引見劉副幫主嗎?”
李俊看著囚車消失的方向,想了一會兒,終于說道:“你還是直接拿著這封推薦書找劉副幫主吧,就說本人說的。”說完,他從懷中掏出一支筆,在推薦書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還給了張守風,又道:“看了本人的簽名,劉副幫主就知道本人也看過了。今天就這樣,請回吧!”
眼看著李俊扔下自己,徑自向囚車駛離的方向奔去,張守風嘆了一口氣,收好推薦書,繼續往水牛幫總部走去。
過了好長一會兒,張守風終于來到了農安坊的水牛幫總部。他發現,水牛幫上下都在奔忙,卻不知道在忙什么。他立刻拉過一個水牛幫弟子,急聲問道:“水牛幫發生了什么事?”
那名弟子倉皇間著急離開,把張守風拉倒在地,然后就跑開了。
張守風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摔疼的大腿,苦笑了一聲。
此時,另外一名體格健壯的水牛幫弟子看到了張守風,上前拉起了他,并道:“兄弟,發生了何事?你怎么坐在地上了?”
張守風連忙拉住這名弟子問道:“水牛幫出事了?”
那名弟子本來不想回答,但看到張守風語氣真誠,便道:“是啊,現在全幫上下都亂套了。今早劉堅師叔忽然發了瘋似的帶著自己的一大幫徒弟,去找我師父劉青和師叔李俊,說不想再繼續待下去了,打算帶著徒弟大鬧京城,然后說著說著就開始襲擊我師父。結果虧得大幫弟子將他們控制住。隨后不知怎么地,刑部天道司的就過來了,二話不說就把劉堅師叔的弟子全抓了,現在估計已經送到刑部大牢了。”
“那劉青呢?他到哪去了?”張守風緊接著問道。
那名弟子聳了聳肩,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水牛幫真的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