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免于奴役的村民又一下子墜入深淵,眼前這個少年雖然比那兩人面善許多,但卻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瞬殺了那兩個拿著短獵槍的人,村民們哪敢發出半點聲音,生怕自己也被那少年注意到盯兩眼,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既然沒什么問題的話,就各做各的事去吧,村長給我介紹一下這個村子的大致情況。”思遠說。看村民們還是不敢動彈,也不再多說什么,而是問道:“村長是哪位?”
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中年男性站了出來,但不敢靠思遠太近,且垂著頭不敢看思遠的眼睛。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大......大人可是覺醒者?”
“哦?你見過其他覺醒者?”
“沒有,我哪里能見到那種人物,只是聽說每個聚居地最終的掌管者都是覺醒者。”
“那這個村子怎么沒有被覺醒者控制啊?”
“這里剛建不久,村里的人都是從其他聚居地逃難出來,在荒原上流浪,湊巧聚到一起的。再說了,這里什么都沒有,連能種菜的地都找不到一塊,哪里能被覺醒者瞧中啊。”
“你為什么從之前的聚居地逃走啊?”
村長支支吾吾了一會,才憋出一句:“生活太困難,想換個地方。”
思遠在大叔的鎮上見過各種各樣的居民,有鍛練出強大的肌肉想提升自己地位的,有逆來順受對苦難生活習以為常渾渾噩噩活著的,也有不想受上面人剝削而逃離的人。這個村子里的居民無疑是最后一種,而且運氣比較好,因為運氣不好的都去喂鬣狗,或者活活餓死在荒野里了。
思遠頓時對這個村子失去了興趣,這里和小鎮外圍的情況并無太大區別,在這里住著一定會枯燥無味。可重機車沒油了,推車走到下一個聚居地,不知道要花多久。
思遠低落的情緒并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他發現有一個覺醒者在靠近這個村子。
覺醒者的精神力比普通人要強,因此覺醒者之間能互相感應,經驗豐富的覺醒者,甚至能判斷出對方精神力的強弱,從而判斷對方的實力。當然精神力和戰斗力不是簡單的正比關系,覺醒者的能力詭譎多樣,在不知道對方能力的情況下作戰,無異于自尋死路。
思遠并不知道自己能力的本質是什么,大叔說,有很多覺醒者一生都不會體悟到其能力的本質。但最起碼思遠掌握了能力的用法:他能讓事物振動起來。
思遠覺醒不久,使用能力還不是很熟練,所以剛才盯著瘦高個看了半天,還特意走近了一點,才把瘦高個的腦袋里邊震成一團漿糊。要是有喜歡肉搏的戰士,逞著壯碩的肌肉欺近身來,定會在出拳之前被思遠震得暴斃。
同理,在知道其他覺醒者能力之前,也不要貿然和他們開戰。
所以覺醒者相互碰上了都會比較謹慎。
思遠很想見見這個覺醒者,特別是在他發現這個村子沒有一點能引起自己興致的地方之后。思遠撿起地上的短獵槍,抵在村長的額頭上,問道:“我是第一個來到這里的覺醒者嗎?”
“是啊!大人別開槍啊!”村長被嚇得不輕,槍對普通人的威懾力還是更大一點,村長直接癱軟在地上。
“那沒事了,把我的車推到我的院子里放著吧。”思遠吩咐下去后,便徑直走向那個覺醒者的方向。
思遠的感知能力不強,發現那名覺醒者的時候,距離已經很近了,所以剛走幾步,思遠就看到了來人。
那是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高一米七左右,有著棕色披肩的長發,穿著緊身的皮甲、皮褲和皮靴,勾勒出健美而結實的線條,思遠可以看出她的身體兼具不俗的敏捷、爆發和力量,就像一只獵豹。她的皮膚并不粗糙,這和日常風吹雨淋的人們很不相同。思遠看到她背后背著一把長劍,銀色的劍柄從她右肩斜著探出來,劍柄的樣式像大叔描述中的西洋劍,劍柄正中鑲嵌著一顆滾圓的紅寶石,再傻的人都可以看出這顆寶石價值不菲。
少女看到了思遠身后的兩具尸體,警惕地停下腳步,和思遠保持一定的距離。思遠知道她在看什么,笑著解釋道:“外來的闖入者,不懷好意。”
少女打量尸體的眼神突然間有了變化,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的神色。思遠則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像一位做錯了習題,站在講臺上有些局促的笨學生。
那兩具尸體除了七竅流血以外,沒有一點外傷,甚至衣服都完好無損,那少女可以憑此推斷出思遠的殺人手段非同尋常。要是二人是敵對關系,思遠已經輸了一陣。
不過思遠似乎想多了,只聽那少女說道:“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如果不是為了追我,他們也不會到這么遠的地方來騷擾你們。”
文明人啊!這么有禮貌的人,思遠還沒有見過呢。大叔說的好,倉廩實而知禮節,看來這少女非富即貴啊。
當然她的話里還有更多更明顯的信息,比如他們從很遠的地方來,比如他們正在追捕一個覺醒者,那么這一切是因為什么呢?思遠頓時覺得這個村子不那么乏味了。
“我叫安娜,請問我可以暫時住在這個村子里嗎?我會付房租的,如果還有追我的人來到這里,我會把他們處理掉的。”少女說。
“當然可以,不過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思遠說。
“有些事情,你們這些普通人還是不知道比較好。”安娜說。
思遠一愣,看來安娜沒有發現思遠也是覺醒者。
“沒想到是個雛兒?”思遠自言自語,但沒有放低聲音。
安娜有些生氣,手握住背后的劍柄,準備給這個下流的少年一點教訓。思遠忙解釋道:“別誤會,我不是說你是處女的意思啊,雖然你應該確實是個處女......”
銀光一閃,思遠的鼻尖被劍尖抵著,有點冰涼。那是柄西洋細身長劍,劍身銀白,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目。
“我是指你不了解覺醒者應該知道的基礎知識,像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樣。”
安娜出劍的速度非常快,思遠兩句話間停頓的半秒鐘,已經足夠安娜抽劍并把思遠的頭砍成兩半了。當然思遠看出安娜只是想稍稍教訓一下自己,如果是生死對決,思遠不會給安娜握住劍柄的機會。
“你也是覺醒者?”安娜持劍的手緊了緊,壓住了思遠想要點頭的沖動。
“你看,我能感知到你是覺醒者,你不能感知到我是覺醒者,這是為什么呢?”被劍指著的思遠一點不慌,還沒等安娜思考,思遠就自問自答道:“大叔說的好,師者,所謂傳道授業解惑者也,你拜我為師,我就告訴你。”
“這句話可不是大叔說的。”安娜輕嘲道,她也看出思遠沒有惡意,就收回了長劍。
“那你告訴我這句話是誰說的?”
“呃......”安娜略一遲疑:“我師父說的?”
“對嘍!徒弟,孺子可教也!”思遠十分滿意,沒想到安娜的悟性這么高,比自己差不了多少。
“呸!”安娜發現自己被占了便宜:“這句話是教我劍術的師父告訴我的,你想讓我做你徒弟,等你的劍術比我好再說吧!”
“早說嘛,來來來!”思遠從腳邊撿起一根長木條,這應該是村民們砍柴剩下的。思遠雙手握著木條的一端,把木條當成了一把劍,說道:“那我們來比劃比劃,如果你輸了,就拜我為師!”
安娜有些意外,她看著思遠錯誤的姿勢,一時分不清眼前這個自信的年輕人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還是真的有幾下本事。
思遠并不是自信,他只是不怕輸,單純的輸贏思遠并不在乎。
“好吧,公平起見,我也用木棍。”安娜也撿起一根長木條,神情變得認真而嚴肅,她師父應該教導過她,要尊重任何一個比劍的對手。
尊重意味著使出全力,安娜沒有說“我學過劍你先出手吧”這樣的禮貌話,而是在二人都擺好姿勢后,閃電般揮出了“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