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們陸陸續續的走上看臺。沐陽幾個由于歷彥參戰的原因，也坐在了第一排。

沐陽起身，走向臺下的下注處。“古元熙呢！來下注！”

古元熙鄙視的看了過來，“早就在這等你了，你有多少？我全部奉陪！”

“好，這可是你說的！你要拿不出對等的靈石怎么辦！”沐陽不依不饒。

“呵，拿不出？你在逗我嗎？”古元熙氣笑了，“我一個古蛇族的三公子能比你這個窮鬼散修還窮？”

“這可說不好。誰知道你是不是花天酒地去了?！便尻栃÷暪緡伒健?

“你說如何？”古元熙看著他。

“拿不出就用古蛇族的釀毒抵，同時你再給我當十年護衛，免費?！便尻柼统隽似跫s，誰也不知道他有多少張這玩意。

古元熙看的一愣，差點笑死，“這年頭還有人用這玩意？真是土鱉！”

圍觀的妖眾全都大笑，第一次見到有人用這么古老的東西。真要怕發個天道誓約不就完事了？

“笑什么笑！白紙黑字童叟無欺！發個誓等會你咬文嚼字歪曲理解怎么辦！”沐陽大聲反駁，心里接了一句，“更何況天道本來就傻?！?

“好！我簽就是！”古元熙嘲諷的看著他，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一道看不見的因果線頓時從他身上連到了契約上。

“好了，我先下注，不能被你看到，免得你嚇得不敢跟了！”沐陽遞過去一個口袋，“等結束，找專業的金海商會大師來主持！”

“行，到時候，你的要是沒我的值錢，別忘了補價啊，不然！”古元熙冷笑兩聲，也扔了個小袋子過去。

……

并沒有什么大人物到來，基本是全是同輩的一些妖眾或者一些大人物的下人。

“能贏嗎?”宮本看著場中對著調息的兩人，怎么看都覺得歷彥沒什么勝算。光氣息上就差距巨大，神圣境一階和神圣境三階，根本不應該是一個量級的。

“我看不出來，在我的探知里兩個都是氣息如淵，深不可測。”何大書苦笑著說到。

“是啊，我感覺我們有些趕不上了，你們幾個太變態了！”蕭逸撓頭。

“急什么，你們幾個還沒到時候！”沐陽看著場中，很明顯的，歷彥的氣息要弱于歷彰。不過，他相信在自己的幫助下歷彥絕對能贏。

裁判員是人魚族的一個男性人魚，長得極為俊美，讓妖眾男性妖眾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任星闌看了眼歷彥，輕輕點了點頭，清清嗓子，“開始。”

陣法瞬間啟動，將場間完全包裹，避免靈力外泄。

歷彰先站了起來，“你還真敢來？我以為你會直接逃走?！?

“逃？有必要嗎，我信守承諾?！睔v彥睜眼起身。

“沒必要嗎?這么多年你逃了多少次了？”歷彰哂笑，“其實我現在都不知道，你為什么要處處與我作對？我明明給過你無數次機會讓你我和好，甚至連結拜的想法都給你說過，結果你下一次尋寶碰上還是會搗亂！難不成，我蛟龍族少主就這么讓人嫉恨？”

場上兩人沒有動手的意思，看臺上的任也沒有著急的意思，早就聽說歷彥和歷彰仇怨頗深，可卻沒人知道這仇怨怎么來的。今天一看連歷彰這個當事人都不明白，真是奇異。

歷彥頓了頓，開了口，“我曾經有個哥哥，叫歷謙?！?

場中頓時寂靜無聲。

歷彰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沐陽八人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在，歷彥沒有停下，似乎專門為他們解釋一般，繼續說道，“很普通的故事，我哥哥血脈返祖，天賦強勁，是蛟龍族少年輩的最強者，也被譽為下一個百年來蛟龍族最有希望突破尊玄境的妖。而你，那會只是個資質普通，平平無奇的蛟龍族族長之子。各族規定，強者為尊。很明顯，下一任族長之選絕對絕對不可能是你。但誰讓你是族長之子呢！能接觸到那些早就被掃進歷史垃圾堆的邪魔功法。”

情緒漸漸被調動，有些東西即便眾妖知道個大概，很多細節卻不清楚。比如，歷彰是如何突然就變得天賦異稟的？再比如，長老會搜查許久卻毫無頭緒。

“嗜血功，我永遠都記得這個名字。歷謙臨死前告訴我的，那會我才剛剛出生，看著他告訴了我這些，把我塞進了地下淤泥里，陣法隔絕，自己轉身就走?！?

“果然是那個魔功！可用來吞噬其他血脈增強自身的邪魔功法！三千年前由古蛇族一個強人所創，吞了不少強勁血脈，被幾大族聯手誅殺，毀去功法。沒想到蛟龍族藏著一本！”看臺上有人竊竊私語。

“我對父母沒什么印象，我娘應該是生下我就死了，而我看到的第一眼也是我哥的面龐，滿臉的污血，褶皺布滿額頭，整個人老態龍鐘。他抱著我一邊跑，一邊說，跟我說你的名字，你干的事情，所以我此生第一件記得的事情，就是要報仇，并不是為了我父母，而是為了歷謙。父母我沒見過，歷謙卻是我第一個見到的?！?

沐陽等人嘆了口氣。

“所以你一開始殺不了我，就不停搗亂了？”歷彰問。

“沒有，一開始我并沒有搗亂，因為那時候我連搗亂的本事都沒有，直到我得了機緣。”歷彥的音調從頭到尾都沒有變化，一直是那么平淡，但是其中蘊含的那份恨意，卻越來越深。

“那么你今天說出來，是覺得你要死了?干脆一吐為快?！?

“不，我不想讓你做個糊涂鬼，我要你記住歷謙這個名字去死?！皻v彥一字一句的說到。

還有很多他沒說，歷彰也沒問。心知肚明，歷銘在這件事里扮演了怎樣的角色?；蛟S一開始蛟龍族的族長并不知情，但是當他親兒子突然變得天賦異稟之后，歷銘總該發現些什么。長老會查不出結果，天才滅門案就這么不了了之。歷銘在其中運作多少也就可想。

人死燈滅，縱然再天賦異稟，沒有背景，死了也就是死了。更何況歷彰迅速冒頭，越階殺敵，一戰成名，所有蛟龍族人的目光就聚集到了他那里，歷謙迅速的和那些邪功一樣，被掃進了歷史的垃圾堆。

沐陽突兀的想到了一首詩：滾滾漓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江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天地復在，日月長存，人也好妖也罷，能被記住的又有多少？活下來的，又有幾個？

難道只有無情才能長存？天地無情，天地常在。日月無情，日月不朽。大道無情，大道永恒。似乎萬事萬物都在證明，只有無情，才能真正的永生。

沐陽不想無情，所以他不愿得道，僅此而已。

“大言不慚。我的確修了嗜血功，不過我爹已經幫我廢了那邪功。我現在，修的是化龍訣！”隨著訣字出口，一股勁氣以他為圓心爆炸開來，氣浪迅速劃過空氣，直逼歷彥。

歷彰僅僅展露了神圣境三階的氣息，他想以此直接震倒歷彥。畢竟，這樣的方式，是最羞辱，也是最震撼人心的。

歷彥并沒有釋放他的氣息，氣息大多與境界掛鉤，他不會傻到以己之短攻彼之長。

他就那么站著，任憑氣息吹過，不動如山。

“后發制人，耗他靈力?！边@是沐陽告訴他的。

歷彰果然臉上掛不去，也不管什么境界更高后出手的風度事宜，直接一道靈光扔來過來。生死戰，無所不用其極。

銀白色的靈光化作龍形，仰天長嘯，撲向歷彥。于此對應，歷彰身后出現了一條巨大的銀龍虛影，他上來就用了天地法相。

銀龍行動極快，眨眼已到歷彥身前，巨大的靈力威壓把他的臉壓得生疼。歷彰果然一上來就憑借著他的靈力數量優勢大放道法。

蒼茫原野憑空而生，一眼望不到盡頭。

歷彥的身后，一片無盡的原野，青草莘莘，望不見邊際。

龍戰于野，困于野，死于野。

銀龍對著草地一陣猛攻，卻只是給原野帶去了水汽，反倒讓青草更綠，生機更旺。

“爆！”歷彰大喝一聲。銀龍崩潰，巨大的靈力在原野中肆虐，毀去無數青草。

“有點意思，接下來，就看你接不接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