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光。”

判官坐在一張很大不過也很普通的椅子上，面色很沉，不過和面對吳清平時的到不太一樣，這時的判官好像憂心忡忡，胡子一把一把地捋著，看著李寒光跪在地上，不知道應不應該把她喊起來。

不過他已經將一旁的鬼差都屏退了，這樣跪著倒也沒有什么大礙，只是讓她一直這么跪著好像有些不對。

想了半天，還是出聲叫了她一聲，“你起來坐著說吧。”

寒光這才有條不紊地站起來，坐到先才判官幻化出來的椅子上，她也不清楚為什么判官好像對自己好像格外的寬容，照理說她和那個是導致鬼界動蕩不安的立靜媱有關系的人，如今怎么好像所有人沒有一點深究的意思呢？

她見過立靜媱瘋狂的樣子，見過她哭笑、歇斯底里、狂怒、不安的樣子，她那個時候不知道為什么在她的那個身影中看見了自己的樣子，恍惚之中有些感覺到自己就在那動亂不安的中心狂嘯，而目光所能看見的所有人都對自己投來敵意、蔑視和恐懼的眼神。

她今天出現在這里，不知道為什么又想起來那天的光景，立靜媱從浮島之下慢慢地浮起來，姿顏卓絕，可是眼中帶著淚光和怒火，還有魔界的人都帶著的那種死氣。她突然就知道這個女子是來做什么的，她好像并不是來要什么仇人的轉生檔案的，她只是來胡鬧一場，只是來讓人看看她的積怨和痛快泄憤的樣子的，就這樣也能解釋她為什么不選擇求鬼尊他們救救她，讓她輾轉輪回，或許百世之后，還能遇見那些仇人。

但是沒有令人想到的是，鬼城之中居然有一個還沒有投胎，并且記得一切的皇妹，所以她更加得慌亂了，連雀夕用魔界漣音傳過來的話都沒有聽清，就慌慌忙忙地往地府去了。后來雀夕被抓住的時候并不是在地府，而是已經逃出了鬼城了。

但是，寒光并不喜歡她做的一切，畢竟鬼城好幾天都沒有回到原先的樣子，無數的鬼差和天兵天將在鬼城的破爛之處四處修補，才勉強恢復到原先的八分。她只能說理解她，只能說可惜了她，但是她終究沒能做成她想做的事，所以這份理解和可惜就這樣變成了她對立靜媱全部的回想。

“你在想什么？”

判官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下來，離她很近，先前他坐著的那張凳子突然不見了，她自己坐著的那張非常普通的木凳突然變成一臺雕工精致細膩如白玉的石凳，黑暗沉悶的屋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成了一方花草繁茂的涼亭，她之前聞到的那些臭味也好像淡的幾乎聞不到了。

判官走到涼亭圍欄處遠眺，看寒光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出聲問她。

“立靜媱她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是嗎？”寒光既答也問。

“墮入魔界的凡人的靈魂早就獻祭給魔界，化成魔界的每一縷魔息、每一粒砂石，被所有的魔界人所吸取了，就算是古神醒來都是不可能做到的。”判官見她居然半天還在想魔尊曜姬消失的事情，有些無奈，不過說起來這個也好，他正好也把她在這件事情中闖的禍說明白，他原本一直在考慮怎么和她解釋才會讓這件事情聽起來太過荒唐。

“你知道你一千年前做過什么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