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興奮了很久，終于累得睡著了。

“陳辭在，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陳辭在輕輕把門帶上：“去我辦公室吧。”

“美國那邊到底是怎么說的？為什么你從一回來就不提這件事情？”

“他希望我可以把晨晨轉到美國治療。”

“那就去美國治療啊，我現在已經辭職了，我可以陪著去。”

陳辭在的沉默讓孟已然意識到事情也許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還記得那個和晨晨病癥很像的孩子嗎？”

“記得，他怎么了？手術失敗了？”

陳辭在搖頭：“沒有，手術是很成功。可是還是出現了意外，他出了手術室，還沒等到麻藥的藥勁下去，就死了。”

“怎么會這樣？”

孟已然崩潰的撕扯著頭發，她不敢想象如果那個孩子說晨晨的話，不，不能是晨晨。

“所有的醫生還有家人都還在手術成功的喜悅中，他卻悄悄地醒不過來了。”陳辭在說，“這種希望落空的感覺，我不想也讓你經歷。”

“可是，可是……”孟已然吞吞吐吐的說不上話來。

“我在想想其他的辦法。”

“可是不是沒有辦法了嗎？不然你也不會親自往美國跑。”

“唉……”陳辭在耷拉著眼皮，無可奈何的連連嘆氣。

他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我不管是什么結果，我不能因為希望落空就不敢去抓住希望。”孟已然堅定了眼神，“陳辭在，我想試一試。”

“你決定好了？”

“嗯，哪怕是一丁點兒的希望也是希望不是嗎？既然是有希望的，那我就不會怕，晨晨也一樣。”

“孟已然，那你得做好準備了，這場仗十分不好打。”

“我相信晨晨，我也相信你。”她相信她的晨晨一定會完好無缺的回到她身邊，因為就算是全世界都不要她，只有晨晨不會。

“還有一件事情你得知道，這個手術不只是術后有風險，這手術本身的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十不到。”

百分之十也就代表著還有救，孟已然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百分之十，如果手術失敗了會怎樣？”突然她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聲音漸漸變得小了：“也就是說——晨晨隨時都有可能會出事。”

她不愿意提“死”這個字。

陳辭在“嗯”了一聲，不敢看孟已然的眼睛。

“這……那孩子的手術不就成功了嗎？晨晨的也一定會成功的。”

陳辭在不想再打擊孟已然，也想給自己一點信心聊以安慰。

“晨晨不會有事的。”陳辭在說，“我們都會盡力的。”

“你們醫生是不是都喜歡說‘盡力’這兩個字啊？當年我收到我媽媽的病危通知書時，那個醫生也是這樣說的，他說他們會盡力。可是呢？到最后告訴我他們已經盡力了，我也就從此沒有媽媽了。”

孟已然害怕聽見“盡力”二字，這兩個字往往都不會帶來什么好結果。

“你說盡力了之后，我會不會從此也就沒有了晨晨呢？”

“不會。”陳辭在急切的回答，“孟已然，我不會讓孟衡晨有事的。”

“陳辭在，我可以相信你嗎？”

陳辭在給她一個堅定的眼神：“相信我。”

她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