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已然到醫院的時候，晨晨已經睡了。

“護士，晨晨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在陳醫生那里。”

“好的謝謝。”

“晨晨家長。”護士叫住了孟已然。

“嗯？”

“我沒有見過像晨晨這么乖的孩子，自己也不哭也不惱，他只擔心你會難過。”護士說，“晨晨這孩子很堅強，所以你也要堅強。”

孟已然點頭。

看到這么乖的晨晨，孟已然的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這是老天爺對自己的懲罰嗎？如果是她的報應，應該報應在自己的身上啊。她的晨晨那么好，那么乖，為什么要遭這樣的罪呢？

“爸爸！”孟衡晨翻了個身，說了一句夢話，“你別不要晨晨，晨晨很乖的，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晨晨，晨晨……”孟已然輕輕的喚著晨晨的名字，希望能把他的噩夢趕走。

孟衡晨卻叫了起來：“爸爸！爸爸！爸爸！”

孟已然把晨晨抱在了自己的懷里，他終究還是個渴望父親的孩子。

“晨晨不怕，媽媽在這里，乖，不怕啊。”

“晨晨怎么了？”陳辭在推門而入。

“做了個噩夢。”

“去我辦公室吧，我有話對你說。”

陳辭在給孟已然沖了一杯咖啡：“剛剛都看到你打哈欠了，白天需要上班，晚上又得在醫院陪護，累壞了吧？”

孟已然搖搖頭：“還好，我已經辭職了，從明天開始就可以全心意的照顧晨晨了。”

“什么時候的事兒？”

“今天上午，現在晨晨最需要我，我不能不在他身邊。”

“孟已然，對不起。”

“沒有什么好對不起的，而且你已經道過歉了。”

“這次是為晨晨的事情道歉。”

孟已然看著陳辭在，心跳瘋狂加速，她能聽到自己的“噔噔噔”心跳聲。

“經過反復確認，晨晨確實是患有成視網膜細胞瘤，也就是我們俗稱的眼癌。”

陳辭在沒有敢看孟已然，心虛地猛灌了一口咖啡。

沒想到孟已然就好像老早就知道了一樣，不動聲色，十分的平靜。

“我猜到了。”孟已然說，“其實你一早就確診了吧？”

“嗯。”陳辭在低頭，“這就是我道歉的原因。”

“不用道歉，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和晨晨好。”孟已然說，“其實在我意識到你是腫瘤科的醫生時，在你第一次提醒我成視網膜細胞瘤時，在你說晨晨看不見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得差不多了。也多虧了你鋪墊了這么多，我才能這么快接受這個事實。”

“其實……晨晨的病比我們想象的都要……”陳辭在難于啟齒。

孟已然接過話來：“糟糕對吧？”

陳辭在點頭。

“你這咖啡可真苦，苦得我眼淚都出來了。”孟已然摸了一把眼淚，“以后不要買這家咖啡了，和中藥一樣。”

陳辭在驀地紅了眼眶：“我下次買咖啡的時候一定要和店家理論理論，還說是最好喝的一款。”

“這種欺騙消費者的店家可不行。”孟已然吸了吸鼻子，就像是沒有哭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