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忘記可比記得難多了
- 何以情深不藏
- 胖頭阿毛
- 3054字
- 2020-04-06 23:50:00
夕陽從走廊盡頭的窗戶打在黎柘遇的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到了陳辭在的腳邊。
兩個人相對而立,劍拔弩張。
“我以為是誰大白天在醫院里鬼鬼祟祟的呢,原來是我們的大忙人兒——黎董事長啊。”陳辭在走到黎柘遇的身邊,一身的火藥味把窗外的麻雀都驚散了。
黎柘遇不甘示弱:“我來看我的人,可用不著鬼鬼祟祟。”
“你的人?”陳辭在嘲諷,“你可能不知道那里面躺的可是我的兒子。”
“就算那里面躺的是你兒子,哪又怎樣?”黎柘遇抵上陳辭在的目光:“你兒子的媽媽可是我的女人,這些陳醫生好像是早就知道了。”
一句話讓陳辭在敗下陣來,他反駁不了,是啊,是他兒子又怎樣呢?不曾擁有卻又可能要再一次失去了。
“黎柘遇,那你可要抓緊她的手了,畢竟現在我是晨晨的爸爸,女人總是會心軟的。”
“陳辭在,你還是這么自信。”黎柘遇說,“可是這一次還是我贏。”
“那就得看誰能笑到最后了。”陳辭在逼近黎柘遇,附在他耳邊,“上一次你是如何贏的,你敢告訴孟已然嗎?”
黎柘遇握緊了手,微微向后退了退。
“晨晨的事……”陳辭在繼續說,“從在醫院見到孟已然的第一天,我就覺得奇怪,我家醫院的VIP病房可不便宜,一天能抵得上孟已然半個月的工資了吧,她一個小財務助理哪里有能力讓孟衡晨在這樣的病房里待了大半年。”
“你都知道些什么?”黎柘遇的目光閃躲,心揪在嗓子眼上,他不確定陳辭在都知道多少。
“你緊張什么?我就是知道有一個幕后的慈善家承擔了晨晨所有的醫藥費。”
黎柘遇:“你想說什么?”
陳辭在話鋒一轉:“我只是想說,黎董事長還真是用情至深啊。”
黎柘遇正了正臉色:“黎家一向喜歡做慈善。”
“我是說黎家的小少爺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拋頭露面,在報紙上看到你的時候可真是讓我吃了一驚。”陳辭在咄咄逼人,“你不會是害怕孟已然被我搶走,才迫不及待的宣示主權吧?”
“你想多了,你還不足以對我造成任何威脅。”黎柘遇說,“現在孟已然對你只有恨沒有愛。”
“由愛故生恨,以黎董事長的才識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反正恨就是恨,愛就是愛。我只用知道她愛的是我,恨的是你就好了,無論你怎么想,都是你一廂情愿。”
陳辭在無言以對,他是在自欺欺人。
“當年是你自己把她推向了我,既然她現在的手在我手里,那我可就不會輕易的松開。”
“好啊,希望你可以和她地久天長。”
“”
“封嘉現在的生意是不是不好做啊,黎大董事長天天都要親自來醫院跑幾趟,看來你是真關心我兒子,似乎比孟已然還要在乎他呢?”
“已然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就算是日理萬機忙的連軸轉也是能抽出來時間的。”黎柘遇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我關心我兒子有問題嗎?”
“沒問題,你開心就好。”
“只怕我開心了,某人可就沒辦法開心了。
這時正好孟已然出來,黎柘遇牽起孟已然的手,聲音都調大了一個度,說給某人聽:“我來看看我的兒子。”
看著他們兩個人你儂我儂恩愛的情景心里就像是中了一槍,陳辭在默默的退了出來,卻不想在電梯里碰見了顏斐爾。
顏斐爾默默地按下了十二樓。
顏斐爾問:“是她嗎?”
“什么?”
“你等得那個人是她吧?”顏斐爾說,“她就是孟已然對不對?”
陳辭在說:“對,是她。”
“恭喜你,你終于見到她了。”
“有什么值得恭喜的,她已經是別人的女朋友了。”
“你是有機會的,正像你說的女人都心軟,而孩子就是女人心最軟的地方。”顏斐爾說,“這就是是你比我境遇好的地方,所以值得恭喜。”
電梯的門開了,顏斐爾沒有跟著他出電梯。
陳辭在說:“林章的酒吧開業,你當我的女伴吧。”
“好。”顏斐爾沒有問為什么,爽快的答應了。
有些人一旦記著了,再想忘記就由不得自己了。
市中心醫院,十二樓的辦公室燈火通明。
陳浩瀚輕輕推開門,年輕人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院長好。”一個護士從旁邊走過。
“噓……”陳浩瀚叫住了那個護士,“今天是陳醫生值班嗎?”
護士想了想說:“不知道,不過陳醫生已經連續加了好幾天班了。”
“好,知道了,你去忙吧。”
陳浩瀚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看著他睡得那么熟也沒敢叫他。
“這孩子,唉……”陳浩瀚深深地嘆了口氣,把一條毯子輕輕的搭在了陳辭在的身上。
陳辭在胳膊下壓得是一沓還沒來得及收拾的資料以及一份DNA的檢測報告書。
只是掃了一眼,“陳辭在”那三個大字赫然躺在鑒定人一欄上。
陳浩瀚抽出那頁報告,臉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那張紙上寫著:根據DNA檢測結果,待測父系樣本無法排除是待測子女樣本親生父系的可能,基于15個不同基因位點結果的分析,這種生物學親緣關系成立的可能為99.9999%。
陳浩瀚知道這串數字代表了什么,他看了一眼另外一個鑒定人欄,是一個熟悉的名字——孟衡晨。
他把鑒定書放下正想走開的時候陳辭在醒了。
“爸……”陳辭在打了個哈欠。
“我聽說你都連續加了好幾天班了?”
“我剛來醫院就給安排成了專家號,我這么年輕,如果再不加班加點,恐怕是服不了眾。”
“怎么服不了眾,不談你是我陳浩瀚的兒子,也不說你的學歷,只論你在美國參加的那幾臺重大的手術就足夠給你專家以上的待遇。”
“原來我在陳院長的心里這么厲害呀?”
“王醫生把孟衡晨交給你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陳浩瀚說,“這個病人的情況他大致和我說過一下,好像是比一般的病人要麻煩一些,這也是他為什么非要等到你來才退休。”
“這孩子的病癥很是棘手,PVS狀態,而且細胞瘤已經開始擴散。”
“這些你和王醫生有溝通嗎?”
“我前幾天去了一趟王醫生那里,他建議孩子醒來手術。”
“那你是怎么想的?”
陳辭在搖頭:“從一個腫瘤科的醫生角度來說,我希望可以立刻手術。”
“我沒記錯的話,這孩子是成視網膜細胞瘤吧?”
“嗯。”
“以前王醫生是治愈過這種病例的,只是孟衡晨發現的比較晚,當時他被送進醫院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到他會有這種病,還是王醫生無意間發現的,那個時候就已經晚了。”
“好在神經科的劉主任說這孩子現在有了想醒來的沖動,應該很快就能安排手術。”
“你有把握嗎?”
陳辭在還是搖頭:“沒有,一成都沒有。”
“唉……”
“爸……”
“嗯?”
“咱們家里沒有什么遺傳病史吧?”
“沒有。”
“哦。”
“怎么突然問起來這個了?”
“啊?沒事,就是隨便問一下。”
“今天就工作到這里吧,我今天沒開車,送我回家吧。”
“好,我也好幾天沒回家了。”
陳辭在快速換了衣服,也沒注意到親子鑒定書已經換了位置。
陳浩瀚提議:“要不要去喝兩杯?”
“你今天是怎么了?你平時不是不讓我喝酒的嗎?”陳辭在說,“我到現在可都還記得我第一次喝酒被你追著打了三天。”
陳浩瀚笑:“那還不是因為你當時喝酒打了得言。”
陳辭在笑了:“還好當時有唐伯伯拉著你。”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想想你當時才不過十幾歲,如今都快要二十八了,哈哈哈……”
“爸,你知道有我的時候是什么感覺。”
“那天我正在書房寫著論文,你媽媽推開門進來二話不說就把一張報告單扔到了我臉上,我還以為我犯了什么錯了呢,一看才知道是你小子不請自來了。”陳浩瀚想起往事情不自禁的笑了。
“看來我媽媽不是很歡迎我呀?”
“你媽媽那時候還是個主持人,正是事業的高峰期,你的到來算是打的她措手不及,可是與你相比,她的事業根本就不值一提,你媽媽知道有了你沒幾天就辭職了。”
“為什么?”
“你媽媽的身體本來就不是很好,懷你的時候孕酮很低,可是又害怕對你不好也不敢吃西藥,天天的把中藥當水喝。”
“我媽這么不容易。”
“生你才不容易呢?你媽媽為了生你可真是豁出去了半條命,當時我在手術門口就聽著她一聲又一聲的慘叫。”陳浩瀚便說便比劃著。
陳辭在和陳浩瀚就近去了一家餐廳。
陳辭在把酒給陳浩瀚滿上說:“爸,孟衡晨是我的孩子。”
“我看到了你的鑒定書。”
“我媽有你陪著都那么辛苦,可是她生孟衡晨的時候只有她自己。”
“你想彌補她嗎?”
“可是我不知道我應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