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再無聲息。

“涵曦？”御羌輕喚了一聲，沒有回答，就連呼吸都淺了。

“睡吧，睡醒了就什么都過去了。”

御羌閉上眼睛，在黑暗中，人的聽覺會變得異常靈敏。原本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可是這會兒安靜了下來，卻是卻來越清晰了。

滴答滴答的水聲。

御羌睜開了眼睛，整個人瞬間精氣神都變了，側(cè)身趴在墻壁上，仔細(xì)的聽著。

滴答，滴答。

是水滴的聲音。

“涵曦，出口找到了。”御羌低呼一聲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欣喜。

既然水聲能夠透過石壁，那么這石壁定然不是很厚，御羌站在石壁前，運了口氣，將全身的力量灌注在雙臂上，用力一拳。

整個山洞為之一陣，御羌見狀迅速補上一拳，不過幾拳的功夫，那地道就被錘了個洞。當(dāng)光亮透進來的時候，御羌只覺得世界都亮了。

“涵曦，我們可以出去了。”御羌背起仲涵曦，鉆出地道，算是又一次死里逃生了。

“涵曦啊，這是我們第幾次共同歷經(jīng)生死了啊？”御羌背著仲涵曦在路上走著，雖然腳步有些踉蹌，但是還是一步一步的走的穩(wěn)穩(wěn)地。

“五年前在南山太學(xué)一次，兩年前在繁城一次，后來正德街刺殺一次，京都蒼鷺疫毒一次，此次差點就要做亡命鴛鴦了。”

御羌一個人笑嘻嘻的說著，好像許久沒有這樣安靜的說過話了。也許久沒有人聽他說過心里話了。

“涵曦，看來我們的緣分還是很深的，只可惜啊！始終有人不愿意我們在一起。我知道你母親是因為先帝，她一直覺得是因為我，所以先帝才死的。因此恨我入骨。后來她又一心輔佐御鵠，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會將你當(dāng)做她手中的棋子。隨意擺布。”

話說道這里，御羌竟然有了幾分澀意，他想要捧在手心里的姑娘，被她的親生母親當(dāng)做棋子，只為了護住別人的孩子。

“從前，我只當(dāng)是她不喜歡我，覺得御鵠才是良配，也就罷了。可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知道了真相，絕對不會讓她在傷害你了。至于御鵠，他若是有這本事，那就坐好這皇位，若是沒有這本事，那就該退位讓賢。”

走了許久，御羌也有些累了，站著樹下，喘了口氣。然后皆著往前走。

“本來我也不喜歡這位子，不坐就不坐。可是，我想還是不想該由我自己來決定，沒有誰可以左右。一直看在你的面子，都沒和她計較，但是她千不該萬不該將你當(dāng)做擋箭牌。所有傷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此時的御羌，已經(jīng)陷入了一種忘我的狀態(tài)了，只想著趁著仲涵曦意識尚未清醒的時候，趕緊將心里話說完。

“我這輩子最遺憾的事情，就是那天沒能赴約，讓你一個人等我。但若是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帶著那些兄弟進宮的，但是不會再讓你一個人等著了。都怪我不夠謹(jǐn)慎，所以才著了你母親的道。這一次，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御羌顛了顛背上的人，繼續(xù)往前走了，但是那一瞬間，有一滴淚水滴落在一旁的樹葉上，那么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