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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只要余生是他,讓我等多久都沒關系

  • 生活小蠢甜
  • 初舒
  • 4640字
  • 2020-10-17 16:27:13

高二結束的那個暑假,陳諾的奶奶走了。

我們趕到醫院,看到他的過道里的長椅坐著,頭壓得很低。我們走過去安慰,他始終沒有抬頭看我們,眼淚一滴滴砸向地板。

我們在一旁安慰他,說了一堆話。看到他難過的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過了許久,他終于抬起頭來,說:我沒事,不用管我......

易白皺眉說:不用管你?那你掉什么眼淚,逞什么強。

歡兮在陳諾旁邊蹲跪下來,輕輕地握著他的手,說:陳諾,你不要憋在心里,說出來或者發泄,會好受很多的......

是啊,陪伴在他身邊唯一的親人走了,他還是那個一直寧愿縮在角落里自己療傷也不愿意把不好的情緒帶給別人的人。

逐漸到了晚上,歡兮爸媽都在催她回家,我和易白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易白走之前,對陳諾說:今晚好好難過,好好整理情緒,第二天恢復你平時的樣子,你奶奶肯定不希望看到你為此活在黑暗里。

陳諾沒回話,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歡兮很不想走,但她爸媽是不會讓她在外面待那么晚的。她在紙上寫了一段話,然后往陳諾口袋塞。

記得紙上寫著:你還有我們,我們會一直在。我喜歡的是那個面對世界仍然義無反顧微笑的男孩,喜歡的是那個用自己力量帶來溫暖的男孩,最最最喜歡的是那個不管生活多么薄涼對你卻在我心里仍然美好的男孩,你遠比我們想象中強大......

第二天早上歡兮媽媽把歡兮送到補習班樓下,歡兮看著她媽媽離開后一個人偷偷的打車去陳諾家。

起初,歡兮在外面不停地敲門,陳諾都沒有開門。歡兮在外面喊道:陳諾,我知道你在里面,開門讓我進去好不好?要是今天不見到你我就不回去。

大概一個小時后,陳諾最終還是開了門。把歡兮拉進屋里,說:你是笨蛋嗎,這么大太陽還在外面站那么久?

歡兮:我就是想來陪陪你......

陳諾:不用,我沒事。你快回去。

歡兮:不要。

陳諾:你不是有補習班嗎?

歡兮:我和老師請假了......

陳諾:確定是請假而不是偷偷跑來的?

歡兮沉默。

陳諾:說話啊。

歡兮:沒請假......

陳諾聽了后把歡兮往門外送,說:就會胡鬧,趕緊回去上課!

歡兮扯住陳諾,說:我不,我今天要在你這。

陳諾:不可以。

歡兮只好假裝可憐道:我好餓,早餐沒吃就來了。

陳諾最后無奈妥協,說:關門。我去給你煮面,在客廳好好待著。

歡兮連忙回應好,屁顛屁顛跑去廚房看陳諾煮面。

歡兮說:我剛剛把落地窗的簾子打開了。

陳諾放面進鍋的手頓了頓,說:嗯。

歡兮靜靜地看著陳諾:以后如果有陽光的話就把簾子打開吧,陽光灑進來讓家里比較溫馨。

陳諾許久才回應:好。

后來,我們才明白,也許對他來說,簾子打不打開都不重要。他家里只剩下了他一人,陽光再明媚也代替不了曾經有家人在的溫暖,甚至只會覺得更加的荒涼......

歡兮說她當時很想抱抱他,但卻不知道他對她的心意如何,怕他覺得過于親密,所以還是沒有上前,默默的在一旁打打下手......她想,她終將會成為他想要的溫暖。

黃昏時分,陳諾送歡兮去車站的路上,給歡喜撐著傘,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但是歡兮手機沒在身上,沒能把那一刻拍下來。之后她熬了一個通宵把那一刻的場景畫下來留念。那是第一次只有他們兩個在同一把傘下迎著余暉肩并肩走在街邊上。

陳諾把歡兮送上車后便走回去了。沒過多久下起了小雨。歡兮毫不猶豫跳下車,返回去找陳諾。看到他在雨中漫步,歡兮在后面喊住他,然后跑過去給他撐傘。

陳諾把傘往歡兮那邊推,有點生氣地說:怎么又回來了?這天空烏云密布,待會有大雨你看不出來?

歡兮說:就是看出來了才回來給你送傘啊。你都被雨淋了......

陳諾:我淋點雨又不會這樣,你趕緊回去!

歡兮:我不要,我要送你回去。

陳諾:聽話,你爸媽會擔心的。

歡兮把傘收了,緊緊地握住陳諾的手,仰起頭看著他,說:走吧,我陪你,我們一起回家......你不開心也沒關系,我愿意陪你一起淋雨。

雨滴打在陳諾的眼睫毛上,潤得他的眼眶微紅。青春洶涌,成長會痛,在失去一個人的瞬間,再明朗的人的眉頭也會后知后覺的皺了起來,更何況是遇到很多不幸的事還依然看起來明朗的人......

兩人看著對方許久,陳諾反應過來,連忙拿起歡兮手上的傘,撐開,向歡兮那邊斜過去,扯著嘴角微笑道:傻瓜,淋什么雨。你在,早已是晴天......

歡兮微愣,陳諾護著她一起走回去。

那天傍晚的雨,淋濕了陳諾和歡兮,也見證了他們的青春......

高考后,歡兮變得超級厚臉皮,一天天的不是在都在追求陳諾,就是在想怎么追求陳諾的路上。她說過:每一個人都有各自所追求的不歸路,這輩子的不歸路是他,我只追求他。

當時陳諾在一家酒吧做兼職,有幾個女生要了陳諾的聯系方式。歡兮在一旁看著,雙手叉腰瞪著大大的眼睛,感覺都要氣炸天了。

歡兮走到他身旁,說道:如果有人追你,我就絆倒她,多的話...我就先下手為強,實在不行那只能...霸、王、硬、上、弓。

陳諾偷笑,在柜臺繼續工作。歡兮見陳諾沒搭理她,又說:我管你從不從,你特么就是我的!當然......我你收不收也是你的。

陳諾:.......

歡兮:這么和你說吧,第一次見你,我就開始慢慢地喜歡上你了,因為我看臉,你又剛好被我看上,所以就等著被我追吧。

陳諾揚眉,裝作沒聽見,撓撓后腦勺,默默地走出去服務顧客。

歡兮:.......

這么為愛執著的歡兮我還是第一次見。

高考錄取結果出來的前一天晚上,他們走在街上,歡兮停下腳步,說:陳諾,好喜歡你,你是不是也該喜歡我一下?

陳諾摸了摸歡兮的頭,說: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

歡兮: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陳諾笑了笑,說:明天再回答你。

......

第二天,結果出來了,陳諾考上了W大,歡兮卻差了兩分,和W大失之交臂,被N大錄取了。歡兮強忍著眼淚和陳諾通話。陳諾安慰了歡兮好久,然而在她沒那么傷心了,準備掛機時,陳諾卻在她心頭上重重一擊。

陳諾問:還記得你昨晚問我的話嗎,我現在就回答你......歡兮,換個人喜歡吧,我們不合適。

歡兮原本強忍的淚水片刻奪眶而出,問:為什么!

陳諾:不合適就是不合適,你知道的.......沒有為什么。

歡兮許久沒有說話,最后哽咽道:陳諾,其實你自始至終都沒有對我心動過,對吧?

陳諾沒有回話,歡兮以為他默認了,最后開口,說:好,以后我不會再纏著你了。

然后掛掉電話......她肯定趴在床上哭了很久。

后來歡兮和她爸爸媽媽出國旅游了,直到大學開學前后才回來。期間,我去找過陳諾問他和歡兮到底怎么回事,我說我不信他不喜歡歡兮。他說:歡兮她值得更好的。我會變得更好,但現在我是一無所有,也沒有至親......我不想耽誤她找到更好的人。到那天,我足夠配得上她時,她若還沒有更好的人在她身旁,我會義無反顧向她走過去,把所有親手拿到的光芒都給她。雙眼裝滿星辰的她,目前我只能遠遠的喜歡著.......

陳諾不讓我和歡兮說。大一時候,新年放假回來,想偷偷和歡兮說來著,卻聽歡兮說她得到了去國外學習的機會,三、四年之后才回來。我最終還是沒和她說。

她和我告別,哭了,抱著我,說千萬不要忘了她這個閨蜜。

我說好,這么狠心絕情,一走就三、四年才回的閨蜜誰忘得了?

她很不舍得我。其實我知道她內心怕是更不舍得某人。

那天歡兮去了機場后,陳諾從易白的房間出來,在陽臺上眺望遠處。我走過去和他聊歡兮,他說:在我累了,心情低沉的時候,她總會出現,就像是黑暗中透下來的一束光明,膽小的她為我勇敢,一直帶給我很多快樂,讓我覺得原來我還可以感受到幸福......我知道她喜歡我,我也喜歡她。這么多年,我們相互了解,她很干凈很漂亮。她所有的表白次數我都默默記著,未來都會加倍還回去。之前,她一直用她的方式來照顧我,現在,我會變好,慢慢變得足夠強大,足夠有能力站在她身后,換我用我的方式來守護她......我想,肩并肩會比手牽手更長久。

四年后。

除夕那天歡兮回國,我跑去接她??赡苁俏姨恿耍灾劣谒龔奈颐媲白哌^我都沒發現。她從后面拽住我的圍巾讓我不禁轉到她面前,生氣地說:好樣的啊初舒!好說歹說也有十幾年的友情,你竟然沒認出我來?!

我驚喜地一把抱住她,笑道:你還好意思說呢,一頭棕黑的微卷發,帶這個墨鏡還沒任何表情從我身旁走過,看著這么冷的模樣我怎么聯想到是你呀?

她開心道:我就是想看看四年過去了你還能不能認出我來......不過看在我家舒舒那么好看且沒有帶眼鏡出門的份上,我就不計較啦。

我松開她的懷抱,說:謝謝歡兮大閨蜜的不計較之恩,我請你吃一周的大餐!

她:好呀。不過....大閨蜜?我不在的這四年你已經收納了多少百個閨蜜了吧?

我吃吃笑著說:你不喜歡的話,她們就都是我的好朋友,閨蜜就只有你一個!

她:哼哼,你唯一的閨蜜就是老娘!

我:是是是。

最后某兮還不是和她們打鬧成一團......

晚上和她躺在床上,我問:你和陳諾說你回來了嗎?

她:還沒有。這幾年都沒怎么和他聯系.......

我:想他嗎?

她:想,一直都在想......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我:沒有,談都沒談過!

歡兮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問:為什么?

我把枕頭墊高,扭頭面向她,說:為了你呀。

她搖搖頭,眼下是數不盡的落寞:他不喜歡我,一起長大那么多年,他只是把我當妹妹、當親人而已......

我向她解釋說不是的,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她后,她愣了好久,不肯相信。我說陳諾現在簡直能力通天,還沒工作到兩年就準備升職擔任經理了。要是陳諾知道她回國了絕對會來找她的.......

歡兮猶猶豫豫打開和陳諾的消息界面,好半天都沒把那句“我回國了”發出去。我直接拿過她的手機幫她發了。

歡兮緊張到躲進被窩里,讓我拿著手機,她不敢看。

不一會兒,陳諾回消息過來了:

現在嗎?

是到家了還是準備到機場?

我去接你。

或者叫上易白初舒他們一起去。

........

我問歡兮要回什么,她腦子混亂,說不知道,隨便我回他。

我果斷給他們下猛藥,回陳諾:

不用了,有別的男生接我了。

陳諾:別的男生?

我認識嗎?

你現在還在機場?

我去接你,好不好?

我隔了十分鐘左右才回:我快回到家了

.......

那晚,歡兮一夜無眠。陳諾后來說他也是,很害怕那個整天歡樂嘻嘻的女孩奔向了別的男人。

陳諾開始回追歡兮了,走在一起的時候會借機向歡兮表白,就像是映射歡兮追陳諾時候那無臉無皮的時光。我和易白在旁“煽風點火”,給他們創造很多機會。經過陳諾的多次追求,歡兮在答應做陳諾女朋友時哭得稀里嘩啦的,說陳諾就是全世界最大的大笨蛋。她在國外的四年都在等他的消息,特別是在生日和迎新年的時候一天都在抱著個手機倒時差的等。無數次點開會話框,卻好失望的再關掉......

陳諾給歡兮擦眼淚,緊緊地抱住她,雙眼通紅。

她說:今天的冬天格外的好,因為我一直喜歡的那個男孩終于迎著光向我走來,帶著明目張膽、聲勢浩大的喜歡.......

“歡兮,我來找你了,你應該知道的,我現在超級想見你?!?

.......

他們結婚的那天,婚禮在草坪上進行。歡兮說這樣就可以讓陳諾的家人看見了,想對他在天上的家人說她會照顧好他,一直陪他走到永遠。

場面熱鬧溫馨,歡兮一身潔白的婚紗,笑起來比平時更加驚艷迷人,她依舊是最美的那一個。老媽和爸爸向來都把陳諾當干兒子,婚禮進行的時候坐在歡兮爸媽的旁邊有說有笑,一起看著歡兮在紅毯上緩緩走向陳諾.......

他們在交換戒指前,對彼此說的話把我感動哭了,洋一在一旁不停的遞紙巾。

陳諾含情脈脈,對著歡兮說了好多話:......成長的那些年,花開得不很好,可是,我遇到了你,便是最好。

歡兮:聽說,時間會把陪伴熬成最美的情話。

陳諾:嗯,這輩子收到的最美情話是你。

起霧時,陳諾的車窗總會出現歡兮的名字。他們一直都是彼此翹首以盼的驚喜。

漫天星光沿途散播,長路的盡處有燈火。對你特別好的人,一定是積攢了太久的愛。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九歲同行,二十七歲同家,十八年的情感他們從未有過錯付......

婚禮還沒開始之前,陳諾對著鏡子整理領帶。我隨手拍了張照片發給歡兮,不禁感嘆道:你家陳諾簡直帥氣逼人。

歡兮一臉驕傲的發了個語音:那是!我追的男孩子必須是最帥噠?。。?

.......

易白把胳膊肘搭在陳諾肩上,逗趣的說:你這算是娶了青梅竹馬了?

陳諾推開他的胳膊肘,臉上帶著止不住的笑意,說:不是,我入贅的,嫁給了我的那個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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