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湮還想多問兩句，可一瞧見她的冷若冰霜的臉，只得作罷。

最后帶著不確定和滿肚子疑問走了。

返程的路比來時順暢，沒原路返回。

姜湮獨自繞路去了涼州城，遣了晏七回去報信。

晏七原本不同意，可架不住姜湮堅持，只得不情不愿地先回都城。

這樣做，姜湮是存了私心的。

都城里容嶼和權秉正處水深火熱中，分身乏術。

正好去涼州城攪攪渾水，看一下情況。

容嶼雖然立下了諾言會重立姜國，但姜湮還是不愿意欠他的人情。

感情的事牽牽繞繞理不清楚，能少欠點人情總是好的。

姜湮出門前備了一份地圖，倒不至于迷路。可正值戰亂，她一名女子獨自行動，避免出現危險，姜湮換上了輕便的男裝。

這日，姜湮剛故地重游，到了清余縣。

思及代伯代嫂已逝，兇手至今也沒能找到。跟村民打聽了地方，正想去拜祭他們。

不巧，剛到地方，就瞧見了個意想不到的人。

容嶼。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只見他，身著一襲黑衣，身形挺拔，面上沒有一絲表情。冷漠得像是不認識自己。

這會兒姜湮倒在他身上瞧出那位南朝長公主的影子來了。

一樣的冷若冰霜。

一樣的不近人情。

原來，他生氣起來是這個樣子的。姜湮自知理虧，攏手輕咳兩聲。

語氣中不免露出些心虛。

“你怎么在這兒，都城那邊沒人盯著嘛？”

容嶼掃了她一眼，目光中隱隱含著怒意。

并未回答她的話，當她不存在一般，將手中的香燭紙錢整理一番。

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往她身上左右來回查看了一遍。

還好沒受傷，知道扮丑一點才安全。

容嶼暗暗松下一口氣。

姜湮不知道，初聽到她獨自一人跑了的時候，容嶼驚慌失手打碎了手中的茶盞。

而后交代了好事情，又往代府跑了一趟，承諾代老夫人很多不合理的要求。

而后便匆匆忙忙趕來找她，事發突然，晏七撥給了宋清人那邊。

此番，他是一個人出來的。兩天兩天兩夜不眠不休這才趕到了太子河。

好在他了解姜湮，知道她若是經過清余縣，必定會來探望代氏夫婦。便早早地打聽了地方來這里蹲她。

還好蹲上了。

姜湮見他雖不打算理自己，卻好心的在慢慢燒紙錢。

放在樹樁上的行囊里，肉眼可見的有包裹干糧的紙袋。

姜湮一路舟車勞頓，還真餓了。便不在跟他說話。

自己過去，拿了干糧，吃飽了再聽數落比較好。

一打開，姜湮愣住了。

松仁糕？

姜湮經不住鼻子有些發酸。這干糧看來不是給他吃的，而是專門為自己留的。

姜湮回想一下，自己經歷了家國破滅后一路逃來煬國。

遇到的代伯代嫂，容嶼都是對很好的。

自己沒能回報他們什么，對于容嶼更是不信任。

姜湮心中泛起幾絲內疚，情感的種子一旦萌芽，就不受人控制。

姜湮趕緊塞了一塊兒松仁糕到嘴里。把嘴巴堵住，就不會亂說話啦。

可不料，她一路勞累，嗓子干燥，這一口下去，嗆得不行。

容嶼看著是在燒紙，眼睛卻一直落在她身上。見狀，忙拿出水袋遞到她眼前。

“不生氣了？”

姜湮咽下喉中的糕點，堆起笑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