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感覺那里不太對！

容嶼聽罷，滿意地點點頭，拉著姜湮進了宮殿。姜湮還在回味，哪里不太對。

進了殿，姜湮意料中的畫面并沒出現，偌大的宮殿中只空蕩蕩地坐著一個人。姜湮猜測這應該就是煬國的皇帝，上皇翊了。

看著年紀不過四十左右，方臉劍眉，長相也稱得上英俊。可這會兒看過去，下巴青渣清晰可見，眼眶發紅，氣質萎靡。竟看著頗有些老態。

容嶼看到上皇翊這個樣子，也是一驚。

“陛下，發生何事了？”

姜湮心中明了，這煬王看著跟失去摯愛之物的人一樣，失魂落魄的。八成宮中發生的事情沒那么簡單。

上皇翊一開口，聲音沙啞：“小嶼，去看看你姐姐吧。”說完，臉頰竟落下兩行清淚。

姜湮聽到這話，忙去看容嶼，容嶼有剎那間的失神，喃喃開口：“姐姐……姐姐怎么了？”

“傾婳睡了好久，沒醒過來，太醫瞧不出原因。只說她內體在慢慢衰竭，活不了多久了。”

這是什么病？

姜湮從未聽過這種奇怪的病，不是病難道是中毒嗎？太醫院的太醫，難道是白術下的毒嗎？

姜湮來不及問，容嶼已經辭別煬王，拉著姜湮跑向太液宮了。太液宮外守衛森嚴，都認得容嶼，沒多阻攔直接讓他進了內殿。

尚未走盡，姜湮便聞到了熟悉的味道，低沉、腐朽，像是年久未修的房子。前兩天來的時候還沒有這樣的味道。

姜湮熟悉，是因為阿裔當初昏迷不醒時，身上也都是這樣的味道。

往里走去，果然見到當初那個雍容華貴、傾國傾城的皇后，此刻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閉著眼，毫無生氣。左右侍候的宮女已退下，容嶼小心翼翼的探了探鼻息。

尚有一息，卻微弱得仿佛隨時都可能停止。

容嶼神色慌張，左右試探皇后的溫度，發覺皇后身體冰涼，忙呵斥宮女抱棉被來。

外間的宮女跑進來，懷里抱了兩床被子。容嶼搶過來，蓋在皇后身上。床上的人瘦小，被層層的被子蓋住縮成小小的一團。

容嶼摸摸額頭，發現一如既往的冰涼。慌忙吩咐宮女繼續抱棉被，宮女哭哭啼啼的沒動。姜湮見容嶼神志不清，亂了分寸。忙上前安撫他。

宮女抽噎著說道：“太醫來過說娘娘并非是被受涼所致，而是中毒。這毒沒法解，陛下先前來過都放棄了。王爺還是節哀吧。”

事情比姜湮想的嚴重多了，她原以為就算是中毒那也有緩解的辦法。現在看來是真的回天乏術了。

容嶼聽了宮女的話，這會兒倒沒有什么過激的反應了，看著床上的人一動不動。見他如此，姜湮反倒更為擔憂。她環住容嶼的肩膀，輕拍著安慰他。

姜湮經歷過親人離別的痛苦。對于容嶼感同身受。知道他現在不過是陷入了自我封閉的狀態。自欺欺人的不愿意去面對。

可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去處理的。

姜湮問那名宮女，“陛下可有吩咐后事？”

宮女用袖子擦擦眼淚，悲傷地說：“陛下吩咐我們，不要打擾娘娘，太醫說了娘娘走時不會感覺到痛苦，就跟睡著了一樣。我們一切照舊，只等明天一早就來安排身后事。”

煬王的反應有些反常，姜湮卻理解了他的做法。有些事不如不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