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阿偉的抱怨,秦依滿臉歉意地說:“是我連累你們了,真的很抱歉?!?
阿偉怔了一下,急忙揮手道:“秦姐,你說什么呢!這事跟你沒關系,薄荷島本來就在我們行程選項上,而且要不是有你在,又是設立盲區又是找藥找車的,我們早就玩完了,哪里能撐到現在,我們都非常感謝您!”
阿偉說到最后連敬語都冒出來了,可見他的真心實意,秦依卻被他說得更加不好意思,險些抬不起頭來。
夏紀聽著阿偉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
盲區?什么盲區?
難道短短半天時間里,又出現了什么新的網絡名詞?
“阿偉說的沒錯,秦姐你不用自責的,而且我說你們大家,是不是忘了什么?”小芬忐忑地指著收銀臺的方向。
在那里,塑料椅上老人的尸身歪斜著腦袋,脖子上血肉模糊,鮮紅的血液染滿了他胸前的衣服,臉上卻是一片安詳,甚是詭異。
“他,他會不會變成喪尸?”小芬放低了聲音,好像大聲一點就會把對方吵醒似地。
夏紀瞄了一眼早已氣絕的老頭,戲謔地看著兩人:“與其擔心一個死人,還不如擔心你男朋友,小心他突然咬你一口?!?
“你!”小芬握緊了拳頭,狠狠瞪著夏紀,恨不得自己撲上去咬他一口。
“唉,小芬,你別這樣,夏大哥說的沒錯,我,我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也許我們應該分開走......”阿偉面色蒼白,眼神黯淡,越想越覺得自己沒理由會免疫喪尸病毒,而且抗生素本來就對病毒無效的啊!
“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小芬淚眼婆娑,眼看又有泛濫成災之勢。
“好了阿偉、小芬,你們先別急,我看這....東西,和電影里的喪尸不太一樣?!鼻匾罍赝竦目谖撬朴邪矒崛诵牡哪ЯΓp松撫平了兩人的情緒,讓他們靜靜地望著她,眼神信任而期盼。
這女人,絕對不正常......夏紀突兀想到。
“從昨晚到現在,我們所見過的那些....”她忽然有些遲疑,不知該怎么接下去。
“活尸,我叫它們活尸,數量詞是‘頭’?!毕募o好心地推薦了自己的常用語。
秦依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頷首接著道:“那些活尸,都是突然出現,毫無征兆,并不一定都是被咬傷抓傷后才變異......不,現在回想起來,我不記得任何一頭活尸是由被咬傷的正常人變異而成的。
我親眼見過幾個男子圍攻打死了一頭活尸,但下一秒,他們之間的其中一人就變異了,偏偏那人身上并沒有任何傷痕,而旁邊傷得蠻重的另一人卻不見變異。”
阿偉又是期許,又是緊張地問道:“也就是說,這種病毒的感染不是通過體液,而是隨機的?”
“也許不是隨機,而是某些我們還不了解的方式。”秦依看向夏紀,抱著手臂若有所指地說:“也許根本就不是病毒,所以傳播機制和病毒完全不同?!?
真是厲害,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保持敏銳的觀察力、冷靜的頭腦、縝密的思維......夏紀心里愈發感到這女人的不簡單。
他自己是因為暗界的神奇經歷,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活尸的秘密,如若不然,可能他到現在也依然認為這就是喪尸病毒。
“好吧,你猜對了。”他干脆地攤開手,然后對著兩個小青年微笑道:“我只是在開玩笑,這東西不是病毒,不會透過體液傳播,所以你男友沒事,你可以不用擔心了。”
“真的?太好了!阿偉,我就說了你會沒事的!”小芬高興的跳了起來,緊緊抱著阿偉,后者則是神情恍惚地咧嘴而笑,自覺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如獲新生。
“你看起來真的知道很多,可以給我們說說嗎?”秦依捋了捋垂落于胸前的發絲,晶瑩的眸子里滿是好奇。
“Of course,不過你們聽了不一定會像現在這么高興就是了?!?
夏紀開始敘述自己如何碰上隕石撞飛機,到被‘狗爬式幽靈’附體,被迫在海里游了十個小時的泳,然后上了岸又遭遇同為乘客的瑪麗亞攻擊,接著在林子里和‘鬼豬’搏斗,再冒雨徒步來到小鎮外面,找到了交通工具,最后飛車來到這里打出一個‘Strike’......
之后他根據自己接連幾次的意識對抗經歷,‘推論’出這些活尸不是被病毒感染,而是被幽靈附體,才變成了活死人。
不知基于什么原因,他沒有說出暗界的事情,也許是直覺中感到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秘密,在沒有徹底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前,還是不要隨便透露出去為好。
小芬聽得瞠目結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在拍好萊塢電影嗎?怎么聽起來那么離譜,而且......
幽靈附體、意識對抗,這都什么跟什么,明明是一部科幻末日劇,怎么突然變成懸疑靈異片了?
一股寒意從心里升起,讓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期期艾艾地搖頭道:“幽靈就,就是鬼吧?所以不是病毒感染,而是被鬼上身?這,這不科學,我不信......”
阿偉忽然想到了什么,臉色難看地回憶道:“之前在旅館,為了掩護兩位老人家,我把一頭活尸從三樓推了下去,我記得好像聽到頸骨折斷的聲音,它應該是‘死’了的......
我是最后一個進的門,當時就感到腦袋一陣迷糊,接著就開始頭暈發燒,很多古怪的念頭冒了出來,甚至出現幻覺,本來以為是燒糊涂了,現在回想起來,會不會是被鬼上身了?
那東西,會不會現在還在我體內?”
“唔~~你別胡說,唯物主義者不信妖魔鬼怪!”小芬嘴上嚷嚷著不信,卻情不自禁地渾身起雞皮疙瘩,好像阿偉隨時會長出青面獠牙,眼球翻白,舌頭伸出來三尺長。
在她看來,被鬼上身似乎比喪尸病毒還要瘆人一些,因為后者只是一種無意識的病毒,如何傳播是有固定規律,可以預知的:撐過去就活,撐不過去就死。
前者卻是唯心的代表,想上誰的身,就上誰的身,是完全不可測的。
不可測,就是未知,而未知最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