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凌晨一點左右,平安路四十四號街邊小巷,一道身影搖搖晃晃。
由于平安小區接近郊區,而且建筑老舊,住的人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和一些沒有多少的資產的無為青年。
劉非凡就是其中一個,別看他的名字叫做劉非凡,其實……
他真的很平凡。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業務員,今天被炒了魷魚,談了三年的女朋友更是跟別個男的跑了。
最主要的是,那個男的還是他們公司里和他最要好的兄弟。
“呸,什么兄弟,什么愛情,去尼瑪的兄弟和愛情。”
他的手里拿著一個酒瓶,里面還剩一半的啤酒。
拿起喝了一口,他的眼神已經飄忽不定,走路都走不穩。
小巷有五十米長,可是路燈卻只有中間一盞,微微照亮兩側五米左右的距離。
凌晨一點,兩邊的居民都已經睡著了,沒有一間屋子亮著燈光,這里大多數都是一些老年人,早睡早起身體好吶。
一想到自己一個大男人竟然被炒了魷魚,女朋友還跟別人跑了這個事實,三更半夜更是只能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外面游蕩,劉非凡的嘴角滿是自嘲。
扶著墻,劉非凡稍微緩了那么一會。
整個身子都已經快要貼到墻上.?他一步一步的朝前挪動著身子,玻璃酒瓶在墻上發出細微的磨擦聲。
小巷此刻異常的安靜,安靜的只能聽到劉非凡凌亂的腳步和酒瓶與墻面的摩擦聲響。
劉非凡瞇著眼,現在他的眼睛都快睜不開。
四周都是黑暗,唯有遠處的路燈,似乎給這個世界照亮了一抹微弱的光亮。
看著路燈,眼前似乎都有了重影?
這種整個世界仿佛只有自己的黑暗,竟然讓劉非凡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哆嗦。
又是蹣跚著朝前挪動了幾米,他的衣服上已經沾滿了墻灰,臉上也是蹭滿了白灰。
他打了一個酒嗝,拿起酒瓶準備再次喝一口,卻發現酒瓶里已經空空如也?
“恩?”
嘟囔一聲,劉非凡拿起酒瓶湊到眼前,貼著瓶口往里瞧了瞧。
“還真的沒有了?恩?那是什么東西?”劉非凡正惱火怎么沒酒的時候,眼角透過翠綠色的瓶底,看到遠處的路燈下,站著一道白影。
他使勁瞇著眼睛,好像確實有一道白影。
“白影?”
劉非凡的瞳孔猛的瞪大,連忙拿下湊在眼前的酒瓶,正準備再次看過去的時候。
一抬頭,一個人正站在他的面前,直勾勾的看著他。
“啊!”
劉非凡嚇得一哆嗦,手里的酒瓶直接摔落在地上。
“砰”的一聲,落在這安靜的小巷子里,如此刺耳。
可是詭異的是,酒瓶破碎的聲音如此響亮,按照以往,早就有人打開燈罵罵咧咧,可四周依舊安靜。
除了剛才的玻璃炸裂聲,小巷里再次沒了動靜。
劉非凡看著眼前這人,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沒好氣的說道:“你怎么來了?來笑話我的嗎?”
來人正是他的女朋友張可可。
哦,不對,是前女友。
只是……聽到劉非凡的問話,后者沒有絲毫反應。
燈光從張可可的背面照過來,竟然讓劉非凡有點看不清她的臉.?只是模糊的感覺她的眼睛奇大,臉色也白的滲人。
又是打了一個酒嗝,酒精略微上頭的劉非凡看著身材苗條的張可可,竟然有了一股沖動。
一只手撐著墻,劉非凡搖搖晃晃的走向張可可,猛的朝前一撲,還差點被自己的腳后跟給絆倒。
他嘿嘿笑了兩下,可是想像當中的柔軟身子并沒有出現。
他努力睜著眼,搖晃著抬起腦袋,只看見張可可已經轉身朝著小巷盡頭走去。
她的步子很慢,身子很穩,就像腳沒著地一樣。
“喂,等等我,嗝~”
劉非凡又打了個酒嗝,口齒不清的叫道。
可是張可可就像沒有聽到似的,依舊一步一步朝前走著.?就連身上的白色連衣裙似乎都沒有絲毫擺動。
劉非凡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眼看張可可的身影已經穿過路燈,就要步入黑暗,只剩一只即將邁入黑暗的后腳跟。
他正準備跟上去,小巷的墻頭突然跳過一只黑貓。
“喵”
一聲貓叫突然響在這寂靜的小巷里,四周的黑暗仿佛都被沖淡了一點。
劉非凡猛的打了一個哆嗦,一股涼氣從他腳底直沖腦門,被酒精麻醉的大腦終于清醒了幾分。
他努力控制著身子,四周只有他一個,連個鬼影都沒有,更別說什么張可可。
他咽了一口唾沫,喉嚨吞咽口水的聲音在此刻的小巷子里竟然也如此刺耳。
“張可可呢?難道是我喝醉的幻覺?”
不可能,剛才近距離的接觸,分明就不是幻覺。
不是張可可,那剛才那個人到底是誰?
劉非凡的瞳孔縮緊,微微顫動,再想起剛才詭異的貓叫。?他扶著墻,整個人哆哆嗦嗦的快速通過小巷。
“快到了,就快到了。”
他在心里不住的這樣和自己講,他已經不知道咽了多少口口水。
但是他知道,他的冷汗已經濕遍全身,嗓子也已經發干難受。
他的家就在小巷出去不遠,在小區的四樓。
他的身子依然搖晃,可是步子越來越快。
不一會,他就到了自家住房的樓下,門口暗黃色的路燈依舊一閃一閃,被一棵老槐樹的樹葉微微遮擋,只有幾縷暗光照亮門口的樓梯。
此刻看著通往樓上的樓梯,沒有絲毫光亮的入口,在劉非凡看來,就像一張擇人而噬的恐怖大嘴。
劉非凡感覺自己已經快要脫水了,抬頭看了看四樓的燈光,他有個出門不關燈的習慣,?別人總說他浪費電,可是現在,四樓的燈光就像他僅剩的光明。
他深吸一口氣,猛的一咬牙,用盡全身的力氣,沖向那幽深黑暗的樓梯口。
他使勁邁著大步子,可是酒精的催眠,讓他的大腿直打哆嗦。
“快啊,你給我快啊”?劉非凡大吼,略微麻木的臉上鼻涕都流了出來。
“要死啊,還讓不讓人睡了”?一道聲音響起,是房東大媽的聲音。
劉非凡都快哭了,以前怎么沒感覺她的聲音如此動聽。
也許是房東大媽的聲音給了他莫名的勇氣。
劉非凡咬著牙終于沖到了四樓,顫抖著伸手掏出鑰匙,可是鑰匙怎么都對不準鑰匙孔。
一連掉了好幾次,終于打開了門。
“砰”一聲。
房門重重的關上,背靠著房門,劉非凡大口喘著粗氣。?臉上的汗猶如下雨一般,?胸口急劇起伏著,猶如鼓風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