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昏迷了整整一天，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

古舒和汪杰就守在他的床頭。

“醒了？”古舒第一個察覺到曹操的變化。

“古，古舒老師?！辈懿偃滩蛔〈蛄藗€寒戰，古舒給他留下的陰影實在是太大了，“我這是怎么了？”

“怎么了？”古舒似笑非笑的道：“你先觀察一下自己的精元之力吧。”

“我的精元之力？怎么了嗎？”曹操一臉困惑的沉下意念。

雖然他一直在昏迷，但那些精元之力還是在按照修煉循環運轉，這好像成了它們的本能。

一眼看去，十幾道霧氣你追我趕，好不快活。

雖然說曹操現在的身體很虛弱，但這些霧氣運轉的速度卻絲毫不比以前慢。

所以，有什么變化了嗎？

“數一下霧氣的數量?！惫攀孑p飄飄的數量。

“數量？”曹操下意識就數了起來。

“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十八條…嗯？十八條？？？”曹操還以為自己數錯了。

但他又數了兩遍，最后還是結果。

一級是一道精元之力，二級是兩道，三級是四道，四級是八道，五級是十六道，六級是三十二道。

曹操一覺醒就是三道精元之力，夾在二級和三級中間，后來吃了汪杰的育靈果，暴增到十三道，妥妥的就是四級，并且偏向五級。

又經過了一個星期的苦修，曹操的精元之力達到了十五道，距離五級只有一步之遙。

雖然心里也有些迫切和期待，但曹操出來沒有想過，自己會用一天的昏迷，換來三道精元之力。

現在的他，已經是真正的五級修為的召喚師學徒了，從名義上講，比起曲瑤也僅僅只落后了一級。

這是難以想象的跨越。

但想起昏迷前的劇烈痛苦，曹操的臉一下子就僵了。

這種收獲，還是不要再來了，慢慢修煉，挺好的。

以忍耐力為豪的曹操是真的怕了。

那種達到極限的恐懼和痛苦，就像一只幽靈一樣盤繞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這叫災厄源泉，獻祭流召喚師修煉的力量源泉之一?！惫攀嬖谂赃吔忉尩?。

“災厄源泉？”曹操已經退出了修煉狀態——反正不用他去控制，那些精元之力也會乖乖運轉的。

“是的，”古舒很耐心的跟曹操解釋：“你也已經修煉了一個星期了，應該察覺到，獻祭流修煉法的核心就在于恐懼和痛苦?！?

“恐懼刺激心靈，痛苦刺激肉體，兩者合一，便能讓修煉速度達到最快?！?

越是恐懼，越是痛苦，修煉速度就更快。

“而獻祭流修煉法是極限修煉法?！?

如果只是比普通修煉法強一步，那就稱不上極限修煉法了。

“你之前所修煉的，只是獻祭流修煉法的前置版本，僅僅是具有獻祭流修煉法的特征罷了?！?

真正的獻祭流修煉法，是需要形成力量源泉的。

所謂力量源泉，就是能夠一直激發修煉狀態的東西。

“當極致的恐懼在你的心里留下烙印之后，你的精神就會時時刻刻受到刺激，如此一來，你就能時時刻刻進行修煉了?！?

這種刺激是潛意識的，所以除非曹操腦死亡，不然它是不會停止的。

這種永動機般的刺激，就是力量源泉。

“由恐懼產生的力量源泉叫災厄源泉，又叫恐懼源泉，而由痛苦產生的力量源泉叫災難源泉，也叫痛苦源泉。”

兩者齊備，才算是真正的獻祭流修煉者。

“現在的你，也不過是個半成品罷了?！惫攀婧敛谎陲椀恼f道。

“雖然是半成品，但也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極限了，曹操，老師佩服你。”汪杰在旁邊比大拇指。

“也就是說，我以后，還要再來一次？”曹操的臉都白了。

一想到那種痛苦，那種恐懼，他體內精元之力的運轉速度立馬快了幾分。

那真是噩夢一般的經歷。

“放心吧，想要承受極致的痛苦，至少也得是召喚師，以你現在的程度，還遠遠達不到水平呢?！惫攀鏉娎渌?。

想要建立力量源泉，那不是胡亂來一通就行的，如果沒有足夠的承受能力，最后的結果只會是爆體而亡。

沒有足夠的意志力，就會被恐懼吞沒，沒有足夠的身體強度，就會被痛苦擊潰。

曹操不知道的是，自己其實是在鬼門關外面溜達了一圈回來。

稍有不慎，他這輩子就得毀了。

但這就是每一位選擇極限修煉法的人必須接受的代價。

不管愿不愿意，既然想要得到，就必須付出代價。

以獻祭為名的獻祭流修煉法更是如此，獻祭的越多，收獲就會越多。

雅典娜聯盟制止學徒學習極限修煉法，就是因為它們的失敗率太高了。

這完全就是拿命在拼。

“但我想，你應該有這個覺悟了才對?！惫攀鏇]有解釋，為什么不先和曹操通口氣，再把曹操推向恐懼的深淵。

但曹操也不需要解釋，他大概能明白，如果事先就知道了，那他肯定到達不了極致的恐懼。

那樣一來，他幾乎是必死無疑——被恐懼纏身卻又無法戰勝恐懼的人，遲早會被恐懼吞沒。

“還有一點，你的身上已經有神力在作用了，你可以好好感受一下。”古舒又想起了一點。

“神力？”曹操有點懵，那不是召喚師才擁有的力量嗎？

“你該不會以為，以你的意志，就能夠抗衡恐懼吧？”古舒略顯夸張的道。

“那不能，”曹操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那種極致的恐懼里活下來了，除了前面的記憶以外，后面的接近極致的記憶已經全被撕毀了，只剩下蘊含著無限恐怖的支離破碎的碎片。

古舒之所以現在就讓曹操接觸恐懼源泉，原因在于他還很單純。

隨著時間的前進，曹操會不可避免的見到更多的人和事，或許他的意志會在不斷的磨練中越發堅定，但他的靈魂卻承受不了恐懼的打擊。

合金會很堅硬，但摻雜著雜質的礦石卻很容易碎裂。

不過曹操的意志也確實有點薄弱了，還好他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神力強大無匹，妙用無窮，你以后可以慢慢研究，至于現在，恭喜你，你已經跨越了獻祭流修煉法的第一個門檻，就算你以后再無寸進，但覺醒，對你而言就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

犧牲的越多，收益就越大，獻祭流修煉法是非常公平的。

古舒和汪杰沒有過多的停留，曹操還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梳理這次的收獲，而且無論他怎么想，在短時間內，他都沒辦法繼續深入修煉獻祭流修煉法了。

“師兄，你說曹操他，還會再繼續嗎？”已經離開的汪杰皺著眉問道。

也不怪他擔心，在遭受了那種程度的恐懼之后，不管是誰，都會出現退縮，曹操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啊。

“他一定會繼續修煉的，”古舒自信滿滿的道：“因為他有一顆燃燒不熄的野心?！?

休息室里，曹操再次入定。

十八道霧氣運轉產生的凜凜氣勢讓他特別的滿足，特別的有成就感。

雖然那段記憶已經殘破了，但他還是能從中窺探一絲真相。

自己真的做出了巨大的犧牲了。

曹操感慨了一會兒，而后便在意識空間里尋找了起來。

他想找到神力。

這可是召喚師專屬的力量，沒想到自己也有了，一想到這一點，曹操就忍不住想笑。

五級修為就有修煉之力，在所有學生里自己也是獨一無二的把。

我可真棒。

不過曹操找了好久，最后還是沒能找到神力。

難道是老師騙我的？

曹操只是一瞬間就拋棄了這個想法。

古舒完全沒有必要騙他。

那神力到底在哪呢？

曹操翻來覆去的查探著意念空間，甚至像數山羊那樣翻來覆去的數著那十八道精元之力。

但最后卻一無所獲。

難道神力并不在意念空間里？曹操只能提出這樣的假設。

可不在意念空間的話，神力會在哪呢？

曹操漫無目的的發散著自己的想法，反正不用他去控制，那些霧氣也會主動運轉，想想別的事情也無所謂。

突然，一股奇特的波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但他一集中精力，那個波動又不見了。

難道這就是神力？曹操瞬間激動了起來。

如果能夠找到神力，像修煉精元之力那樣修煉神力，那是不是就能夠繞開覺醒石，直接覺醒成為召喚師了？

雖然有汪杰的保證，但覺醒石依然是曹操心里的痛。

可惜，神力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

曹操嘗試了不知道多少次，但卻再沒有感受到那股奇特的氣息。

終于，他累了。

他本來就很虛弱，鑄就災厄源泉造成的透支還遠遠沒有恢復過來。

半睡半醒之間，曹操又感受到了那個氣息，而且比之前還要清晰。

它不是像精元之力那樣的一條條霧氣，而是一團，好像還纏繞成什么樣子。

那是，

修煉循環？

曹操終于頂不住了，腦袋一歪，便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