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jì)薇薇的臉上不好看了,殿中一干文武被這么一說,更是臉色陰沉得嚇人。
其中便更是有孫氏一系的官員已經(jīng)是信了大半,看著那含元殿龍椅上的天子目眥盡裂,好似只差一步就要上逼宮的地步。
還是禮部尚書想著仔細(xì)看了那龍椅上的天子,可猶豫三番還是覺得不妥,只得是面色不滿的看向?qū)O林昌,“孫將軍,你既然是這么肯定自己說的這些,可有證據(jù)?”
“自然是有證據(jù)。”
孫林昌放肆的聲音回響在大殿里,直接是無事了大哥的怒目。
“首先,是興王前不久去世的時候,這龍椅上的這位天子可是為此萎靡了一陣子還特意叫上人去城外荒地給興王哭墳險些是想要自殺,這一切本將軍已經(jīng)是有了人證,證明她是興王的子嗣不假。”
眾人聽著這些,都是點(diǎn)點(diǎn)頭,倒也是對這不意外。
阮辰卻是聽得十足雅興,忍不住是側(cè)頭瞥了紀(jì)薇薇一眼,看得紀(jì)薇薇是好一陣脊背發(fā)寒。
“據(jù)我多番收集的消息,興王府曾經(jīng)的幾位世子都是去年過世,而那位所謂的紀(jì)家老三紀(jì)桉,也就是被晉陽郡主頂替的今天子,也是在去年臘月二十六病死在了崇州,現(xiàn)如今茍且的唯獨(dú)是眼前這位了。”
他滔滔不絕訴說著自己所掌控的一切,如同無常念叨著生死搏上的人名,一點(diǎn)也沒有顧忌什么的意思,眾人皆是點(diǎn)頭。
紀(jì)薇薇沉默著,只是細(xì)看下的肩膀隱約在抽搐。
“而晉陽郡主是在五年前被齊王請求剝奪了那郡主身份然后送到了別莊,那別莊在利州郡,也就是去年年前,齊王派了一只親衛(wèi)去西南邊境的利州,接了一個人回來。”
這時候便是已經(jīng)有人明白孫林昌話中的證據(jù)了,便徑直問,“莫是說孫將軍掌握的證據(jù),便是那人是晉江郡主?也就是如今我們齊國天子?”
孫林昌點(diǎn)頭,“正是!”
“可哪怕晉陽郡主回來,又哪里能證明這含元殿的天子便是那位呢?”這話是兵部侍郎開了口,他是齊王一系,自然需要適時出面反駁。
“劉侍郎?你這三年侍郎當(dāng)?shù)筋^看著還是一副從前樣子,莫非是捏著兩顆卵,,蛋做了腦子不成?”
孫林昌說話向來污言碎語慣了,又怎會瞧得上他一個侍郎,如今已經(jīng)是攤牌了,自然也沒了什么臉面可講。
有人聽得一陣哄笑,劉侍郎紅了個脖子,他自然明白孫林昌罵自己是狗尾巴草這幾年見風(fēng)使舵的意味。
末了也不敢說話太過,灰溜溜瞪了孫林昌一眼,“虧得是一方將軍,真是粗鄙。”
“要我說是想證明這殿中天子是不是那位晉陽郡主想來也是簡單,便是證明天子是男子干脆,若不是,那不管是不是晉陽郡主也是無足掛齒了。”
“這......”,禮部尚書聽著自然明白這話意思,可臉上卻是起了難色,“恐怕不妥,天子當(dāng)前,豈能容臣子指指點(diǎn)點(diǎn)。”
“不妥?”孫林昌跟著輕蔑一笑,“虧得你還是禮部尚書,莫非這區(qū)區(qū)禮儀當(dāng)前,就比得上國本不成?”
饒是孫林昌說話怎么肆意,可到底這句話算是徹底說到了禮部尚書的心坎上。
國本和法統(tǒng)畢竟是大于一切。
遲疑許久,似乎是感受到一眾同僚等待的急切,禮部尚書略顯為難的面色看向齊王,末了才是落在那龍椅上的紀(jì)薇薇身上。
紀(jì)薇薇明白,雖然這些文臣不曾明說,可明擺著這是要自己同意的意思、
可......
可自己也確實(shí)是受不得這一檢啊!
暫且不說會不會暴露自己,可自己本就是女兒身,如何在這大庭廣眾下......
這時候又是有孫林昌一系的臣子出面了。
隨后有了第二個,第三個...
“社稷不穩(wěn),還請陛下還臣等一個安心。”
“國本難安,臣等無以告慰先帝!”
這已經(jīng)是在逼宮了。
饒是紀(jì)薇薇明白自己這個身份的重量,可當(dāng)真見了此情此景,難免還是心底咬牙切齒。
這便是大齊的臣子,大齊所謂的肱股之臣!
呵!
“朕清者自清,諸位如此逼迫,與那早死的孫逆賊何異?”
這是紀(jì)薇薇第一次如此稱呼病故的孫正文,這個時候,她哪怕再傻也得跟齊王一條路走到底了。
可臣子并不會滿足于此,只是殿中的聲音比方才大了許多,“還請陛下以國本為重,自證清白!”
“國本?”
一道粗獷的聲音在身側(cè)響起,使得紀(jì)薇薇精神為之一正。
就見阮辰面露嘲諷,“諸位倒是把自己看的太清高了,都跟著那孫家狼狽為奸各謀前程了,怎么還好意思提國本?怎么還好意思開口提先帝?”
阮辰自認(rèn)為自己也不是什么忠臣直臣,可向來是行得正坐得端,不會說出這等虛假之言。
他不開口沒人說話,可以開口明顯就有人跳腳開始明面上反駁了,“齊王,你這是什么意思?”
一位白花花胡子的文臣指著阮辰就是一番破口大罵,“莫不是齊王覺得自己是為國為民?這天底下誰人不知齊王挾天子令諸侯?若是齊王你第一個罵我等諸臣,那才是怕是要被天下笑掉大牙!”
這話一出口算是今日最大的撕破臉面了,有不想和任何一方搭邊的文武早早拉開身距看戲,有跟著一起給齊王施壓的,同時是謾罵的身影此起彼伏。
偌大的一次月底朝會,儼然如同城里茶館一般的鬧市。
“對,劉愛卿說的不錯,”阮辰又是笑瞇瞇開口了,“也得虧劉愛卿給本王今日開了口。”
殿里一時間安靜得出奇,便是阮辰轉(zhuǎn)頭看著孫林昌,“孫將軍說的對,那龍椅上的天子確實(shí)是晉陽郡主。”
他的坦言,讓一眾臣子倒吸一口涼氣,有人還不信,有人唏噓,有人仔細(xì)打量著龍椅上的天子,偏偏依舊敲不出一個所以然。
他們侍奉了半年有余的大齊天子,當(dāng)真就是那個身敗名裂的晉陽郡主?
似乎是覺得奸計(jì)得逞,此時的孫林昌卻是十足暢快。
“齊王,怎么,今日終于被拆穿了?是不是有些意外?是不是很氣?”
“對,本王確實(shí)是被拆穿了,本王不裝了,攤牌了,本王之所以這么一出戲,就是想要稱帝,朕就是將來的大齊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