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你什么意思？你不會真要去當試藥員吧？”
姜云曦這才發現，何時歸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
“云曦，這幾天你給我代一下課，我去縣城應聘個試藥員。”
雖然太蓬山師資極度缺乏，一個人走了，都運轉不了。
但關鍵是現在沒訓練設備，沒丹藥輔助，武術課等同白上。一個老師上兩個年級的武術課，也沒什么大不了。
所以讓姜云曦代課，應該沒什么問題。
“不是吧？校長，你認真的？”
楚晴和熊壯都詫異地看向何時歸。
姜云曦立即站起來道：“校長，我們剛才開玩笑的，沒人讓你拿命換學校。
試藥員可不是誰都能當的，別說A級丹藥，就算是E級，也有可能死人。
就算不死人，也有大量后遺癥，什么肺纖維化，腎衰竭，心血管硬化，關節炎，痔瘡，陽痿，羊癲瘋，瘋牛病，比少一個腎臟還慘。
除了那些走投無路的人，不會有人去當試藥員的，為了幾百幾千塊錢，把命搭上，不值得。”
“我們難道不是走投無路的人嗎？”何時歸笑著對姜云曦道。
辦公室的人一下子沉默了。
“可是……”
“沒有可是。”
姜云曦還待再勸，何時歸伸出兩根手指堵住了她的嘴。輕輕抱住姜云曦的腰，在她耳邊道：“云曦，如果我回不來，你一定要幫我帶好太蓬山中學。”
“我會盡我職責，但請你現在把手從我腰上拿開。”
“如果這學校真的不幸，還是沒保住，三個同事，楚晴讓她好好發展音樂，去大城市闖蕩。
熊壯，千萬別讓他走錯路，不然就進牢里了。
還有青荷，給她找個好人家，她性格柔弱，丈夫脾氣要好，不然會受欺負。”
“你的手再往下移動一寸試試？”
“還有你，云曦，武功不高，脾氣還不好，等我死后，你一定要收斂脾氣，不然會吃虧，不如你就用給我守孝磨煉心性吧。”
姜云曦深吸一口氣，緩緩捏緊拳頭，“咔嚓”作聲。
“還有學校那些孩子們……”
“嘭”
姜云曦再也忍不住了，重重一膝蓋頂在何時歸小腹上，何時歸痛苦地倒在地上，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掉下來。
……
“高三一班的同學們，你們何老師要去縣上做一件很危險的事，可能會危及健康，甚至生命。隨時都需要人照顧。
咱們四個老師離不開，高二高一的弟弟妹妹太小，只能你們其中一個人跟在何老師身邊。你們誰愿意去？”
姜云曦來到高三一班的講臺，哪怕何時歸給她說了，不會有什么危險，她還是覺得不放心。
要是何時歸突然丹毒發作，身旁沒個人，可是會死人的。高三的孩子也十七八歲了，能照顧人，就算照顧不了，打個120總沒問題吧？
何時歸推拒不了，又想到小慧發布的任務，要提升一個學生的氣血。
反正在學校基本不可能提升。
還不如趁這次下山，想想辦法，說不定有什么辦法可以完成任務，豈不是一舉兩得？
于是便答應了。
高三一班的人聽了姜云曦的話，頓時交頭接耳起來。
“姜老師，是去縣上做什么事？”李佳出聲問道。
“暫時不方便透露，但你們只要知道，一定是為學校就行了。”姜云曦道。
“真的假的？”
“去縣城做危險的事，和學校有什么關系？”
安小茜，盧大強等人議論紛紛，都是一頭霧水。
“我信姜老師的話。”
李佳沉靜地道：“姜老師沒必要騙我們，要是何老師他們不是為了學校，早就離開了。而且我相信姜老師不會撒謊。”
李佳相信姜云曦。
其他同學相信李佳。
“我去吧。”李佳第一個道。
“我是男生，我去。”盧大強道。
“說得好像誰不是男生似的。”張凱哼了一聲道。
“我最漂亮，我去。”安小茜秀發一甩，一臉傲嬌地道。
“行了，別爭了。”
姜云曦沒想到何時歸人氣這么高，這些學生竟然都愿意陪他去。
“我的意思是……”姜云曦想了一下道：“最好是找一個，就算下山也不會耽誤學習的，畢竟你們還有三個月就高考了。”
姜云曦話音剛落，所有人齊刷刷看向角落。
那里坐了一個女孩：陳菲菲。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姜云曦一看這情況，趕緊擺手。
“老師，我愿意陪何老師去。”陳菲菲站起來，弱弱地道。
……
最終，選定了陳菲菲陪著何時歸下山。
姜云曦看著身體瘦弱，眼神呆滯的陳菲菲：這丫頭，到底會不會打120啊？
何時歸也不是特別滿意：這丫頭，提升一點氣血值，怕是比母豬上樹還難哦。
……
銀山縣清風鎮一家餃子館。何時歸和陳菲菲正在用餐。
何時歸已經打聽過了，整個銀山縣，最大的丹藥房，就是清風鎮的趙家大丹房，也只有這里才有A級丹藥。
反正都已經百毒不侵了，什么BCDE級，何時歸完全不放在眼里。
“老師，我碗里還有三個餃子，你一起吃了吧。”
陳菲菲看著碗里剩下的三個餃子，咽了一口唾沫，但還是推給了何時歸。
“傻丫頭。”
何時歸愛憐地摸摸陳菲菲腦袋：“咱們趕了大半天路，都餓了，老師怎么能吃你的餃子呢？老師知道你尊師重道，但還是你自己吃吧，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可是……”
陳菲菲猶豫一下，最終鼓起了勇氣。
“老師，你已經吃了十七碗了，再吃，我們就沒錢付賬了。”
不止陳菲菲，餃子館內的所有人都看著何時歸，老板，服務員，伙計，廚師，還有十三個客人，都瞪大了眼睛。
“我滴個神啊，這是多少天沒吃飯了？”
“那是胃嗎？那是大海吧。”
客人們竊竊私語，就算吃完了，也沒有離去，他們就想看看，何時歸到底還能吃多少。
何時歸尷尬無比。
“大概是這碗太小，一碗太少了吧，我也沒辦法。”
“嘭。”
一個彪形大漢拿著鍋鏟，登時立在了何時歸面前。
“客官，說話請要點臉，本店景德鎮青花瓷大海碗，每碗裝三十二個餃子，如果這都少了，你是想要洗臉盆給你裝嗎？”
廚師面色漲紅，一臉的不服氣。
……
“老師，咱們只剩四塊錢了，要是今天掙不到錢，我們就要露宿街頭了，晚飯也沒著落了。”
兩人從餃子館出來，陳菲菲可憐兮兮地對何時歸道。
當姜云曦給何時歸二百多盤纏時，絕對不會想到這只夠何時歸一頓飯錢。
“沒事，我們已經到清風鎮了，馬上就掙到錢了。”
“小慧，怎么回事？我飯量怎么會突然大了這么多？”
何時歸安慰了陳菲菲，立刻叫小慧。在學生面前成了大胃王，這也太丟人了。關鍵是，吃了二十碗餃子，何時歸感覺自己還是沒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