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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云雨澤(上)

  • 后宮舒和傳
  • 傅以棠.
  • 6233字
  • 2020-03-07 12:24:48

皇帝在暮色沉沉之時,進了永壽宮。四四方方的天際上赤紅的霞靄染得天宇一片迷離金醉。暗影斑駁輕輕搖曳在細雪厚蓋的琉璃瓦上,是如錦緞般的柔和曼妙。永壽宮格外安靜,聽得到檐下有如水晶般的冰棱滴滴答答的滴著水,在掃開雪的地上濺起一團水花轉而消失不見。

皇帝靜悄悄地走進暖閣內,便聞見是白梅的清幽暗香浮動。他走近一看,那白梅靜靜地立在銀燒藍喜鵲游云長頸瓶中,花開盛艷的那頭朝著窗外的余暉襯得格外旖旎生姿,如游閑的少女安詳地沐浴春光的青睞。

舒和正伏在案上執起筆嫻靜地臨摹著什么,并未發覺皇帝到來。心霈侯在一旁先瞧見了,皇帝比著不要說話的手勢,心霈也知趣地離開。皇帝走到舒和身后,瞧瞧看了好久,見舒和沉穩自若地蘸著墨水揮灑著筆,贊許道:“落筆愈發筆酣墨飽,真的進益了不少。只是你這字寫得鸞漂鳳泊,很是灑脫自如,毫無拘束,倒是自成一體。”

舒和嚇了一跳,面色都微微桃紅了。面上卻掛著無比閑適安靜的淺淺韻意:“皇上走路怎么悄無聲息的,嚇臣妾一跳。”

她并不行禮,只是別過頭繼續伏在案上臨帖,她一邊笑道:“寫慣了中規中矩的字,偶爾還不能隨著自己的性子來寫寫打發時間么。倒是皇上的字劍撥弩張,龍蛇飛動,遒勁有力,十分的勁健生動。”

皇帝軒然一笑,握著她的手在宣紙上龍飛鳳舞,寫出一個‘和’字,并道:“男兒家筆觸雄勁也就罷了,偏偏你這個小女兒習字有男子的氣概風韻,很是難得。”

舒和卷起袖角,就著皇帝的話,連問道:“皇上這話臣妾卻聽不明白了,不知皇上是夸臣妾還是貶臣妾呢?若是夸臣妾,臣妾便領著。”

皇帝擱下筆,與她同坐在一只長方凳上,握住她的手道:“自然是夸你了。宸妃的字婉約娟秀,恩貴嬪的字沉穩深厚,恒貴人的字端莊矜持。唯有你的字,不管臨王羲之之貼亦或是衛夫人的簪花小楷,朕總能從你的落筆里看出許多難得的豪邁豪爽。”

舒和嗔怪地看著皇帝,辯嘴道:“皇上說是在評字,可臣妾怎么覺著皇上是在評人呢?皇上這朝的后宮不同于別朝,舞文弄墨的嬪妃格外多些,倒好讓皇上來一一品評了。”

皇帝的眉目里斥著深深的溫情,他溫柔地撫摸著舒和的鬢角,愛意稠濃:“字如其人,見字如面。朕覺著這話是不錯的,就像你看著朕與你一起寫的這個和字,不僅僅是你的閨名舒和,也是朕與你恩長愛久,兩心常和之意。”

舒和的臉上不自覺地露出瀲滟笑容,她倚靠在皇帝溫沉的懷里,靜靜道:“臣妾聽說摛藻堂里存著《快雪時晴帖》的摹本,臣妾想著明日讓心霈去取了好來臨摹王羲之的字。”

皇帝關切道:“若是你想臨習,朕把養心殿存著的真跡給你就是了。摹本就是摹本,臨摹得再好,里面始終沒有真跡的韻味意趣。”

舒和盈盈地頷首:“那就多謝皇上厚愛了,臣妾一定會好好練習,不負皇上對臣妾的心意。”

落日漸漸西沉,一壺弦月凌空而上,撒下清幽如水的靜籟。皇帝在月色疏斜下顯得格外溫潤如玉,他的面龐上浮起一絲絲的憂郁:“今日的事朕聽說了,沒想到她們竟然如此害你,也怨朕沒有保護好你。皇額娘給封氏的懲處太輕,依朕看就該幽禁在延禧宮里不得出來。”

舒和搖搖頭,是難言的苦楚與情意交雜在一起:“臣妾承受皇上獨一無二的恩寵,獨享著您真心以待的情意,是臣妾的幸運和幸福。六宮的女子或許一樣的對皇上有情有義,所以怨恨臣妾,臣妾也理解。但臣妾竟不想人心險惡到如此地步,怨恨一個人就非要置她于死地。臣妾徘徊在皇上的恩寵與六宮側目之中,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抉擇。”

皇帝眉頭微蹙,慍著怒意:“什么如何抉擇?舒和,難道朕與你的情意是用來抉擇的嗎?朕不許你這樣說。”

舒和不知如何開口,還是換了平柔如水的口吻道:“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居在深宮,本該過著常日寂寥,孤燈寒燭般的日子。可是因為皇上,所以臣妾的日子并不那么無聊,因為皇上,臣妾活在皇上的溫情脈脈里,每天日有所期,日有所待。”她頓了頓,是心底深處的懼意爬上心頭:“可是這后宮里,風云莫測,波詭云譎。這里面的勾心斗角,就像一座大山,山山更比山山高。臣妾沒有勇氣,亦不能確定,臣妾能本守著自己的初心,去翻山越嶺。”

是啊。何嘗不是呢?如平衡軸的兩端,一端是不可割舍的情長愛濃,是年少的芳心綺夢,另一段是不得不面臨的波濤洶涌,烏云密布。她再怎么剛強,亦不過是個女子,如何不想沉浸在皇上柔情似水的愛護里,卻又怎么能不害怕?家族、榮耀、權勢,生而為瓜爾佳氏的女兒她也不得不去想,可她也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若一日身陷囹圄,永不翻身。那這一切將會被自己一手葬送,如何能不害怕呢。

皇帝疼惜萬分地擁著她:“我守護著你,你不必害怕。”

是這簡單的話語擊潰了她心里最底層的脆弱。舒和的眼里已然閃著淚光,卻撐著不讓它滑落。她感受這皇帝均勻有力的心臟跳動,鼻息里的熱潮,愈發眷戀:“臣妾并不是不相信皇上護著臣妾的心意,臣妾是害怕,皇上萬人之上的君王,出了這永壽宮,您不僅僅是臣妾的夫君,更是天下人所依賴的帝王。臣妾害怕,大局面前,就像馬嵬坡下唐玄宗與楊貴妃般,您與臣妾都只能如飛蛾撲火般,誰也不能護著誰。”

皇帝亦不知該如何接話。他感知到了胸前這個想一心守護的女人的惶恐與無奈,連自己亦不能篤定的告訴她來日不管風雨如何,他都始終能給予她一片屬于自己的艷陽天。皇帝換了溫沉的口吻,是少年身上蓬勃的英氣,他告訴舒和:“如果真有那日,我不能給你一片晴朗,那我就做你的陽光與太陽,做你的晴朗。再不濟,我與你風雨同舟。”

舒和將眼底的淚水化作淺笑安然:“皇上說的,臣妾都懂得,臣妾就做向陽花,皇上在哪,臣妾就在哪。”

月色寒涼如水,泛起銀色的波輝。輕灑于二人肩頭,訴著伉儷間情深。

“這月光,可未曾這樣寒冷呢。”皇后直立于永和宮長廊下,怔怔望向明月。

秋圓笑著一張棗紅臉,懇切道:“皇后娘娘您郁悶什么呢?等大阿哥長成了,常常在的龍胎平安落地,您啊就又能重獲圣心了。”

皇后郁郁寡歡,朱唇輕啟卻微帶殤然:“圣心。本宮就是太在意圣心了,無時無刻不在猜想著皇上的心意,無時無刻不小心翼翼地行事,所以本宮真是累啊。”

秋圓低下頭,曼曼道:“奴婢覺得皇后娘娘首先將常常在的胎照料好了,生下了皇上登基后的第一個孩子。常常在高興,皇上也高興。您作為嫡母,自然也跟著沾光啊。”

皇后十分灰心喪氣,她斜倚在紅漆廊柱上,眉心微低,帶著愁容道:“沾光自然是沾光的,也能得皇上兩句褒獎。可是之后呢?本宮還不是得看著皇上和太后的臉色過日子。戰戰兢兢的這幾年,哪一日不是這樣的。就算是從前,阿瑪因為我是庶出不重視我,看輕我,因為我額娘是個出身低微的妾,所以在家里人人瞧不起我和額娘。本以為嫁了皇上成為他的嫡妻、皇后就能好些了,確實是好些了,可還不是仍然過著這種抬不起頭的日子。”

這話語冒著熱切的希冀,卻又與寒冰生冷緊緊交雜在一起。秋圓的眉心跳躍著零零星光,她笑道:“娘娘與其自己揣度皇上的意思,倒不如讓旁人替您窺探皇上的意思?”

皇后疑惑不解:“什么意思?”

秋圓靠近皇后身前,露著若有似無的笑容:“皇后娘娘不如替皇上安排兩個新人在跟前伺候,讓她們在皇上跟前伺候著,也能探知皇上的心意啊。”

皇后連連搖頭:“皇上并不是好色之人,何況本宮看皇上根本沒有充納后宮的念頭。皇上登基后有多少臣子官宦跟皇上提過要將自己的女兒塞進后宮,皇上還不是以各種理由回絕了。”

秋圓無奈道:“那娘娘怎么辦呢?奴婢看您這樣為難,真真替您感到心焦。”

皇后仰月長嘆一聲,郁郁道:“本宮也不知道啊,得過且過吧。本宮視皇上為夫君,皇上卻并不視本宮為妻子,這就是本宮心里最痛的那塊。”她搖搖頭:“如今本宮也沒有別的法子了,只能想方設法多見見皇上,哪個嬪妃得寵本宮就往哪去。日子久了,皇上總能念起本宮的一些好吧。”

一個女子腆著肚子從廊頭走了過來,如沐春風地笑道:“皇后娘娘這是怎么啦?臣妾看皇后娘娘悶悶不樂的,可是有什么煩心事么?”

皇后見狀,忙回過頭擠出一個飽滿的笑容:“常常在,夜里風寒,你怎么出來了,仔細著涼。”

常常在撫著肚子,一半得意一半恭敬道:“多謝皇后娘娘掛懷臣妾。只是臣妾剛用了晚膳,覺得屋子里又被炭熏得悶悶的,所以出來透透氣。”

皇后繼而關切道:“你若還缺什么少什么盡管跟本宮說,如今你身懷皇嗣,一切都以你為重。”

常常在感激不已,忙想跪下卻被皇后一把拉起來:“懷著身子別動不動就跪,這有孕的頭三個月是最得小心的時候,而且本宮不是跟你說過要你免了一切請安么。”

常常在略有些尷尬:“臣妾得皇后娘娘照拂才能夠懷上皇嗣,娘娘您把臣妾挪來永和宮親自照料不說,前些日子還跟皇上提議晉了臣妾常在的位分,臣妾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皇后娘娘了。”

皇后挽起她的手,推心置腹道:“同是姐妹,何須言謝。而且常在的位分算什么,等你生下這個孩子,封為貴人亦或是一宮主位都沒什么不可能的。”

常常在激動不已:“得皇后娘娘庇護,臣妾必為皇后娘娘馬首是瞻,希望來日能時常侍奉娘娘左右。”她幽然撩起澤唇款款的弧,天青渲睫末端低垂:“說起這一宮主位,臣妾日后若真有那福分也斷不敢搬回延禧宮住了,一日之間,恬常在變官女子,臣妾生怕到時候沾了她的晦氣。”

皇后微微斂起笑意卻月雙彎黛:“這話還是別說了,封官女子那是自己行事不檢點,犯了事,所以她也怨不得別人。”

常常在故作不滿道:“說來這旖妃娘娘也太厲害了些吧,渾然不把您放在眼里似的,借著太后的由頭,說處置就處置,也不跟您通一聲氣兒。”

皇后翟然變色,頓時臉上就掛不住:“旖妃是替本宮肅清六宮,而且也是皇額娘的旨意,本宮也沒什么好說的。”

常常在洞察了皇后這些神情,小心翼翼道:“皇后娘娘雖然是中宮,可御下還是得使出手段來。宸妃和旖妃,位分尊貴,出身又高,來日生下皇子,冷不丁成了貴妃皇貴妃,雖然對您并無直接威脅,可對大阿哥是有威脅的啊。”

皇后若有所思著,眼色亦慢慢變得急促,勉強道:“好好的說這個做什么,八竿子打不著呢。你眼下還是養好你的胎要緊,旁的就別操心了。”

正說著,永和宮里的大太監常福稟報一聲:“皇后娘娘,花房的人來了。”

只見幾個宮人恭恭敬敬地捧著幾盆東西,忙不迭跪下請過安。

皇后解過禮,看著他們捧著的花盆上一株株紅彤彤的,晃動著如星光點點般的葉子,笑道:“這是什么花,本宮似乎從未見過。”

為首的小太監喜滋滋道:“回皇后娘娘的話,這是花房新培的一品紅,葉子青嫩花瓣紅艷,這東西發的極快,有多子多福早生貴子之意,而且這葉子又有清冽之香,凝神靜氣,專給常常在安胎用的。”

常常在用手指輕輕勾搭了一片花瓣,那花瓣在月光下明亮而奪目發光體常常在滿意道:“小花兒的,生得晶瑩剔透,怪可愛,便留下吧。”

皇后有些擔憂道:“這花會不會有什么不妥。”

常常在忙笑道:“皇后娘娘也太用心了,幾株盆栽而已,做不得手腳的,皇后娘娘就放心吧。”她吩咐道:“得了,這四盆一品紅我很喜歡,我會向皇上美言說你們花房辦事得力。行了,把東西挪到我房里去吧。”

澀澀的寒風如刀子般刮在臉上,皇后扶著常常在,小心翼翼地走回房中,留下清幽月色。

次日早,因著停了雪,所以皇帝皇后清早便攜了眾嬪妃以及皇子公主來慈寧宮給太后請安。

太后自然是高興,雖端坐在正坐上,她穿著明黃色滿地云金龍妝花綢女錦吉服,儼然是一副慈祥的老婦人模樣。她語意閑閑:“難得停了雪,今年的雪下的真是大啊。”

毓嬪嬌俏一笑,梨渦輕陷:“俗話說瑞雪兆豐年,皇上轄制天下有方,一定會恩澤八方,國泰民安的。”

皇帝贊許地看她一樣,太后會心一笑:“想不到你來自領國,小嘴巴巴兒的倒是甜。”

惠子露出一個分外俏皮的微笑,大方道:“臣妾雖出身東瀛,可臣妾嫁到大清,便是愛新覺羅氏的兒媳,孝敬太后,是臣妾的職責所在。”

宸妃撫了撫鬢邊的紫英珠葡萄并翡翠葉步搖,故作嬌嗔道:“毓嬪真是能說會道,比不得臣妾笨嘴拙舌的,說了怕惹和皇上太后笑話。”

皇帝看她一眼,打趣道:“你們聽聽宸妃,宮里最會說的一張嘴,卻說自己笨嘴拙舌。”

太后見舒和與宸妃對立而坐,凝著眉卻帶幾分不豫之色道:“宸妃說自己笨嘴拙舌也就罷了,可哀家瞧著,宸妃可是有七竅玲瓏心呢,真真兒是個伶俐人。”

宸妃看著太后已然慍怒,有些不解。舒和便笑道:“今日封官女子倒是沒來給太后請安,臣妾倒是好奇,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怎么官女子與宸妃這樣交好,卻學不著宸妃的聰穎睿智,居然弄出厭勝巫術這樣的不堪之事。”

宸妃如何不明她話里深意,有些心慌卻還是道:“知道旖妃你雷厲風行,手段決絕,封氏受罰便受罰吧,跟本宮扯在一起做什么?”

依月冷笑一聲,清冽的聲調,仿佛珠玉碎滿地,不帶任何語氣:“是啊。封氏是咎由自取,不來也好。免得在慈寧宮紅唇白齒的攀誣了宸妃娘娘,污了咱們大家的耳朵。”

恩貴嬪不滿,語氣卻平靜:“罰都罰了,今日好好的喜慶日子,提她作甚。”

太后在言語交鋒見聞悉宮中煙火氣,便朝著皇后頗帶指責的含義道:“皇后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皇帝后宮里出了封氏這樣爭風吃醋,蓄意構陷別人的人,也沒好好管教。”

皇后起身福了福,她試探著看了眼皇帝,卻發現皇帝的眼神并未看著自己,略微尷尬:“是兒臣訓誡宮嬪無方,還請皇額娘放心,以后再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她又轉過身朝舒和關切道:“旖妃,你無事吧。你宮里的人手腳不干凈,本宮替你換一批新的人來。”

舒和謝過,溫和道:“多謝皇后娘娘記掛,臣妾無事。何況臣妾以為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念在桃音如實招供,讓臣妾得知封氏的罪行,好替后宮整治這不良之風,于此,這是有功的,所以臣妾并未過多責罰她,再者臣妾宮里的人有封氏為例,想來也不敢做這樣的事了。”

皇后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太后叮囑道:“旖妃,有些事錯了就是錯了,日后行事該罰的還是要好好罰。”她又望著宸妃笑著對皇后道:“皇后啊,這宮里的花匠見御花園的花開的格外妖艷了,不合時宜,都會好好修剪修剪,為的就是別讓哪支花開的太艷太高了,鬧出紅杏出墻的奇聞軼事。”

皇后不解道:“皇額娘可是說御花園的花開的不好么?那兒臣即刻讓花房的花匠去重新培植,直至皇額娘滿意。”

皇帝與舒和對視一眼,一時不好接話。太后語塞,橫了皇后一眼,又道:“罷了,如今宮里第一緊要之事就是常常在這一胎,皇后你親自照拂,必要格外留心。”

皇后就著常常在的話,又小心翼翼地瞥著皇帝笑道:“皇額娘說的甚是呢。這不兒臣也沒讓常常在過來,生怕她滑了腳或是受了凍。她平日里的一飲一食啊也都是臣妾親自打理著,不會有差錯的。”

毓嬪詭譎一笑,太后又一左一右抱著穎玥與旻昐,燦爛地笑道:“如此便好。她腹中的龍裔要緊,可旻昐和穎玥也務得好好看顧,伺候的人必須干凈,且只能多不能少。”

皇帝見太后舐犢情深,心下也不禁漾起幾層愛憐:“是啊,旻昐虎頭虎腦,穎玥玉雪可愛,兒子都很是喜歡。兒子打算等過了新年,便封旻昐為貝子,穎玥為和碩公主。”

皇子公主并未成年嫁娶便獲如此殊榮,當下便讓在座嬪妃驚嘆。

太后搖著一個撥浪鼓逗弄著他們,喃喃道:“哀家的小皇孫小心肝喲。”她贊同道:“旻昐是嫡子,穎玥是長女,怎么封賞都不為過。”

恩貴嬪喜不自勝,忙起身謝恩:“穎玥年幼便獲此殊榮,臣妾惶恐,臣妾與穎玥多謝皇上,多謝太后。”

皇帝笑道:“黛央啊,你為朕生下這么可愛的女兒,又悉心養育著她。朕怎么疼咱們的女兒都不為過。”

恩貴嬪眼角快沁出淚來,歡喜道:“臣妾一定好好養育穎玥,讓她健健康康長大,成為令皇上驕傲的公主。”

太后沉吟道:“不僅僅如此,你們都這么年輕,更得加把勁兒也早日為皇帝生下孩子,得空多去螽斯門和麟趾門下面站站,咱們祖宗福澤深厚,一定會保佑你們的。”

皇后帶著嬪妃們皆起身福禮道:“臣妾謹遵皇額娘教誨,必竭盡全力為大清綿延子嗣,以承大清福澤。”

這話說著,舒和心里便有些酸楚。她抬頭間,正巧與皇帝熱切期盼的眼神所對視,心下無比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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