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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三方

  • 板扎震武林
  • 三指郎君
  • 4183字
  • 2020-05-17 23:01:00

眾人聞言,抬頭看去。

只見之前那蒼遠的青山,此時已是近在咫尺。

滿眼盡是青蔥翠綠,如群星一般點綴著姹紫嫣紅。一汪清泉從巖壁上流淌而下,水聲潺潺,映著陽光,有如披著金紗的樂師。

那山腰間,云霧繚繞,隱隱透著城墻屋舍。

“這里原是前朝靖王爺留下的避暑山莊,后來王朝覆滅,人死財散,但房屋還在。真是便宜了這幫家伙了。”

熊迎春看著那屋舍殿宇,一時間不禁頗為感慨。

“幫主,我們現(xiàn)在就上山嗎?”董福存環(huán)顧四周,未見崗哨,心里有了幾分疑慮。

呂叔嬴點了點頭,道:“我們此行可不是來拜山門的,沒必要遞帖子等主人同意了。走吧。”

其余人見呂老幫主去意已決,便不再多言,沿著一道幽深的小徑便往山上去了。

……

皇城,東宮。

太子李易和太師言恪漫步在府內(nèi)的綠蔭環(huán)繞之處,身后沒有婢女和侍衛(wèi)侍奉。

言恪的神色倒是沒有什么波動,倒是李易神情有些蒼白緊張,嘴里不停的念叨著些什么。

終于,言恪像是厭煩了,停下腳步,聲音有著不悅: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在責備老夫辦事不力了?”

李易臉龐一僵,忙道:“太師你誤會了,本王怎么敢對太師無禮,只是,只是……”

言恪看了他一眼,笑道:“老夫明白,殿下是在擔心這事生變故,那些江湖人會追查到你的頭上,最后一來二去,讓陛下知道了生氣,是不是?”

李易忙道:“太師高見。”

他比誰都知道自己父皇的性格,易怒,多疑,若是讓皇帝知道了自己的兒子還未即位就隨便插手江湖中事,指不定會發(fā)生多大的火。

言恪冷哼一聲:“這殿下大可放心,如此小事,老夫有的是辦法。”

李易點了點頭,卻還是有些不放心,忙道:“可否請?zhí)珟熋魇荆俊?

言恪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四周,低聲道:“只要讓那些人找不到人證物證,他們就指定查不下去。”

“如何找不到?”

言恪冷笑一聲,做了個“咔嚓”的手勢。

李易當即心領(lǐng)神會,恭敬地道:“還是老師有遠見。”

言恪擺擺手:“無妨,協(xié)助殿下,是老夫的職責。老夫只希望那幫奴才日后辦事能干凈利落點,若是影響了‘那個計劃’,老夫定然饒不了他們!”

“老師說的是。”

待送走了言恪,李易微笑的面容終于恢復了平淡,他微微偏過頭,聲音有些無奈:

“你又來了?我不是讓你不要來了嗎?”

一旁的陰影中傳來一陣嫵媚的嬌笑,隨即走出一個身材妖嬈、容顏絕色的女人,但從她那碧藍色的眼睛和別具一格的模樣可以看出,她并不是中原人:

“怎么,殿下不希望本宮來?”

李易始終沒有回頭,神情卻有幾分復雜:“你是父皇的妃子,我是太子,那本就是一個錯誤。”

“瞧太子殿下這話說的……”

女人緩緩走到李易面前,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勾起李易的下巴。

“難不成當初,是奴家逼迫殿下去‘做’的么?”

李易神情變了變,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本王……本王……”

“噓,”女人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別說話。”

她眼中帶著勾人的光,鼻尖幾乎都要貼上他的喉結(jié),嘴唇微張,呼出一團如幽蘭般的香氣。

李易指尖動了動,深深吸了一口氣,但眼中的熾熱卻愈發(fā)濃烈,任由她將鑲著金玉的指甲輕輕點上他的小腹,緩緩向下滑動。

他再也忍不住,在一聲嬌呼中,將女人抱起,大步走進了一旁的屋中。

不日,皇帝的奏折里多了一章,說的是江州刺史府失火,刺史大人連同其妻子皆喪生火海,經(jīng)查屬實,需要重新擬定江州刺史官職人選……

……

正值盛夏,林間花草雖不如春季繽紛,但卻是花草肥美之時,清香撲鼻,芳繞滿徑。

眾人正是心曠神怡之時,忽然聽見一聲驚呼,只見一名丐幫弟子不知何時肩上落了一條通體碧綠、眼珠鮮紅的小蛇,正昂頭吐信,看樣子很快就要發(fā)動攻擊了。

那名丐幫弟子嚇得臉色蒼白,伸手就要去抓那蛇。

“別動!”

丐幫弟子聞言這才停下手。

只聞呂叔嬴低喝一聲,手中光影一閃,剎那間一截樹枝已飛了出去,那蛇張開大嘴還沒咬上,就已倏地翻飛出去,蛇頭已被那樹枝洞穿,釘在了一旁的樹干上。

好功夫!肖?和齊澤輝二人看得好生驚嘆。

丐幫弟子這才松了一口氣,踉蹌著退了幾步,額頭冷汗直冒。

“是竹葉青,”呂叔嬴皺了皺眉,“被咬上一口就沒命了。”

大家見是虛驚一場,就也沒放在心上,只是路上多留了幾個心眼。

又走了一會兒,眾人聽聞旁邊樹叢有猛烈晃動,正驚疑間,只見一條大蜈蚣飛撲而出,正好咬中了一只撲朔著翅膀的蝴蝶,拖到地上瘋狂扭動著身體。

呂叔嬴踢開蜈蚣,繼續(xù)向前,沒過多久,又看見一只黑的發(fā)亮的大蝎子盤在道路中央,抱著一只瀕死的甲蟲狠命啃咬。

諸如此類的怪事,一路上遇見不少,令眾人提心吊膽。

“這沒什么,夏季蚊蟲猖獗,有這類毒物出沒也是情理之中,”熊迎春安慰眾人道,“只要不往草叢茂密的地方走就行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繼續(xù)向前。

趕了半個時辰的路,已經(jīng)到了半山腰,那鐵鷹堡透過樹冠,已是隱約可見。

四周的樹木漸漸稀疏,眾人心里明白,已經(jīng)到了常有人跡的地方,又走了幾步,前方道路豁然開朗,一片宏偉壯闊的堡壘山莊出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

山莊最中心的一座塔樓頂端,有著一只展翅欲飛的雄鷹,是以精鐵所鑄,怒目圓睜,頗有威儀。

“到了,小心行事。”呂叔嬴低聲道。

其實論謹慎,在場的任何人都沒有他小心。

眾人點點頭,隨著呂老幫主來到了莊園的正門前。

“敲門。”

“是。”

一名丐幫弟子接了令,當即上前拍起門來:“喂!有人嗎?快開門!喂!”

喊了許久,都不見有人出來回應。

“回幫主,沒有人應。”那名弟子放棄了繼續(xù)喊門,回身如是說。

眾人面面相覷,偌大的一個山莊,不設崗哨也就罷了,如今連一個看門的也沒有?

呂叔嬴沉思了片刻,心中感到頗為蹊蹺。

“幫主,這恐怕是座空莊,有些不對勁,”熊迎春提議道,“不如我們先回去,改日再來?”

“我倒覺得這是賊人故弄玄虛,”董福存看了看那山莊,“怕是提前知道了我們要來,不敢開門罷了!”

“你們還有想回去的嗎?”柯研看了看那高高的院墻,只說了一句話,卻已經(jīng)表明了他的立場。

呂叔嬴深吸了一口氣,道:“既然來了,若是只因不開門就不進去,那就顯得是我們丐幫軟弱了。”

“把門撞開!”

“是!”

幾名丐幫弟子退了幾步,對準了府門一齊撞了過去。

吱呀——

就在這時,門忽然從內(nèi)打開了。

幾名弟子來不及停住腳步,只得匆匆變轉(zhuǎn)方位,相互撞得七葷八素。

開門的是一名面色陰沉的中年男子,他探出頭,狐疑地看著這群不速之客。

“我們是丐幫的好漢,來找你們堡主有事要談,”熊迎春上前一步,說話直截了當:“還請你帶路吧!”

那男人看著他們,也不說話,只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后徑自轉(zhuǎn)身就走。

眾人遲疑了一下,最后還是呂叔嬴、柯研二人率先向前走去。

莊園入口接連著一片花園,后有一座大魚池,旁邊矗立著假山怪石,看起來堡內(nèi)生活頗為愜意。

只是奇怪的是,進入大門的那一刻開始,仿佛就是跨過了一條分界線,外面的世界生機勃勃,莊園內(nèi)的世界卻是死氣沉沉。

花園里草木枯萎,雜草叢生;魚池里池水發(fā)臭,不見魚蝦;通往園中長廊掛著很多個鳥籠,卻都空空如也。

仿佛一切生命進入這里,都會如入了黃泉一般凋零。

眾人看得心中奇怪,但試探著問了幾句,引路的男人卻如同啞巴一般,始終什么話都不說。

呂叔嬴和熊迎春使了使眼色,眾丐幫弟子頓時心領(lǐng)神會,目光里對四周充滿了戒備。

齊澤輝和肖?對視了一眼,下意識站近了一些。

他們穿過死寂的花園,無人的屋舍,一路來到了那被樓屋環(huán)繞的塔樓前。

忽的一陣風起,帶起一片沙塵。眾人不禁瞇了瞇眼,再回過頭時,卻發(fā)現(xiàn)引路的那人已經(jīng)不見了,原先的地方只留下一團白煙。

董福存叫道:“有古怪!”

話音未落,就見四周傳來破風聲,一連串飛鏢從四面八方襲來,切斷了所有退路。

“保護幫主!”熊迎春大吼。

其實他這話完全是徒勞,呂叔嬴只是手臂一展,就將身前的飛鏢打得七零八落。

肖?和齊澤輝此時身體的柔韌也是異于常人,幾個閃身便躲了過去。

柯研則是面無表情,無視了其它的虛招,只是微微偏了一下腦袋,就躲過了真正致命的一鏢。

倒是那些擺開架勢的幫眾,有幾個不小心中了鏢,當即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何方鼠輩,在此藏頭露尾?!”呂叔嬴冷喝一聲,雙掌運起滔天勁力,將一座屋舍的頂隔空打得粉碎,幾個黑衣人應聲而倒。

但不等他揮出第二掌,就見風向一變,憑空生出許多紫色的煙霧,朝著眾人飄來。

肖?只是遠遠的聞了聞,便叫道:“煙霧有劇毒!”

熊迎春和董福存領(lǐng)著眾弟兄退了幾步,一轉(zhuǎn)眼就看見了身后緊閉的塔樓大門,二人當即齊心協(xié)力,一掌將門震開:“大家快進屋!”

眾人連忙緊隨其后,最后進屋的呂叔嬴搶在毒煙飄進來之前關(guān)上了門。

大家環(huán)顧四周,見廳內(nèi)光線昏暗,但是似乎無人,這才松了一口氣,連連大罵鐵鷹堡竟如此卑鄙。

“我看不對,”柯研拿出一枚飛鏢細細察看,“鐵鷹堡的人應該不擅長這種精細暗器才對。”

“反正也和他們脫不了干系!”

熊迎春和董福存罵罵咧咧的往里走了幾步,想要細細查看廳內(nèi)環(huán)境,卻不想腳下突然傳來“嘣”得一聲悶響,好像踩斷了什么。

二人還沒來得及低頭查看,就感覺前方有東西急速飛來,好在他們也是江湖經(jīng)驗豐富,反應極快,當即向后倒去,只覺得一陣陣冷風貼著鼻尖竄了過去。

可二人身后那些幫眾則沒那么好的運氣了,接二連三的慘叫起來。

好在風聲一會兒就平息了。

“快!查看弟兄們傷勢!”

董福存見手下弟兄有不少都中了暗器,甚是心疼。

“回舵主,這些刺上有毒!”

呂叔嬴撿起一支暗器,見此物造型獨特,甚是少見,不免心生驚疑:“這是什么暗器?老夫倒是頭一回見到。”

熊迎春探過頭去,也是砸了咂嘴:“不太清楚,看造型,倒是和峨眉刺有幾分相似。”

“不是峨眉刺,”柯研撿起一支暗器,和手中的飛鏢一齊對比起來,“這恐怕是東瀛的暗器,苦無和手里劍。”

“東瀛?”齊澤輝聞言不禁愣了愣神,“倭人?”

“倭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呂叔嬴也是覺得此事非常蹊蹺,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他媽的!”見不少弟兄都咽了氣,董福存氣得額頭青筋直跳:“給老子滾出來!有本事真刀真槍的干一場,在后面裝神弄鬼算什么好漢?”

大廳深處,傳來一個男人幽幽的笑聲。

“誰在那里?”呂叔嬴眼神一凝,手中的苦無頃刻間已是閃電般擲了回去。

那笑聲頓時不見了。

眾人緊緊背靠在一起,正驚疑間,忽然聽見頭頂上傳來一聲爆裂。

抬頭看去,只見上方的天花板不知因為什么已是支離破碎,墻灰、木片、石粒雨點般的落了下來。

伴隨著這些碎屑一齊出現(xiàn)的,還有一群黑衣人。

他們手里拿著明晃晃的倭刀,從天而降,圍成一圈將眾人包圍在中間。

果然是倭人!眾人心中一緊,除了依然波瀾不驚的柯研,有兵器的已是將兵器悉數(shù)亮了出來。

那笑聲再度出現(xiàn)了,黑衣人讓開一條路,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一個男人的身影。

他也是一身黑衣,卻沒有蒙面罩,因此眾人一眼就認出了他。

正是先前替他們引路的那個“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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