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求玉的手連同人偶一同燒焦了，人偶化為殘渣，而他的手皮開肉綻，熏黑的皮肉流出暗紅色的血液，稀稀拉拉的滴落到了地上。即便到如此他還是沒有松開那個人偶。

噗通！

他絕望的跪在了地上，整個人從之前意氣風發轉瞬之間變為了行將朽木之態。

“怎么了？”冷毅見事情突發的詭異便小心翼翼的問道。

劉求玉沒說話。

噠、噠、噠...........

安靜的房間傳出水滴的聲音。

冷毅低頭一看，跪在地上劉求玉正在大滴大滴的掉眼淚，隨后他的鼻涕和口水都滴落到了地面上。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那是我的供奉！我的供奉啊！”

“到底怎么了啊？”冷毅說道。

“不是違約，是我的供奉死了！他怎么可以做這種事！怎么可以！我的供奉也是他的供奉！他為什么連自己的供奉都能殺死！”

“誰？殺了供奉？”

“就是他！陸正為！這個混賬背叛了師門不算，現在把這一派都毀了啊！”

接下來，在劉求玉斷斷續續的哭訴里冷毅明白了，陸正為和劉求玉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也就是這個術士一門供養的是同一個供奉。他們的法力也就是來自共一個強大的靈體。

這下連冷毅都覺得事情發展的完全不合常理，這兩人之間的爭斗殺死對方就可以了，為什么陸正為連自己力量的源頭也抹殺掉呢？那他也得和現在的劉求玉一樣法力盡失啊。

想到這，冷毅心里泛起了欣喜之感，這兩個都不是個東西，現在法力盡失，哈，實在是狗咬狗一嘴毛。

現在他完全就是看熱鬧了，便好奇的問道：“這是玩的同歸于盡？你們到底有多大的仇啊？”

“啊！”突然劉求玉再次慘叫起來，他被燒的焦糊了的手突然動了起來，而之所以能動起來是他手里的人偶正在掙脫這雙手，原本被燒焦固定了的手指被它一根根的掰開，甚至是直接掰斷。

真可謂是十指連心！人偶每動一下劉求玉就叫的撕心裂肺。

“這.....”冷毅都驚住了，不是說法力盡失了么？這人偶怎么又動了起來，而且這人偶原本是劉求玉的，現在是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了。

還未等兩人有下一步的反應，人偶已經掙脫了手掌的束縛跳到了地上，一晃眼就竄出了門。

冷毅雖然是看熱鬧，但是現在也是有了些經驗的，他明顯就感覺到不能放那個人偶逃走，于是轉身便要去追那個人偶。

“不用追了！你追不上了！”劉求玉喊道。

剛沖到門口的冷毅立刻剎住了腳，他聽劉求玉喊，還以為是有巨大的危險。

冷毅走過去站在劉求玉旁邊：“按你說的，你的供奉死了，那陸正為也應該沒了法力，為什么那個人偶還可以逃跑。”

“扶我上樓！我們去樓上說。”劉求玉忍著痛苦將黏在一起的雙手拉開咬著牙說道。

既然對方沒了法力，冷毅便也不懼他，便直接拒絕了：“你的道場我可不會再去了，有話這層說。”

“罷了，你不信我也是情理之中了。術士之路的第一規則就是除了自己不相信任何人。”

聽著劉求玉沉穩了下來，冷毅便問道：“你好像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是的！”劉求玉沉重的說道。

“你現在也應該明白，供奉這個東西一般都是靈體指定的某個人，術士門派也通常只有一個人，但是一個人繼承會收兩個徒弟。就像我和陸正為就是師兄弟。”

冷毅有些不解：“那怎么又說只有一人呢？”

“這就是物競天擇的規則，之前說過，術士起源很早，所以生存是第一位的。”

冷毅點了點頭，他明白了，一個師父收兩個徒弟并不是讓門派開枝散葉，而是讓這兩個徒弟斗個你死我活，勝出者就是這一派的繼承者。

“共同的供奉破例將力量一分為二，勝者就可以獲得對方的那份力量。我一直以為他是靠著供奉的法力和我相斗，沒想到......”

說到這，劉求玉的泛起了憤恨之情，轉而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臉色唰的一下白了，每一根汗毛都散發著濃濃的恐懼味道。

“沒想到什么？”冷毅是聽得津津有味。

“剛剛那會，我一直想，他是依靠了宗派，順了大道。現在想來不是，他沒有，他的行徑不符合任何一個宗派的信仰。”

冷毅頓時有些緊張了他隱約的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他沒有用你們一派的供奉的力量？”

“對！而且已經從五年前就不再用了，五年前他就一直壓著我打，所以，我躲進了精神病院，在這里建立起道場。你知道五年前是我一直壓著他打啊！多次都差點取了他的性命。”

五年？五年？這個時間有些耳熟啊。

冷毅趕緊問道：“除了法術上強于你，你感覺又什么其他不同的地方嗎？”

“我的術總是被他所破，我最強力的一次攻擊被他用一個無頭的邪物給直接破了法。”

冷毅驚呼道：“無頭邪物？！無頭的人！？”

“對。你見過？”

接下來冷毅就將自己和對無頭人經歷全部說了出來。

當聽到七戒和陸正為斗法時劉求玉說道：“你是說，看它一眼，連順大道的和尚也得中招？”

冷毅剛點了點頭，劉求玉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不得了！不得了！這個孽障！不得了啊！”

“怎么了？”冷毅已經感覺到劉求玉對陸正為實力的判斷在不斷攀升，這樣，他的心也糾了起來。

“順大道都是有著那些大能者護持著的，再厲害的邪物也難以對他們施加視覺邪術。你剛剛說那個和尚是苦行僧，這樣的僧人的信仰必然是堅若磐石。能對這樣的修行者施加術法的只能是同樣的存在。用今天的話就是平級。”

“平級？七戒平級？”冷毅還是不明白什么才能和這佛家的圣徒平級的存在。

“呸！”劉求玉啐了口痰：“什么七戒的平級？是和這個苦行僧所信仰的平級！”

“那是什么？玉皇大帝？三清？真主？還是上帝？”冷毅無法想象到能和廟里大殿那位平級的存在。

“你看陸正為的行徑像是那些勸人向善的宗派弟子嗎？！”

劉求玉猛然轉臉瞪著冷毅：“他是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