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魑，那個時代魔界比當今魔后修為更高的人多嗎？現在呢？”

“現在沒有，過去不少。那一戰殞落的強者與天才太多，他們沒有機會成長，所以大戰后形成斷層。”

“也就是說，總體上魔界與仙界如今比戰前弱許多？那…韓西河卷土重來，要報復的時候，你們有多少勝算？”

姬魑停住，回頭淡淡地看一眼云端，說：“沒有把握。在這兒休息半個時辰吧。”

云端找到一截兒干枝坐下，背靠著厭火獸。

“如果戰事再起，你會站在哪邊？或仙或魔？”

云端閉眼感知這寧靜異常的獸丘，回答：“可是我什么也改變不了，我選與不選，都不重要。”

“至少你有得選。”姬魑的話里透著悲哀。

小獸豎著耳朵聽二人的對話，以它的立場，姬魑是魔族，將是它主人的一個對手…它愿除之而后快。

這段時間云端所經歷的它盡知，它對姬魑討厭不起來。

云端平淡地搖搖頭，說：“什么是魔？何以為仙？你覺得我像仙還是像魔？我見過的這多么人里，唯有你和我師父像個仙。”

“你沒有族人，你不理解。”

云忽然端忽然直勾勾地看向姬魑背后，面色凝重地說：“我承認。這個以后再聊，我知道那具活尸在哪兒了，它不在獸谷。活尸靠什么感知？會飛嗎？”

“靠捕捉活物的氣息，不會飛，只能爬行或行走。可是它一般不會離開誕生地。”小獸什么也沒感覺到，警惕地看向四周。

“飛到樹上去，它移動的好快。”

兩人一獸剛飛到樹上站穩，姬魑與小獸便聽到有什么東西踩碎了林中枯葉，疾風似地奔來。

他們警戒地盯著聲音傳來的那個方向。森林幽深，盡頭是一片黑暗。姬魑右手已翻出骨刺彎刀。

小獸驚異的問：“聲音越來越近…好快！比起來你恐怕也沒它跑的快。可是它怎么會離開獸丘來這兒？”

姬魑知道小獸在說他，眉頭緊皺，難道又生出什么異端？

“它靠活物的氣息感知位置對嗎？難道是受什么吸引？可我們一路走來，這邊森林沒發現什么活物…”云端又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姬魑眼也不眨地說到：“應該是沖你來的。”

云端如果是從小獸嘴里聽到這話，會以為它在開玩笑，可這是姬魑親口說的，他還沒學會開玩笑。

“嗯，現在你二位帶我離開此處還來得及。”云端沒好氣地回答。

小獸饒有趣味地打量著云端，道：“丫頭，你還是寧死不屈的解云端嗎？”

它話音未落，枯葉被踩碎的聲音由遠及近，近在耳畔。

刷的一下，一束紅光撞向云端他們躲藏的樹上。咔嚓一聲樹被那道紅光憑蠻力從底部撞斷。

姬魑反應快，樹斷的同時一把拉住云端，二人穩穩地落在遠處。小獸沒有這樣的敏捷，被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小獸呸地一聲，吐出一口落葉，惡狠狠地盯著那句活尸，想將它撕碎。

活尸正背對著小獸，它看見一朵巨大的冥淵花盛開在活尸的后背上，是它散發著血紅光芒。冥淵花以其血脈為根莖，整個尸體為冥淵花提供養料。

活尸的速度很快，小獸沒數清有多少瓣，但肯定不下千瓣。

遠處的姬魑待枯葉落定后看清活尸的狀態，尸體還有些腐爛，亂發遮住面目。它的皮肉通透瑩白似玉，可見皮膚下盤踞的血管——現在是冥淵花的根須。

忽然姬魑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那是？！！

他松開云端，將骨刺刀扔在腳下，朝那具尸體僵硬地走去。

“姬魑？姬魑回來！”云端聲音有些著急，她不知道他發生了什么，人是否還有意識。她只是看到那具活尸熒綠的眼睛，有無上的怨念與仇恨。

她拉不回姬魑，而那活尸張開血盤大口扭著脖子看著她，像要親口將云端撕咬開。

云端撿起骨刺彎刀握緊，心提到嗓子眼，半步半步的跟在姬魑身后。這種情況下，姬魑死了，她也活不了。

活尸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云端身上，小獸斂聲屏氣地朝它行進，伺機取下冥淵花，它沒有注意到姬魑的異常。

活尸喉嚨里含混地咕嚕咕嚕著，像在宣戰。它速度極快地越過姬魑，直沖向云端。

小獸與云端都未料到，小獸睜大眼睛，用它最快的速度向前奔跑，想要將活尸攔下，可它的爪子就差那三尺！

云端根本沒有時間躲避，被活尸直接撞成弧形，活尸的利爪瞬間穿透她的肩膀。它沒有停的意思，帶著云端連撞斷幾棵大樹。

巨大的撞擊聲與云端尖厲的慘叫將姬魑拉回當下。

他隨即轉身撲向云端，看見她那雙大睜地幽藍眼睛，知道自己再不出手，云端必死。

姬魑告訴自己：“她十二萬年前就已經戰死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