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第一抹陽光透過云霞,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了穆映雪。
她昨夜失眠,幾乎天快亮了才睡著,中途又醒了好多次,眼眶濕潤,似乎是做了噩夢,一次又一次。
她只要一閉眼,就會想到昨天夜里是事情。隨即是長達四年的過往,一遍又一遍的在腦海回蕩。
“小雪,聽說你要結婚了,怎么都不告訴我呢。”電話那頭,卿茵傳來一聲嗔怪,隨后笑盈盈的問著,“怎么,還想瞞多久?”
“你怎么知道的?”
“顧兮辭通知的呀,怎么,你不知道嗎?。”
“什么!”
穆映雪的腦袋徹底炸了,昨夜的一切都好像是夢一般,她以為夢醒了,就都結束了。然后一夜未眠的噩夢告訴她,這都是真的,知道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真的再也沒有后路了。
沙發上,是那件蓬松的婚紗,被她帶了回來。她昨晚從辦公室出來,拎著婚紗,一路走在回家的的路上,路上的風吹得她毫無血色。
“小雪,你現在還在上海嗎,我今天就到,晚上到你家住好不好。”
“好。”她應了一聲,有氣無力的躺在在床上。
卿茵是來做伴娘的,她們倆在大學是最好的閨蜜,曾經形影不離,對穆映雪的事情或多或少都知道。只不過畢業后穆映雪留在上海,卿茵則因為其他原因去了南京,聯系才變得稀疏。
穆映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除了去接卿茵以外,一直癱倒在床上,時間從指縫間流逝,白天被月夜吞沒,隨即黑暗之后,又是黎明。
“你不喜歡顧兮辭嗎?”
“我不知道,我該怎么辦?”
這對穆映雪就像是靈魂的拷問,穆映雪搖著頭,這一夜,她一夜未眠,卿茵陪著她,和她說了一夜的話,將近凌晨,她忽然問她,“你想清楚了嗎?”
“或許吧。”她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卿茵點頭,坐在她的身邊,她和她大學四年,又怎么不知道她的想法,當年的一切,她也在場,那個男人的出現,當著她的面,硬生生撕碎了穆映雪的高傲。
“走吧,該來的總會來的。”
只是,那一天只出現了一個新娘,那個所謂的未婚妻,似乎并不存在。
穆映雪裹著一身長長的婚紗,靜默的在換衣間等待著,窗外的陽光攀爬,沿著窗欞灑滿屋中。在那束金色的陽光照在她的腳下,她忽然抬起頭,推開了緊閉的門。
“顧少,她逃走了。”
在她離開的那一刻,顧兮辭就知道了,他狹長的眸子微微閉上,雙手緊攥,輕輕的顫動著。
“要去追嗎?”
“算了,再等等吧。”
他不可否認的笑了笑,殷紅的薄唇被咬破,滲出了血,“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你去安排一下賓客,讓他們吃好喝好,別虧待了。”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去吧。”
穆映雪逃婚了,在所有人都等待新娘出場的時候,新娘已經不見了。一切都是驚人的相似,就像是上次酒會一般。
來的人除了顧兮辭的朋友,還有一些商業伙伴。一年前事情在業界穿的沸沸揚揚,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知道,而今,他們收到邀請,再次見證了歷史的還原。
顧兮辭來到酒席便,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敬酒,一杯又一杯,將自己灌醉。
那天其實來了很多人,請帖是顧兮辭一張一張手寫的,每一個字,都蘊含著他復雜的情緒,他不知道自己將會面臨什么,最后事實告訴她,一切已然都是他自己一廂情愿的幻想,而這些,終于破碎了。
這段飯所有人吃的都不是滋味,散場的很快,卿茵站在墻角望著那個單薄的男人,幾乎把手機打爆了也沒有打通穆映雪的電話。
直到最后,所有人都走光了,留下了狼藉的片場,顧兮辭已經有了醉意,他的眼神冰冷,宛若九幽地獄爬出的夢魘,泛著紅色血絲,掃視著現場,手中的紅飲下,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將酒瓶砸碎在地面上,化作一片片碎片。
又是一聲淡淡的長嘆,顧兮辭靠在白玉闌柱上,望著那漂浮著的白色氣球,那編束的白色花團,怔怔出神,直到那個白色倩影再一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穆映雪回來了,在所有人離去的那一刻,拖著白色裙紗一步一步向她走來,他不知道她經歷了什么,狼狽不堪,裙尾拖在地上,留下了一片凌亂的水漬。
他笑了,嘴角嗜血,輕輕一抿,手中紅酒已經潑在了她的身上,留下了妖艷的紅色花朵。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他冷冷的笑著,聲音低沉,夾雜在冬日呼嘯的風中。
“是啊,一年前你就是那么說的。”
“不,不止一年,我等了你四年,整整四年。”他挑了挑眉,上前一步抵著穆映雪的下巴,他望著她,一雙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的望著他,“怎么,還跑嗎?”
穆映雪輕輕搖了搖頭,她的妝花了,露出了素凈的容顏。自從周五晚上,連續兩天她一只都在焦慮和煎熬中,她的面容有些憔悴,眼窩陷下,露出了一層淡淡的黑眼圈。
她的狼狽更甚,全身上下濕透,婚紗貼著身軀,冷風一吹,便是刺骨的寒意,她不禁顫抖著,想要退,卻被顧兮辭攬住,死死的壓在懷中。
“不跑了。”
她回答道,那些話如鯁在喉,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才將它說出。
“那就好。”顧兮辭附身,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這次不跑,你就沒機會了。”
他的胸膛熾熱,目中的光芒透著一絲病態的野性,還有強烈的占有欲。他咧著嘴,俊秀的面龐略顯猙獰,口中的聲音像是小獸的嘶吼,一點一點蔓延,“不,你已經沒機會了,穆映雪,你跑不掉了。”
他俯身吻她,強烈而霸道,穆映雪不再反抗,兩條淚痕順著臉頰流下,“對不起,我來晚了。”
“不,你來的,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