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冷，牧劍鋒他們所在的訓練基地是個室內運動場，相對于京都來說位置比較偏僻。站在二樓的外廊上，能夠透過斑駁月影，看見整片靜謐無垠的黑夜。
電話撥過去，沒有接通，牧劍鋒趴在走廊的欄桿上，盯著手機惶惶出神。
晚風拂過，涼颼颼的。
“怎么了，有心事？”
男生和女生的集體宿舍都在二樓，林清婉收拾完自己的床鋪，側眸便看到牧劍鋒峻拔的身姿立在窗外，顯得幾分蕭瑟。
她下意識的出來瞧瞧，只看他對著手機發呆。
牧劍鋒回頭，苦澀一笑，轉而道，“你到了不和你的小男友打了電話報平安么？”
“所以說你出來是為了報平安的，給誰，胖子，還是……洛紅塵？”林清婉聲音一頓，薄唇微啟。
“你們現在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今天早上她來送你都是偷偷摸摸的，你也是，到現在一點動作都沒有。”
她倚在陽臺上，雙臂撐在欄桿之上，兩只纖細修長的腿暴露在空氣中，前后交叉，婀娜多姿。
牧劍鋒依然不為所動，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目光順著黑夜直達云霄。
“你到底打算什么時候把這件事挑明？”
牧劍鋒搖頭，面容苦澀了一下。
“所以說，我還是有機會的，對么？”林清婉側眸望他，黑色眸子輕閃。
牧劍鋒眉頭一蹙，微怔道，“什么機會，你不是都……”
“切，”林清婉輕笑道，“好啦，不逗你了，你這個人都不會開玩笑，萬一當真了怎么辦。”
“我才沒有當真。”牧劍鋒沉聲，墨色的瞳孔內含著一抹淡漠。
“她沒接嗎，時間這么晚了，應該已經休息了，你也別想呢么多了，早些休息吧。”林清婉隨意擺了擺手，安慰道。
“夏臨淵睡了嗎？”牧劍鋒看向林清婉，林清婉下意識的搖頭，“還沒。”
快下車的時候夏臨淵還在和林清婉發消息問她到了沒，林清婉說沒到，他便讓她到時回個消息給他。
牧劍鋒又是淡淡輕笑，林清婉反應過來，白了他一眼，“你管那么多干嘛，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想想自己。”
林清婉干咳兩聲，“你說你做什么不是雷厲風行，說做就做，怎么在這種事情上拖那么久。”
“這不一樣吧”牧劍鋒應了一聲。
“那里不一樣？”林清婉道，“換句話說，你到底打算什么時候去和她表白，我可聽說洛紅塵最近和藝術學院的一個小男生走的特別近，你該不會是要等到別人把她追走才罷休吧。”
“你也知道這件事？”
聽到林清婉提到這件事，他也不禁想到了沐貝貝，那個在藝術學院頗為出名的小男生，在自己比賽結束后，和洛紅塵一起出現在了三維立方城的門口，在那之后，他們似乎還一起回去了。
林清婉點頭，長長的睫毛顫抖，“自從你上次比賽結束后整個陽湖就都知道了，你也知道江倫那小子什么事情都瞞不住，倒是后來也沒什么提這件事，也沒人敢傳你八卦不是，不過……
“不過什么？”牧劍鋒內心一顫，眉頭也隨之緊鎖。
“不過因為你的緣故，她現在再陽湖里并不是太受待見。”
“什么，為什么？”林清婉的話又一次被打斷。
看著牧劍鋒急切的模樣，林清婉欲言又止，只是道，“你還是和胖子說一下吧，讓他多照顧一下洛紅塵，如果……你們之間沒有什么誤會的話。”
“我知道了。”牧劍鋒點頭，便看見鬼鬼祟祟一人憋在墻角。
“陳冉文！”牧劍鋒瞥了一眼，“出來。”
陳冉文嬉皮笑臉的走出來，沖林清婉笑了笑，然后一把拉過牧劍鋒的肩膀，“行啊兄弟，我以為你出來就是給女朋友打個電話，沒想到女朋友直接帶過來了。”
“你別瞎說。”
牧劍鋒冷聲道，陳冉文絲毫不在意，只是又瞄了一眼林清婉，“這位妹妹長得好生漂亮，我似乎是在哪見過。”
他疑惑的打量著林清婉，忽然一拍腦袋，拉過牧劍鋒問道，“林清婉對不對？我記得錦標賽花劍女子組的冠軍就是她！”
陳冉文自顧自的說著，全然不顧牧劍鋒冰寒的目光，他扳著手指，細細說來，“我記得林清婉也是你們明大的學生，難怪難怪，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陳冉文，來這里是讓你訓練的，不是讓你碎嘴八卦的。”
“哎呀，訓練什么的明天再說。”陳冉文痞痞的，又側眸望了一眼，低聲道，“放心，我會保密的。”
“保密什么，我又不是他的女朋友。”陳冉文的聲音不小，剛才拉著牧劍鋒說過的話林清婉是一字不差的都聽了進去，“我曾經是有這個意愿的，只不過到最后連備胎都算不上。”
“啊？”
“清婉！”牧劍鋒呵斥道，林清婉聳了聳肩，盈盈笑著。
“別打岔，讓他說。”陳冉文拉著牧劍鋒的胳膊，結果被他反扣，下壓后鎖的他嗷嗷直叫。
“都那么晚了，你是不是應該回去睡覺了，明天還要訓練。”
“可……啊啊啊啊！是，是，是！”陳冉文再說什么，被牧劍鋒鎖背按了下去，臉頰貼著墻面，他也是擊劍運動員，遭受過大量的體能訓練，可是在牧劍鋒手中，卻是一點力氣都使不出，那一招借力打力，致使他嗷嗷叫痛。
“疼！”
“知道疼就好，睡覺去。”
牧劍鋒作勢一推，他踉蹌幾步，回頭沖林清婉一笑，“找個時間我請你吃飯，剩下的我們到時候再聊！”
“滾去睡覺！”
見識到陳冉文的厚顏無恥，饒是他黑著臉也難以抒發此刻的憤怒。林清婉掩面笑著，也是少見一個人會把牧劍鋒惹炸毛后，他還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的。
她沖著牧劍鋒挑了挑眉，輕笑道，“剛才他說什么，你出來是為了……女朋友？怎么，你們之間到底什么關系了，我現在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呀。”
“你也快去休息吧，明天還要訓練。”牧劍鋒扯唇，五指緊扣掌心。
林清婉點頭，不再多言，顰顰一笑后轉身離開。
“還是早一些，別像我一樣，等到最后卻追悔莫及。”她進門時又回頭望了一眼牧劍鋒，眼眸深邃，語氣也淡了幾分。
“嗯。”
牧劍鋒沉默，又變成一人守在陽臺上，夜幕漆黑，月色黯淡無光，唯有云靄彌漫蒼穹。
他又盯著手機忘了一會，只得給洛紅塵發了一句‘我到了’。
孫笠剛剛上床，便接到了牧劍鋒的電話，他接通，習慣性的問了一句，“到了嗎。”
牧劍鋒應了一句，只道，“老孫，我在這里要待一個多星期，洛洛那里，幫我多照顧一下。”
孫笠微怔，點頭答應，卻聽到牧劍鋒碎碎念的告訴孫笠洛紅塵手臂受了傷，最近不要訓練什么的。
“你知道她受傷了？”孫笠略顯疑惑，卻是沒把話插進去，電話那頭依舊是牧劍鋒的念叨，隨后末了一句，“那個，就這樣了，晚安。”
“你不打算和我說什么？。”孫笠腦袋短暫抽搐，敢情打電話給他只是為了關心洛紅塵，連這個三年的兄弟都不慰問一下。
牧劍鋒也是微怔，“不是說了嗎？”
“說……”孫笠還想說話，電話那頭撂下一句，直接掛了。
“我睡了，拜拜。”
孫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