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米魯，不得不承認，你很聰明。”高位傳來肯定的聲音。

西米魯感受不到喜悅，在這股重壓之下，他甚至生不起除恐慌之外的任何情愫：“不知道大人口中的聰明從何說起。”

“我曾明言不能直接動手，你便教我使借刀殺人；還有，你說只有一個條件，其實是幫你做兩件事，一用魔物幫你除去心腹大患，二用魔物幫你破壞貿易計劃。一石二鳥之計，不愧是狡猾的商人。”

“大、大人……”

心中的計謀被識破，西米魯臉上的惶恐之色愈發濃烈。

“你的小心思與我無關，但你若是認為可以把我當刀使……那就便是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錯。”高位者如機械般闡述著自己的態度，話語里不帶有任何一絲感情。

“冕、冕下，請饒恕我的罪過！”

‘撲通’一聲，西米魯嚇得直接趴在地上，恨不得把頭埋進石板。

“很好，這才是你該有的態度。”

高位者目光變得深邃起來，“你的‘聰明’我并不討厭，你的提議很好，在沒有觸碰到我底線的情況下，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會盡力達成。”

“謝大人……”西米魯趴在地上不敢大聲出氣。

“不用感謝我，這只是一個騎士對誓言的注重。同樣，西米魯，我希望你也有自己的誓言。”

“大人有什么吩咐盡管提！”西米魯臉上露出了決絕之色。

事到如今他已經和這位大人產生了隔閡，沒有回頭路了。

“若是那些魔物不足以抹殺他，又當如何？”

西米魯緩緩道：“落日森林有一處地方叫做尋龍林，是格羅克玆通往極北冰原的必經之路。里面棲息著極其強大的亞龍型魔物，如果它們都解決不掉這個麻煩，只能怪我時運不濟。”

“哦？”高位者捏了捏茶杯，“亞龍型魔物，倒是有了一定的靈智。”

“大人逼迫它們出手即可，其它的全看天命。”西米魯低聲道。

高位者放下茶杯笑了笑，道：“聽說商人都喜歡賭，西米魯，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商人啊，那萬一賭輸了怎么辦？”

西米魯很有自覺：“所有后果小人一力承擔，與大人沒有絲毫干系。”

“很好。”

高位者站了起來，“但我希望你能忠于你的誓言，否則承受我怒火的可不止你一個人。”

“小人謹遵教誨！”西米魯重聲道。

“西米魯，從這一刻起，我們便再也沒有了干系，我會做好我該做的。”

只有聲音還在密室里回蕩。

良久，西米魯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宛若虛脫了一樣，手腳麻木，臉上卻浮現出猙獰的笑容：“茵維爾，卓瑪，你們與王室的生意做到頭了！”

……

城東戍邊騎士營

守門騎士在小聲交流。

“怎么兩位營長在會議廳外面守著？”

“聽說來了一名軍營騎士團的大人物。”

“怪不得，難怪兩名營長會淪落到跟我們一樣，在門口放哨。”

“得了吧你，營長那叫高等護衛，你這頂多叫看大門的。”

“看大門怎么了，你不一樣啊……”

“我不會狗叫……”

“你……”

………

“呦。胡恩大哥，鮑勃大哥。”

凝固的氣氛被少年輕快的招呼聲打破。

“咳～”兩人正了正臉色，擺出一副前輩的姿態，“里克，上哪去了？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執行任務去了，剛剛才安置好黑風馬過來。”少年看了看天色，“確實有點晚了……”

“執行任務也要早點歸隊才行，別讓‘家里人’等太久。”

“就是。下次早點回來。”

兩人擺出一副老前輩的姿態。

“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會注意的。”

少年虛心地受教。

“嗯，進去吧。”兩人放松了語氣。

“多謝兩位前輩。”少年非常的恭敬，慢步走入大門。

“喂，里克這小子，還挺不錯的。”

“嗯，贊同。”

兩人難得的意見相同，對于里克這個后輩，他們覺得有很大的培養性。

兩人都是有孩子的爹了，年齡差的是有點大，不能拉來做兄弟，培養出來當女婿也行。

里克徑直走向了會議廳的大門，兩名營長微微頷首，打開了大門。

里面傳來了聲音蒼老卻又顯得渾厚的聲音：“進來吧。”

里克大步邁入，門重新合上。

院庭門口外

兩位守門騎士張大了嘴巴，甚至可以生吞下雞蛋。

緩了片刻，他們再次小聲地交流：

“你、你看見沒……”

“什么……看見什么……”

“里克啊……”

“嗯，看見了，那小子進了會議廳。”

“蠢豬，還不改口，說不定里克與那位大人相識…你還一口一個小子，不想混了你…”

“教訓的對……”

其實出口教訓的騎士心里更加慌亂，他剛才還全然一副老前輩的樣子在這里指手畫腳。

真是失算了……

他有點后悔。

至于培養女婿什么的想法頃刻間化作了虛無。

會議廳內

“里克，在沙漠之都探查到了什么消息？”

問話的是第一騎士團團長兼十大皇騎之一的永恒秩序奧維斯。

“沒有活人見過兇手的樣貌，但是從傷痕處可以判斷出兇手是一名用劍高手。”里克如實稟告。

“騎士？”奧維斯瞥向他。

劍是高貴正義的象征，同理，擅長用劍的，就是騎士了。

里克回道：“很有可能。只有騎士細劍或者鋒利的劍氣才能造成那樣的傷痕。而且那些人是被同時瞬殺，兇手的實力恐怕……”

“領域，巔峰戰士。”奧維斯說出了兩個關鍵詞。

“領域？”里克有些疑惑。

“沒錯。如果是充斥著劍氣的領域，一旦施展開來，可以做到全方位同時瞬殺。”奧維斯點頭道，“里克，你的境界較之之前穩固了不少，實力也大有長進，但想要真正的觸及巔峰，一定要掌握領域才行。”

“類似劍技的東西？”少年問。

奧維斯不可置否：“領域算是一種招式，但和劍技不一樣，每個人的領域都是自己創造出來獨一無二的存在。并不是靠言傳身教能夠掌握的，這也是我讓你出來磨礪的原因。”

“創造？憑自己想象？”里克似乎有所頓悟。

“嗯。”

奧維斯頷首道：“大致情況我已經了解了，這件事情你不用再操心了，這段時間好好的靜下心來想想吧。”

少年點頭，“我知道了。”

“退下吧。”奧維斯道。

“是。”

少年退了出去，奧維斯沉聲道：“萬物共生需要規則，陛下定的規則，即使是神明，也不能違背。”

“因為這是守望人類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