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古流年還以為聽錯了。

亡靈妖輪回過來，現在也是個連話都不會講的嬰兒。古流年讓小毛娃祛除掉種子，看起來很不靠譜。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古流年原先就想和凝溪一起去，他不讓，現在看來，非去不可了。

“你到人族找戶姓沈的人家，家里添了一個小孩，那孩子就是轉世回來的亡靈妖…”

巫醫向古流年透露的東西很多，超出了古流年的認知：“這樣都行？”

“有何不可？”巫醫反問古流年。

姓沈的那戶人家窮困潦倒，一共有五個孩子，亡靈妖是第六個…居所偏僻，家中四面無人。

“前輩，她具體的位置是哪里？”

巫醫提供的沒什么用，范圍太大了。

“天機不可泄露?！蔽揍t不再向古流年提供，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事關身家性命，古流年有些不甘的再三尋問。巫醫只是貿然之間睜開了雙眼，布滿了血絲，古流年盡收眼底，沒再說什么。

明明可以告訴自己的東西，巫醫選擇了不說；明明告訴了古流年，將會很容易的一件事，巫醫不說…古流年有些生氣…

“聽我的，祛除掉你身體里的種子，未必是好事。”巫醫老氣橫秋的指點，古流年什么也判斷不出。

過了一會，古流年釋然了，不說拉倒。不過，理順了思路，她發現了矛盾的地方。

“既然祛除了種子未必是好事，為什么我還要到人族尋到亡靈妖？”

“這些只是推測…”

“推測？看來巫醫也不是萬能?！惫帕髂昶鹆送品揍t權威的心思。

“巫醫既然推測的不準確，我為什么還要服從？”

“因為，你只有這一條路能走。”除了巫醫，沒有任何人能夠提供…哪怕是一丁點，有關種子的東西。甚至亡靈妖們，連種子是什么都不知道。

亡靈妖出行，什么時候都可以。偏偏古流年犯了和凡人往來的罪過，不能亂走動，不然，她走了就不用回來了…回來了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趁著凝溪出行，乃是一次機遇。

即便如此，也不是想出就能出的。在古流年的懇求下，凝溪居然答應了。

但是有兩個條件，第一，不能扯后腿；第二，不能被人發現。

古流年欣然接受：“這有什么難的?！?

“難不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凝溪擺出了出劍的架勢：“要滿足不扯后腿，先過了我這關…”

只要比他弱，肯定得扯點后腿，當成戒指戴在手上，還得承受重量呢。

古流年懵了，還有比試的必要么，她贏過凝溪，起碼得再來個幾十年上百年…沒有任何可比性。

“你還認為不扯后腿嗎？我們是出去辦事的，不是去玩。”凝溪秉著公事公辦的態度。

要不是巫醫用隔音術給古流年傳話，古流年就真的放棄了。往后偷偷溜出去，不是不可以。

“跟他比，你不會輸…”

古流年想要反駁什么，又想想根本沒必要，巫醫能讀心…

于是，古流年赤手空拳的上了。

很不自量力，根本沒有任何贏的可能。

凝溪不想讓她去，去了看廖可堯么？不行，絕對不行…

他要速戰速決，一招就讓古流年敗陣。同時，把劍扔到一邊，因為古流年也沒拿，他拿了像是在欺負。

面對和么個強大的對手，古流年不可能客氣，一上來就使出了全部的力量。

結果不言而喻，古流年被一招制服。兩只手背在了身后，被握的緊緊的…

“怎么樣，服嗎？”凝溪沒有半點嘲笑的意思，他要的是古流年真真正正的，實實在在的，認輸不去。

古流年哪里有這么好認輸，即使是真輸了，也不會跨出認輸這一步。

不靠譜的巫醫…不是說了她會贏的么。

在古流年費解時，有枚飛鏢迸射而來，古流年眼尖的躲開了，凝溪處在某種勝利者的喜悅狀態下，早已放松了戒備。

他沒有被射到，卻慌張的松開了古流年。

古流年如獲大赦，往一邊閃了好幾步，她再看時，手中多了幾枚飛鏢…

不用多想，是巫醫做的。

然后呢…沒有然后了…

古流年依然敗在了凝溪手上。

連巫醫都無語了：“你，就不能再給他一飛鏢么？”

古流年語塞，半響無言。

凝溪錯愕的撿起飛鏢，指了指古流年：“你，拿它射我？”

飛鏢是從古流年的方向射過來的，讓凝溪誤認成了她使暗器。

古流年癟了癟嘴，有些不經意：“隨你怎么想?！?

“為了到人族，你就這么拼…”凝溪一只手把飛鏢捏碎：“你太認真了。”

“……”

看到對面的發火，古流年收斂了。

“算了，你去辦你的事吧。”沒必要非擱這一棵樹上吊著。

“該說算了的是我，不是你?！蹦獜臎]想過，古流年為了跑一趟人族這么努力。

“你這么費勁，是否有成果，全是我說了算…”凝溪干嘛不當這個好人呢。

把暗器都拿出來，實在是太拼了…

“那我們就這么說定了！”古流年喜上眉梢，變得太快了。

凝溪完全可以，以廖可堯為理由，不讓呢。

“今天好好準備，明天一早出發。”

當晚，古流年再次向巫醫征詢，有關亡靈妖轉世而來的東西。

想要占據一個人的大部分時間，不是天天來串門，而是像巫醫這樣，讓人…心心念念。

古流年也是不得已，什么時候能解除掉種子，就能放松了…

這一切，都是拜亡靈妖所賜…

要不是，古流年現在應該是心無牽掛，隨便怎么生活都行。

“明天我要走了，你真的不再告訴我別的了嗎？”古流年不依不撓。

巫醫還是原來那句話：“天機不可泄露?！焙竺娑嗉恿司洌骸耙磺须S緣?！?

搞得好神秘…

“你要預備好將來幾天，或者是幾個月自己呆了。”古流年這一去，非得揪出來亡靈妖的轉世不可。

不然，白去了…

天不會再給她一次機會，讓她再次跑到人族撈亡靈妖。

“你不必擔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巫醫比往常更加有力無氣，古流年都有點懷疑，把巫醫放在這里合不合理。

巫醫執意于此，古流年多說無益。

沒過多久，古流年出去了。

她用法術點燃了好多根蠟燭，但是，晚上用什么照明，也不會像白天一樣。

好懷念地球上的白熾燈…異界的生活，說好也好，說壞也壞。

這么久了，古流年很少想起原來世界的生活。

大概真的適應了。

她沒有很溫情的跟巫醫告別，因為沒什么好說的。

讓她意外的是，凝溪是背著別人，讓她出來的。

古流年藏了起來，避免給人看到了。

同行的有十幾個人，不是很規范，但都很強。

其中，有一個目露晶光，古流年剛出忘川時見過他。

她在一群人里聽了好久，才搞明白，是一位長老…

看來又是一位低調的大佬…

“把長老都帶上了，是什么樣的妖？”

“到時候你會知道的…”凝溪沒有透露狀況的意思。

古流年被塞到，大約一寸高的小瓶子，被凝溪看似隨意的，揣到了兜里。

古流年一路上沒有動靜，很安靜。

瓶子里的空間很大，但是這也挨不著古流年埋怨：“凝溪呀凝溪，你把我塞哪里不好，非放瓶子里…”

瓶外的凝溪聽到了，幸好聲音較小，別的幾位都在，包括那位長老。

“你別說話，他們都聽著呢！”

“……”

古流年在瓶子里，看不到外面的狀況，四周一片漆黑。

“多久能到？”

“很快。”

這一次，古流年又犯了戒，答應過大長老，不和人族往來。

同時，還把凝溪扯下了水…

“如果我被發現了，你可以跟他們說，我是自己偷偷來的，不是被你帶出來的…”

古流年搞得自己有點小愧疚，萬一真把凝溪拖下水，她都替凝溪虧的慌。

“你是在教我說謊嗎？”雖然這么講對凝溪有益，但是已經在謊話范疇了。

明明是他帶出來的，盡管他可以不帶。

“沒有啊，我只是在…怎么說，總比咱們兩個都受罰的強？”古流年詞窮，想不出怎么表示了。

“你這想法不好，縱容我這一次，下次再犯，還縱容嗎？”凝溪。

“有了這一次，你不會下次不犯嗎？”古流年。

“別忘了，這一次我就是明知故犯?！蹦?。

“好吧，盡量沒有下一次?！惫帕髂?。

古流年終究還是成了拖累，帶著她，凝溪盡可能的走在最后面；又或者，最前面…總之，別人注意不到的地方。

在最前面，他手里在干嘛，后面的人看不見；在最后面，前面的人自顧自的趕路，不會有閑心去注意后面。

盡管如此，古流年也不能太放肆了。人這一生，總得收著點尾巴才行，不論什么時候，都是這樣…

他們的速度很快，僅用了半天的功夫就到了。

古流年到這里的目的是，尋出亡靈妖來。

整個“人族”，也是神與人的凡間，很大很廣闊。

古流年從瓶子里出來的時候，在一間裝飾華麗，又很小的屋子里。

凝溪把瓶子放了起來：“你自由了…”

“……”

稱不上，古流年是來辦事的。

“接下來，你就在這里住，直到妖怪被逮捕，再帶走？”

“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