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珩急火攻心,暈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她已經在翠園了,床邊念兒在陪著她,淚珠還掛在小臉上。
“娘親。”
念兒撲進了她懷里哭著,司珩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好念兒。”
阿芝正好端了藥進來,司珩急忙問她:“王爺呢?他怎么樣了?”
司珩還記得昏迷前看到的是郁晏滿頭的血,那血紅得刺目。
阿芝道:“王爺磕到了頭部,可能……”
她的話停住了,司珩知道下面的必定不是好話。
司珩頓時眼淚涌了出來:“不可能,我去看他。”
說著從床上下來,外衣也不披,鞋子也不穿,赤著雙足跑到郁晏的滅戰堂。
阿芝與念兒拿了外袍與鞋子在后面追她,竟然沒有追上。
司珩跌跌撞撞地進了滅戰堂,發現皇帝在這兒,急忙跪下請安。
皇帝嘆了口氣:“你起來吧。”
“謝皇上。”
皇帝從小凳上站起來,道:“珩兒,朕不能陪在他身邊,你多陪陪他吧。”
司珩把淚水忍了回去:“是。”
郁晏周圍的太醫圍了一圈,他的額上包著厚厚的一圈紗布,紗布下隱約有血色滲出。
司珩握著他的手,冷聲問:“太醫,王爺怎么樣了?”
太醫跪下,答道:“王爺只要能醒過來就平安了。”
“他什么時候能醒?”
“微臣無能。”
司珩的眼淚滴滴答答地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
太醫又道:“王妃可以與王爺多說說話,這樣或許有些幫助。”
“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阿芝到了滅戰堂,看見司珩一個人呆呆地坐在他身邊,握著他的手哭得一抽一抽的。
“主母。”阿芝輕輕喚她。
司珩抹了抹眼淚,道:“怎么了?”
“您把外袍穿上吧。”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未著襪履,遂把外袍與鞋子穿上,與念兒一起守著郁晏,與他說著話。
屋外的燈籠都掛了起來,念兒熬不住,司珩讓她回去睡了,自己守著他,念叨著一些往昔。
少時郁晏翻墻見了司珩后,心中總是割舍不下,總想著能再見一面。
終于讓他找著個機會,光明正大地住進了護國公府。
郁晏身為皇子,字簡直是沒眼看,皇帝與他的師父愁的不行。
聽說護國公請了書法大家教幺女練字,皇帝一聽,忙不迭地把自己兒子塞了進去。
司珩體弱,郁晏又是個極能鬧騰的,護國公怕郁晏傷了司珩,連連推辭。
皇帝道:“司愛卿,這就是你的錯了。珩兒身子弱,更要多跑跑,年紀相差不大的孩子能玩得起來,你就不要擔心了。”
皇命不可違,司安戰只得聽從。
司珩聽說有一個皇子要與自己一同學習,小孩子壓不住好奇心,早早就站在了門口等。
那日司珩看見郁晏騎著一匹黑毛大馬,踏著晨光而來,渾身說不出的英俊瀟灑。
郁晏下馬,司大人帶著司珩下跪參拜。郁晏急忙扶他們起來:“司大人多禮了,我是來這里學習的,您就當我是學生,不必向我行禮。”
司安戰對郁晏道:“謝殿下。這是小女,司珩。”
司珩笑盈盈地看著他,郁晏也笑盈盈地看著司珩。
為了一起上學方便,司安戰讓郁晏住進了司珩的院子,就住在司珩臥房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