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陽！剛送來的那姑娘腦電波怎么回事，誰把警報器關了，你快上來看看！”

“我關的。”

不咸不淡的男聲從耳釘內傳出。

“什么？”徐遙愣了愣，冷靜下來追問：“你關警報器干什么？她這樣沒問題嗎？”

“沒問題，看她自己能不能醒。”

高啟陽打斷他，言簡意賅：“警報器一直響吵得慌。強行干預她的身體狀況承受不了，會死。”

“沒事不要吵我。”

他說完最后一句，切斷了通訊。

徐遙被他話中的訊息驚到，自言自語喃喃：“傷得這么嚴重嗎？”

他看向病床，發現季隊正好收回手，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梁淺的臉上。

“怎……怎么了嗎？”

徐遙難得看他這幅神色，心立刻提了起來。

季忱均不答反問：“她叫什么？”

“梁淺啊。”

“梁淺……”

細微的熟悉感攏上心頭，季忱均幾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視線從她的眉眼劃過，落在顴骨處的醒目青紫上，沉聲道：“你之前說，差點以為她死了？”

“啊，之前抱著她跑得急，沒看路，不小心絆倒把她摔出去了，然后心跳就沒了，給我嚇得……”

徐遙搖頭輕嘆，“后來橙子他們來了，何羽檢查發現她還有氣，幸好……他們說應該是我太緊張感受錯了。”

“這種低級錯誤我怎么可能犯呢？我可是用兩只手確認過了。”

徐遙神色有些不解，瞇眼沉思，“而且，她當時臉色灰青，我原本以為是開始感染了，結果很快就變成了現在這樣的慘白色。”

“總之……很奇怪，也莫名感覺很熟悉……”

房間靜了片刻，季忱均淡淡的聲音響起：“一個月前，B市龍州區的巷子。”

徐遙眼前一亮。

沒等他說話，季忱均漫不經心繼續道：“仔細看她的臉，眼熟嗎？”

“什么？”徐遙近乎僵硬地低下頭，很快，雙眼越瞪越大，轉為驚恐，“她……她她……”

他求證似的轉向季忱均，后者眸光平靜，給出了顯而易見的答案。

“我去！她該不會是鬼吧？！”

徐遙嚇得瞬間遠離病床好幾步，身體和聲音都哆嗦起來：“那姑娘尸體都冷了，被我親手抱到火堆邊上的，怎么可能……”

他越說聲音越小，最后調整情緒問道：“會不會只是長得像？”

他沒有見過梁淺睡著的樣子，只知道她漂亮，氣質獨特。她的眼睛非常有吸力，這導致他從未注意過她五官的其他地方。

如今她雙目緊闔，死氣沉沉的，看不出往日的靈氣，他這才驚覺記憶中那張臉與她的樣貌完美重合了起來。

“或許。”

季忱均沒多說，轉身出了病房。

半夜，A市基地歸位平靜，月亮被云層遮住了大半，在徹底被覆蓋的那一瞬，一道血光一閃而過。

微風拂起三樓陽臺上的紗簾，臥室里，男人安靜地沉睡著。

皎柔的光透過落地窗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陰影。

窗外。

月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