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斗笠重現(xiàn)
- 夜雨不知君心
- 吹風鳥
- 2288字
- 2020-04-11 19:20:00
“這些人也太放肆了!居然敢在皇帝面前造次!”太后很是生氣地說,倒不見什么恐慌之意。
“這可怎么好?這祀宮娘娘的著裳禮怕是…”皇后有意無意問出了這一句。
彧帝沒有說話,只拿著一斛酒,摩挲著邊沿,像極了他平常的樣子。
“著裳禮已經(jīng)結(jié)束,請?zhí)蠡屎蠓判模@些人不成氣候。”幕提微微行了一禮,回道。
見幕提說話,皇后也無可奈何,“嗯。”
幕提看了看祭壇那邊,那個女子站在上面,璀星闌珊,燭光搖曳,如一杯待飲的白茶,心中緩緩淌出些許憐惜。
祁婳聽不到那邊說什么。只知道迅速的,守在自己附近的大部分林軍被一個紅色披風的將軍模樣的男人領(lǐng)去了人群中,像紅河和黃河兩兩相融匯,交界處滿目紅光。
百姓布衣襤褸,殘肢斷臂無數(shù),血濺青草。
這…她從沒有直面過這樣荒誕的屠戮,心中陣陣發(fā)顫。
那些都是無辜的百姓啊,彧帝的子民。這世間究竟有什么那么重要,把無辜之人當做棋子隨意使用丟棄,引得這樣無辜的屠殺,要如此自相殘殺呢?
遠處的叫喊聲飄到祁婳身邊,她覺得很是可悲,瞬間厭惡這里,想要回到祁域去。
彧國的禁軍授命正在全力以赴剿滅這群殺紅了眼的狼虎之徒。
忽然祁婳所站的壇上地面隱隱有些黑色的影子,影子在動,圓形的,越來越清晰,…
上面有人!
祁婳轉(zhuǎn)身,抬頭,往上看去!
十幾二十個黑衣斗笠人從天而降,人人手中拿著兵刃,各式各樣的兵刃,手持雙锏,鎖鏈,長戟,大刀,銅鞭,斧鉞,刀劍…讓人不寒而栗。
淳于皇后心中生出隱隱不安,似乎預(yù)感到了什么。
此時幕提嘴角露出笑意,忽然往前一步,抬起右手,往下一揮…
祁婳頓時明了,上元夜那晚的兩個黑衣斗笠人!
他們應(yīng)該是一起的。他們是為自己而來!
卻也來不及想著是什么人要這般苦尋自己,祁婳腳下急忙往后逃去。
不料那群人武功很是高強,空氣中一陣冷兵器摩擦的聲音擦過祁婳的雙耳,自己左手臂被那長長的,仿佛厲鬼索命的長鎖鏈瞬間纏住!然后迅速被往后拉去!
忽然祁婳感覺一陣凌風劃過臉頰,四周的燭火瞬間熄滅!祭壇幾乎昏黑一片,看不清人。
很好地為那群黑衣斗笠人遮身掩體,高臺那邊人人自顧不暇。
身上的華冠金釵被突然而來的力氣叮叮當當晃落,抖散在石階鋪著的紅色地毯上落了一地,華冠一級一級跳落而下,朱雀步搖驚得顫動不停。
祁婳感覺手臂上仿佛皮肉乍裂。
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機會再試圖逃離。她本不會武功,只有一身從小被迫練就的輕功,靠得這一身略微拿得出手的本事才有跟他人稍作對峙的本錢。
一旦被困住,自救,卻是黔驢技窮了。銀蛇敵不過這么多人進攻。
只是,那人會救自己么?多少,自己對他是還有用的吧。
她看向高臺那邊,彧帝仍舊只是端坐在那。他知曉自己身處險境么?風,吹散了她的頭發(fā)。
附近除去被調(diào)去清除叛亂的大部分軍隊之外,只剩下小部分的禁軍。
祭壇在里,自然兵力布置會有懸殊。只是人人都漏算了了這面看似陡峭的,實則是最有漏洞可鉆的崖壁。
聲東擊西,真是爛透的招數(shù),可很是無奈,還是一入既往地又一次成全了某些人的陰謀。
看似崖壁高聳入云,垂直地面,無從下落。
可那群人自身輕功厲害得緊,兩兩相助以兵刃在崖壁上重鑿而下,再加以斗笠緩沖,下到了地面。
禁軍在近見此紛紛魚涌而上,可結(jié)果卻是應(yīng)了那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那群人出手狠辣果決,不到片刻,大好男兒無一生還,東倒西歪…
多少男兒正值青壯,卻無力改變命運無力扭轉(zhuǎn)現(xiàn)狀,只能無辜地去為了種植那結(jié)著私欲果實的罌粟以血培土,以肉培土…
再次無力看向那邊,她被一人禁錮,然后直接往崖上托起,華服擺尾無力地長長垂下來,輕紗被風吹落,像一只白蝶,飄飄,飄,落…
“祭壇那邊燭火滅了!”葉妃急切地說道。
彧帝往那邊看,“叫人拿火把趕去照明。”說罷,一連吩咐下去,馬上有一隊人拿著火把騎馬趕過去把祭壇圍得通亮。
此時,祁婳已經(jīng)被托到了崖上。崖上的夜風越發(fā)地大,吹得她的頭發(fā)肆意亂舞。
她掙扎著往后看去,頭發(fā)恍惚著她的雙眼,只有紅色的地毯紅色的記憶…她的心似乎漏停了一拍。
遠處禁軍林立,百姓中的叫喊聲也已經(jīng)漸漸消停,殺戮被頃刻扼殺…
忽然自己肩上的衣服被人猛地撥開,后頸被拉開!
“沒錯!就是這個圖騰…”話還未說完,只見一道白光乍現(xiàn)!
撩開祁婳衣服的那男子再也說不下去,他的頸動脈已經(jīng)被劃開一個口子,血液瞬間橫流,濺紅了祁婳身上的月白色禮衣,也震驚了在場的人。
誰知道他要做什么,這樣無禮,也不枉死。祁婳把自己肩上的衣服拉好,扯了扯浸了血液的裙子,視線稍稍輾轉(zhuǎn),卻在邊角那里發(fā)現(xiàn)一個小孩,估摸著十一二歲,手上拿著一個弓弩…
一位大胡子的拿著砍刀的男人猛地快步上前,把祁婳的注意力拉回來,已經(jīng)回天乏術(shù)。他回頭惡狠狠看著自己。
祁婳倒是覺得有趣,在場的人她殺任何一個都是除暴安良,這樣看著自己,難不成他們也有什么可笑的兄弟情分么?
“你看著我做什么?”祁婳也不怕他,一群人出手只為確保一人到手,無非是為人賣命的。難不成他們還敢殺了自己不成。
那男人手握刀柄的手握得隱隱發(fā)顫。
“仔細你的命。”不知道是誰說出了這一句話,一語雙關(guān)。
祁婳聽著是警告威脅自己,安分點。而那個男人聽著,卻是知道是提醒自己不要意氣用事。
“快走。我們沒時間耽擱。齊聿等會派追兵上來了。”臉上有疤痕的男人直直往樹林深處走去,長長的鎖鏈拖在地上,流下了一條血腥的痕跡。
忽然一只手在身后把祁婳打暈,一個身材高大的拿著斧頭的人走過來把她抗在肩上,一群人匆匆離去。
那死了的男人就這么被丟棄在了原地,到底還是有點本事的,死是死在輕敵,死在銀蛇的出其不意。
夜里很黑,也看不出是什么兵器。
其實哪里有什么兄弟情分之說,只是對自己活命幾率的下降表示極其憤怒。
數(shù)十年的配合,少了一個人的默契,整個團體的活命幾率當然大大打折扣。
祭壇廣場燈火通明,淺草才能沒馬蹄,女子的長衣從馬背垂下,長衣?lián)嶂L草,群馬奔入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