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相君也在那雙眼睛里，看到了警告之意。

在謝相君繼任府主后，謝泠并不如何干涉他，哪怕他做的事情他并不喜歡。

所以謝相君尤其不喜這種時候。

這會讓他覺得，他所做的一切，其實都在謝泠的掌控中，以為的離經叛道，其實也在被默許著。

謝相君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反問道：“師父為何突然問起這些？您往日不是都不管嗎？”

謝相君坦白，謝泠也坦白道：“我問，自然是因為到了管的時候。”

“師父……”謝相君想說些什么，但謝泠打斷了他。

“相君，”謝泠意有所指，“我一早就跟你說過，你可以當白云府是工具，但它不是你的工具。”

謝相君皺著眉道：“師父多慮，我從未將白云府視為工具。”

謝泠不置可否，繼續道：“我知道你素來重情重義，萬分珍惜你的朋友，但你在做出決定前，也要想想那些站在你身后的弟子。”

這已經是明晃晃的斥責了。

良久，謝相君才張口道：“我是府主，萬不會將府中眾多弟子拿來開玩笑，師父大可放心。”

謝泠點了點頭，這個話題就此打住。

但謝相君知道，謝泠心底大約還是不信自己的，這次說出來，也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警告。

不過謝相君也不在乎，他不是謝楓，事事都要求得謝泠的認同才會開心，他要的只是謝泠不會在關鍵時候妨礙到自己，這就夠了。

謝相君主動問道：“師父應該見過那個少年了，您覺得如何？”

說到九思，謝泠臉上有了真心實意的笑容，“是個可塑之才。”

聽到這樣的夸獎，謝相君有些意外，“短短時間內，師父竟已經查明他的身份了嗎？”

謝泠點了點頭，感慨道：“那孩子與你大師兄長得非常像，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倒出來的。”

“嗯？”謝相君難以置信地看著謝泠，這話又是什么意思？

謝泠很肯定地說：“他是你大師兄的孩子。”

什么？

謝楓的兒子？

謝相君強行冷靜了兩秒，忍不住出聲問：“親生的？”

“自然。”謝泠點頭。

謝楓有了兒子？

親生的？

不可能吧？

“師父何以見得？”謝相君理智思考，點出可能存在的問題，“世上人數千千萬，難免有長相相似的，師父又如何能肯定他是師兄所出？或許只是碰巧長得相似。”

謝泠道：“不僅僅是容貌，氣質更是如出一轍。而且，夜星在他手中。”

不是沒有可能只是碰巧長得像，但謝泠不覺得事情會巧成這樣。

謝相君完全消化不了這個消息。

相比起謝泠的異常肯定，他是偏向于懷疑的。

就謝楓那個遲鈍無比，滿腦子都是怎么討師父高興的豬腦子，會在干出出走白云府這種蠢事后沒多久，就無師自通學會男女之事并快速搞出一個孩子嗎？

不，他不信。

謝楓沒這么聰明。

說孩子是謝楓一時興起撿來養的他還覺得還更可信些。

但謝泠是已經認定這就是事實了，還對謝相君說：“你見了他就知道，我是不會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