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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小野豬頭領

張大牛從未見自己爹如此狼狽過,他額頭滲出的血順著臉頰,滴在了強壯的雙臂上。而他此時面對的是一個兩個人多高的野豬頭領,毫不退縮,毅然決然的要以死相搏。

張大牛沖他爹喊道。“爹,你小心點。”

說著將他娘扛到了屋里,隨后又出來準備將顧云也背進去,顧云說道。

“你先別管我,讓你爹快走,你爹打不過它的。”

張大牛自豪道。“你放心,我爹厲害著了,他可是村里最……”

話沒說完忽聽得一聲嗷叫,那野豬頭領沖向張大牛他爹,他爹毫不閃躲,用盡全身最后的力氣迎了上去,盡管如此,但是在野豬頭領面前他猶如薄紙一般脆弱。野豬頭領毫不費力的將他頂翻,拋向空中。

“爹。”

張大牛慘叫一聲,急忙上前接著他爹,轟隆一聲,張大牛被他爹死死的壓在地上,張大牛奮力的從他身體地下爬起來,他爹已奄奄一息,只有進氣沒有出氣,張大牛來不及悲傷,他知道要救他爹就必須攔下野豬。可是他也不知道應該怎樣做,只能傻傻的擋在他爹身前。

顧云看著心痛不已,他左右尋摸老頭的蹤影,想尋求他的幫助。可他目之所及處根本就沒發現老頭,他心灰意冷暗想道,難道老頭真的不會幫助自己嗎?眼看著野豬頭領沖向了張大牛,顧云心急如焚,他左右不停的查看,期待著老頭突然出現拯救張大牛。可是仍舊不見老頭。他開始慌了,怎么辦,怎么辦。他在絕望之際,忽然想起身上的那本書。別無他法他只能寄托于此。

他重重的拍在自己懷里的萬妖圖志上,大喊一聲。“小青蛙。”隨后緊緊的閉上了雙眼,他不敢確信這招有用,也不敢眼睜睜的看著張大牛遇害,他只能閉上雙眼默默的祈禱。

這時他突然感覺一陣藍光從他懷里鉆出來,他心之所托的海蛙妖出現在顧云身前,顧云心中一喜,連忙說道。

“快去救他。”

海蛙妖向前跳了兩步,發出一聲奇怪刺耳的尖叫聲,那原本沖向張大牛的野豬頭領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海蛙妖。他望著跟它眼睛一般大小的海蛙妖,嘴里噴出一股白色的蒸汽,隨后滑動后腿順勢沖了過來。

海蛙妖不躲不閃,張開嘴從嘴里吐出一滴水珠,那水珠沒有跌落在地,而是朝著野豬頭領飛了過去。野豬頭領向前本來撞在那水珠上,那水珠突然裂開,從里面漫出無數的水,順著野豬的頭快速蔓延覆蓋了整體。最后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水球將野豬頭領籠罩在里面。

野豬發狂的在水柱里嚎叫,四腳亂蹬。絲毫不起作用,它在里面每叫一聲,水柱就會小一寸,隨之野豬的身體也跟著縮小了一點。野豬仍是不服氣,拼了命的嚎叫。漸漸的野豬頭領的身體變得跟一般野豬一樣大小。

野豬頭領橫行一世,哪里受過這種氣,它在水柱里奮力的抵抗,嚎叫,想要掙脫出來。可無論他怎么努力,終究是突然無功,漸漸它才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跟人類的拳頭一般大小。他望著昔日弱小的人類此時再他眼里已是龐然大物。他不甘的慘叫了一聲,噌的一下,身體又小了一點。野豬頭領想再次反抗,剛想張嘴猛的就停下了。他看著遠處比自己還大一點海蛙妖。求饒道。“我錯了,我錯亂,放過我。”

這時水柱突然炸開,野豬頭領從空中摔了下去。落地時沒站穩向一側翻滾了幾周。隨后海蛙妖跳到它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然后一腳踢到了顧云身旁,隨著一陣光芒閃過,海蛙妖與野豬頭領都回到了書里。

顧云驚喜不已,暗想道。這就收服了?這時聽見張大牛振奮的聲音說道。“我們得救了,爹我們得救了。”

隨著野豬頭領被收服,其他在村里作亂的野豬感覺不到他們頭領的存在,向一群無頭蒼蠅一般,慌亂的逃出村子,劫后余生,眾人紛紛尖叫起來,歡慶著這一場莫名其妙的勝利。

張大牛聽見村里人的歡呼聲和野豬群逃竄的聲音高興不已,他將他爹扶起來,他爹顫顫巍巍的走到顧云身旁,將他從地上抱回了房間里,放在了自己的床上。隨后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張大牛見此也跪在一旁。

“小兄弟,謝謝你救了我們,救了我們村子。”

隨之將頭重重的磕在了地上,顧云連忙說道。“別,別這樣。”

“你在此好好養傷,我去村里看看情況。”隨后對張大牛說道。“好好照顧恩人,我出去看一下。”

張大牛從地上站起說道。“放心吧,爹。”

張大牛他爹來到村子里,村子已是殘破不堪,哀鴻遍野,剛剛慶祝勝利的歡呼聲已被失去家人失去家園的悲戚聲所代替。村里的房子已被摧毀大半,道路上無處不見的鮮血不知是多少人失去生命染紅的,婦人小孩與老人紛紛走去房子,頓時村里又一片熱鬧的場景,只是他們個個痛哭流涕,唉聲不止。

張大牛家只是失去了一個院子,他家的房子還安然存在,在村里像他們這么幸運的人不多。顧云受的傷不重,但是張大牛他爹還是讓他在床上躺了兩天,第三天顧云實在是躺不住了,他非要下床去看看村里的情況,雖然他問過老頭了。就在他受傷的那天深夜,顧云沒有責問他為什么沒有幫自己,他知道這事本就與他無關,他無權要求別人做什么,只是問了一下村里的情況,老頭如實所說,死了多少人,毀了多少屋子。顧云聞之也痛惜不已。

顧云在張大牛的陪同下來到了村子里,村里人已經開始了重建工作,毀壞的房屋又煥然一新,道路上的血跡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顧云看著這一切,心里很不是滋味,村里人見到顧云,都紛紛的停下手里的活,滿懷感激望著他,顧云覺得有些奇怪,張大牛解釋道,村里人已經知道了是顧云拯救的村子。這時一個老頭迎面跑來,張大牛說他是云安村的村長。

村長跑到了顧云身旁,關切道。“嗯人啊,你不是身負重傷,怎么出來了。”

顧云道。“我傷好了,沒事出來走走。”

“恩人啊,聽說你受了重傷,本想去看看你的,可是那張鐵匠攔著不讓看,說是會影響你的恢復。”

顧云笑了笑。“我沒事了,村里怎么樣了。”

村長一攬愁眉,搖頭嘆氣道。“都怪那李獵戶,非要去捕什么野豬,才惹出這等大事,不過還好,幸虧你救了大家。”

顧云有些不好意思。“沒事,沒事。”

當天夜里,村里人將于野豬搏斗時喪生的十一人,合葬在了村里的后山。這些人都是村里的年輕男人,對這本就不怎么繁盛的小村子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少了這些勞動力,村里不少家庭將會過得更加的困難。

眾人圍在一起哀悼,顧云也在其內。他作為村里大英雄給那個合葬墓添了第一把土。顧云將土緩緩的灑在墓里,看著那些已經天各一方的人,莫名的傷感,他想到自己的父親葬身海底,連個尸首也沒有。像這樣給他蓋土的機會都沒有,顧云沒忍住心里的悲傷,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氣氛悲切到了極致,那默哀的人群,都控制不住,見一陌生人都能如此,他們更是不能落后,一時間哭聲較勁似的此起彼伏,一陣清風吹過,也嗚嗚作響,在人群上方停留片刻,最后化成一陣旋風落在了墓里。

村長第一個從哭泣中走出來,指使著大家填好墓坑,立了墓碑,然后將精心準備的水果花籃擺在墓前,最后帶領著大家一起跪拜,最后大家才戀戀不舍的回了家。

回到家張鐵匠將張大牛拉到顧云的身旁,鄭重其事的說道。

“小伙子,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顧云道。“張叔什么事,你說。”

“前兩天你也看見了,若不是你在我們這個村子恐怕就沒了。經過這件事我明白了,我們還是太弱小了,要想守護好村子必須得借助其他的力量,所以我決定讓我家大牛跟著你一塊去滄海學院。”

顧云帶著張大牛去滄海學院沒問題,只是怕滄海學院不會收他,他顯得有些為難。張鐵匠接著說道。“我知道我家大牛恐怕沒有學習魔法的天賦,要是滄海學院不收他,你看你能不能帶著他,讓他沾沾本事,以后回來好守住村子。”

顧云心想自己都沒什么本事怎么帶他,一時猶豫不決。張鐵匠見此立馬跪倒在地,張大牛他娘也跪在一旁,懇求道。“恩人,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就直說,我們一定照辦。”

顧云急忙將兩人扶起來。“張叔,張嬸你們快起來,我答應你們。”

張大牛爹娘高心不已,握住顧云的手不住的感謝。顧云說道。“去了,恐怕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了,你們舍得嗎?”

兩人望向張大牛眼里滿是不舍,張鐵匠說道。“孩子大了總要出去看看,一直呆在村里是沒有什么出息的。以后就拜托你了。”隨后他對張大牛說道。“你一定要照顧好恩人,知道嗎?”

張大牛點頭道。“爹娘,你們放心。”

隨后三人抱在一起,好似最后的訣別。

次日清晨顧云帶著張大牛準備上路,他來到村子里,村里人早就等候多時,他們將采摘的水果和自制的點心,紛紛塞給顧云,顧云一一婉拒。村長上前說道。“我們已經決定了,要在村里豎一座你的雕像。”

顧云有些難為情說道。“這樣不好吧。”

村長道。“沒什么不好的,以后要是有時間歡迎你過來看看,你就把這當成自己家一樣。”

后面的人紛紛附和道。“對,對。”

隨后又對張大牛說道。“你一定要把恩人照顧好,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也就別回來了。”

村長從懷里掏出幾枚玉幣塞到顧云的手里。“這時村里人的一點心意,不多十枚玉幣,你別嫌棄。”

顧云連忙拒絕道。“村長,這可不行。”

“我知道不多,但是我村里已近拿不出更多。”

“不不,不是這個意思。”顧云不知如何拒接,急忙拉著張大牛就跑,村里人見此紛紛追了上去。顧云跑到村外把村里人攔住。

“各位別送了,我以后有時間一點會回來看大家的。”

沒等村里人回話,又急匆匆的跑了。他拉著張大牛跑了還一會兒,見村名沒有追上來,才撒開了手。張大牛道。“你跑什么啊,我還沒跟爹娘告別了。”

顧云道。“算了,下次吧。”

“什么下次。我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見到他們。”

顧云道。“剛剛情況緊急,我也是被逼無奈,村長非要給我玉幣,你們村子已經這么困難了,我哪里能要。”

張大牛將十枚玉幣掏出來,放在手上說道。“吶,這個嗎?”

顧云驚道。“這么會在你這。”

“剛剛村長趁亂塞給我的。”

“算了,算了。既然這樣你就收著吧。”

顧云與張大牛順著倒塌的樹木走出了樹林,來到平野處視野開闊,只見前方天高路遙,風景宜人。顧云說不出的舒暢與自在,自小窩在小漁村,這樣的場景不曾得見。顧云指著大概是滄海城的方向大聲說道。

“出發。”

一旁的老頭突然笑了,指著另一個方向說道。“錯了。滄海城應該走這邊。”

“你管我。我繞點路不行嗎?”

老頭笑而不語,張大牛說道。“誰管你了,繞什么路。”

顧云連忙解釋道。“沒沒什么。我們走吧。”

說完顧云帶著張大牛朝著老頭所指的方向走去,平原一望漫無邊際,但道路平坦,跟在走樹林間起伏不定的感覺不同,道路一直向前延伸,直到目光看不見的遠方。兩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走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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