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許澄胸口沒來由刺痛起來。

他又喝了一口酒，壓制住那股難受的感覺。

好像要窒息了。

旁邊的人說什么，他已經聽不進去了，滿腦子都是她毫無生氣的模樣。

想她干什么啊。

付許澄低頭扶額。

又過了很久，包廂里基本沒人了，他悶頭喝了很多。

可是為什么許迦的臉卻越來越清晰？

他搖搖晃晃地起身，往外走去。

“許迦……”

付許澄一愣，隨即扯唇諷刺地笑，卻又頓住。

她剛剛任由他索取，不曾動過一分一毫，只是那一個回眸，眼里暗淡無光。

他抹了一把臉，全是水漬。

門被打開，還是他走的時候的樣子。

床上的人似乎是睡著了，沒有半點動靜。

付許澄慢步走過去，在床沿坐了下來。

許迦閉著眼睛，眉頭微皺。

他摸出煙盒，抖著手抽了一根出來。

她真的很瘦。

要她的時候，他能感覺到她硌人的骨頭。

記憶中的人，全然消失不見。

付許澄抽著煙，湊近，瞇著眼睛看她的臉。

一個不留神，煙灰掉到許澄的臉上。

他大驚失色，連忙去拂下來，沒想到手上的動作一頓。

她臉，怎么這么冰。

付許澄摸著她的臉，指尖竟然有些發顫了，連同心一起。

“許迦？”他喊了一聲。

沒有人回應。

“許迦？”

依舊。

他碰到她的鼻尖，那一刻僵得徹底。

“許…迦？”付許澄都沒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抖起來了。

可床上的人雙眼緊閉，沒有一分一毫的動容。

“許迦！”他暴喝，搖晃她的身體。

萬念俱灰大抵如此。

醫生說，是休克死亡，搶救無效。

付許澄盯著她慘白的臉，幾乎是用兇狠的語氣：“許迦，別他媽跟我鬧，我他媽不吃你這套，你知道嗎？你現在給我醒過來，我就讓你和他在一起，聽見沒有？你他媽聽見沒有？！”

最后一句，他是用吼的，都破了音。

死寂，絕望一般的死寂。

付許澄一拳砸在架子邊緣，眼圈泛紅，“許迦！你不醒我就恨你一輩子！”

氣氛沉重。

可那人，依然沒有什么動靜。

眼淚滑落，滴落在她臉上。

他垂下了頭，像是呢喃，又像是哽咽：“好啊，那好啊，許迦……你別怪我恨你啊。”

林也知道了前因后果，揍了付許澄一頓。

他臉上掛了彩，雙眼空寡。

“我他媽真的為許迦感到不值，愛上你這么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他紅了眼，攥緊了拳頭。

“你們的孩子死了，許迦也死了，這個結果你滿意嗎？付許澄？！”

孩子？什么孩子？

付許澄嘴唇都在哆嗦，他不敢想，“什…什么？”

“你不知道吧。”林也的眼淚在流，“許迦給你生了一個孩子，可是，你配嗎？付許澄，你配得上許迦嗎？！”他吼起來，又給了他一拳。

“孩子……”他已經顧不上嘴角流淌的血了，爬起來去拽林也的衣領，“孩子……孩子呢？我的孩子去哪里了？”

“死了。”他吐出兩個字，把付許澄釘死在原地，絲毫不能動彈。

林也笑了，笑得瘋狂，笑得諷刺。

“她這么愛你啊，付許澄！你是怎么對她的？”

他像是抓住以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他的領口，嘴唇發抖，指尖發抖，“你在騙我，你在騙我對不對……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