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陵地區的大山有點類似藕斷絲連,山頭分開山腳下相連。
自03年,國家頒布西部大開發,實行“退耕還林”大力發展植樹造林政策起,曾經光禿禿的大山,一年四季滿坡糧食種地突變荒地遍植小樹,半年后,到處綠油油一片,一年后,滿山蔥郁。
我的故鄉--村落,栽種的是楠竹。如今,所到之處竹海遍布;清風吹過,老遠望去,山頭似長出的一片片被隱藏在河里的魚兒攪動的河水此起彼伏,左搖右晃;行走竹林中,抬頭不見天日,猶烏云密布;即使日上中天,林下涼爽如秋,是夏天出門的人們的避暑好去處。
我居住的地方,人家稀疏,緊挨大山而建,依山傍水,屋后大山,屋前良田;人們自給自足,豐衣足食,日子倒也清閑快活。
大家的土地散布各處,有在別人家屋前屋后,有在荒無人煙的山腳下的大彎里。
我家就有幾塊土地在后者,那里無人居住,山下平地是良田稍高是土地,最高處便是楠竹大樹的濃蔭處。
我的故事就發生在那里。
太陽跳下西山,緊跟著守財奴夕陽也藏起了最后的金光;暮色四合,夜晚來臨。
忙碌一天的外婆背著一背簍的柴禾正要回家,行了幾步,忽然,前面的水田里傳來“稀里嘩啦”像有人趕路太急,弄得水花四濺的聲音。
聽到響聲的外婆,奇怪的抬頭望去,只見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站在水田的中間直愣愣的望著她。
外婆好心泛濫,以為是哪家的孩子出門玩太久現在回家碰到她又不好意思,又擔心他的家人找不到他而著急傷心,就對那孩子說:“孩子,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問了半天,那孩子依舊不聲不響,盯著她一動不動;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外婆怕那個孩子被家人受罰,小小年紀細皮嫩肉受不起酷刑,見孩子不吭聲,偏執認定是孩子的撅脾氣;放下背簍,嘆了一口氣,準備下田去拉那孩子。
兩腳一落在田里,外婆走了幾步,便立定不動了;她看到田中間的孩子見她走向他,他轉身朝另一邊慌忙走去,外婆走多遠,他就走多遠,外婆行走速度多塊,他就在前面走多快,那孩子的背上仿佛長了一對眼睛,始終與外婆有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當外婆站在田中間,感覺渾身如墜冰窟,脊背發寒,好似被踩到尾巴的貓不再對孩子說一句話看一眼轉身腳步匆匆走回岸上背著背簍三步并作兩步離去。
她想起來了,當時是干旱幾個月的天氣,荒廢多年的田間的水早就蒸發干涸;還有,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人,”是“鬼。”外婆站在孩子的位置,那里如履平地,除了綠油油的野草攀腳的涼意,沒有半滴水。那“嘩嘩”的水聲便是“鬼孩子”制造出來的。
一次農家小院,老人們聚在一起聊家常,外婆順便把那天下午發生的一切從頭到尾詳細的告訴大家后。
大家聽后,紛紛都說遇到“鬼”了。有人記起外婆見到那孩子的水田的高地的邊上曾有好多個幾十年前有的人家里死了孩子就親手埋在那里,八字虛弱的人就會看到;有人好心就勸外婆不要等晚了才回家,那個彎里不清靜。
我這里的習俗是,非正常死亡的人必須葬在矮地,反之三年后會變妖怪,不知是真是假,聽說已延續了有好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