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茉從昏迷中醒來時已經是極深地夜色,她的周圍空無一人,在的地方也不是落雪村,而是在一片灰暗的林子里。
“這里,莫非是地獄?”她喃喃出聲,覺得這是自己死后才到的地方。
身后腳步聲響起,同時還有那道熟悉地淡然之聲,“瞎想什么?”
她急忙跳了起來,轉身看向走來的高大身影,緊張地抱拳行禮道:“參見墨大人。”
墨卿塵帶著一個和“無夜”不一樣的面罩,發型也有所改變。除了那相似的身形,璃茉竟沒看出什么貓膩來。
“餓么?”墨卿塵突然問道。
“呃,有點兒。”她如實回答。
男人拿出準備好的朱果,理直氣壯地說道:“把它們做熟。”
璃茉傻眼了,“什么啊?這怎么做?”
“你不是火性修者么,自己想辦法。”此刻他是太清宗的太上長老,自然不能像先前弟子身份那般沒有架子了。
璃茉腹誹著他出來還剝削自己的可惡行徑,但還是乖乖地接過了朱果。
不過他隨后將水壺塞入自己手中的行為倒是緩和了不少自己叛逆的心理。
“用水蒸。”
好吧……就不該覺得他會對自己好!看看,這水只是用來蒸吃的,不是給她喝的。
姑娘抬頭看著他那如畫般地眉眼,更加確定這是個好看的男人。就是啊,有些生性薄涼,感覺性子挺孤僻。
“這個,給你。”他突然拿出了一個項鏈,鏈子是淡青色地絲線,而吊墜物是一小塊小巧紅潤地晶石。
“這個是?”
“你算我半個弟子,送你的。”墨卿塵不動聲色地偷笑了一下,看她呆愣地模樣,不悅地說道:“怎么,不想要?”
“要!當然要,嘿,謝謝墨大人。”她喜笑顏開地接過項鏈,在接過的瞬間男人悄然抹去她臉上地遮掩,讓那張完美地容顏映入眼簾。
璃茉動作很快,沒多久便蒸出了五六只朱果。她將朱果放在二人中間,拿出項鏈往脖子上戴,卻因為那扣環太小,勾了半天勾不到。
高大的身影突然來到身后,在她身體僵硬地情況下伸手拿過鏈子的兩頭,輕松的將其勾住,然后有一個字評價她。“笨。”
“嫌棄還要同我一處……不對,我們為什么在這里?這哪里啊?”終于反應過來不對勁兒地璃茉開始追問,不過墨卿塵并不想回答,只是自顧自地拿起了朱果。
水靈靈地美眸盯住他,想看看他掀開面罩吃東西時候是什么模樣。但讓她抓狂的是下一刻她就被一股力量操控著轉過了身,無法看到身后是怎樣的場景。
“不帶你這樣的!每次都欺負人。”不反駁就不是璃茉了,姑娘帶著哭腔抱怨著,讓墨卿塵有些頭大。
“那你哭會兒,我去周圍轉轉。”
“你?!墨大人……太清宗其他人知道你是這么不講道理的人么?”她委屈地皺著小臉,欲哭無淚,這個人是真的奇怪。
“似乎有那么兩三人是知道的。”
“不用問也知道,那兩三人定是被你欺負的。”璃茉哼哼著,嘴上一點不松動。
墨卿塵想著玄源子和卓臨風有時候地無奈模樣,深以為然地點頭道:“還真是這樣。”
“您不但不講道理,臉皮也挺厚。”左右都得罪他了,起碼吵架要吵贏才行。
“多謝夸獎。”可惜,男人一句話直接噎死了她。一腔想好的譏諷之話胎死腹中,姑娘氣的一腳踢飛腳邊的石頭,卻因為那石頭太大而疼的驚呼一聲。
吃完最后一口的男人緩緩走來,低頭看了看她的腳,突然俯身抓住了她的腳踝。
“你一直說我欺負你,又不高興,如此我便對你好些吧。”他說著脫下璃茉的鞋襪,指尖輕點在她通紅的腳趾上。“生氣歸生氣,別拿自己出氣。”
璃茉俏美地臉頰瞬間通紅,微微掙扎著腿,可那手和指尖地陣陣清涼卻仿佛凍結了她的力氣,讓她無力掙脫。
她摒著呼吸看向他,卻發現那雙明亮地眼眸中唯有清澈一片。暗自搖了搖頭,心里罵著自己異想天開,人家就是無心之舉,自己害羞個什么勁兒?
“好了。”看著紅腫消散,墨卿塵一本正經地抬頭說著,眼角甚至染上了一絲笑意。只是他的溫柔表情被面罩遮蓋,沒能讓璃茉看到。
她回神,用力抽出玉足,臉頰依舊緋紅著穿著自己的鞋襪。
墨卿塵也想到剛剛這行為有些過于親密了,想要對她說句不好意思,可他看過去的眼神恰好和璃茉偷偷看過來的目光撞到一處,兩個人的眼中只剩彼此。
她略帶好奇,他愣在原地。
“墨大人,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呀?”她皺眉思索,越發的覺著墨卿塵的眉眼很熟悉。
“道法自然,凡塵如戲。有長相相似者這種事情并不罕見。”他沒承認,卻也沒說不是,模棱兩可地說了句大道理。
“墨大人,你還沒說我們怎么來這里的?”
“昨日與那人交戰的波及范圍太大,你們全部昏迷了,其他人已經回了宗門。”
璃茉疑惑地“啊”了一聲,再問道:“那為何我們還在這里?”
墨卿塵挑了挑眉,認真且嚴肅地回:“因為我靈力枯竭了,又不喜歡別人帶著我,便自行徒步回宗門。而你,是被我留下來做吃食的,當然,還得保護我。”
“墨大人……這玩笑可開不得,我何德何能保護的了您啊!”璃茉哭喪著小臉,一想到昨天那個恐怖地幽冥之人她就心里發怵。
“那人傷的比我重,你需要做的只是別讓豺狼虎豹將我吃掉即可。”墨卿塵天生玲瓏心,不用問也能猜到這丫頭在想什么。
果然,這一句解釋過后,璃茉的臉色好了一些,不過還是沒信心的坐在那里嘆氣。
“想不到你這么經不起玩笑,我就算沒靈力,這身境界與氣息還是擺在這里的,沒有哪個不長眼地敢接近,實則留你就是做個菜。”
“真的?”
墨卿塵哭笑不得的點頭,越發熟知了這丫頭怕死的個性。
“那您休息吧,我做哨衛看著些。”這個墨卿塵和印象里的有一些不一樣之處,好像更怪了一些,又好像更平易近人了些。
她背對著不再高高在上的男人,胡亂想著一些事情,卻在悄然間入睡,身體險些栽倒在地上。好在墨卿塵閃身扶住了她,才不至于摔個眼冒金星。
微微搖晃了幾下,可懷中的人兒沒絲毫反應。墨卿塵無奈地抬頭看天,看了許久才認命地將她放在了自己盤膝而坐的膝蓋上。
這情,真的會像毒藥般一沾便……難舍難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