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楚到包廂時，鳳夜璟已經喝了半壺茶水。

“皇妹。”

辭楚點頭，坐在他對面，“皇妹今日來是有要事相商。”

鳳夜璟遞過去一杯茶，笑得溫柔：“先喝杯茶？醉仙樓的仙醉定會贏得皇妹歡心。”

“說正事。”辭楚沒接，鳳夜璟也沒惱怒，將茶放下后，一臉好哥哥的模樣看著她。

“皇兄對皇位也有幾分興趣吧”，辭楚懶得廢話，“這天下，你可要？”

鳳夜璟面不改色，心里對眼前的人多了幾分防備，“皇妹這是什么意思？”

“皇兄不必再試探了。答應我的條件，你想要這天下，我自然會助你。”

清冷的聲線溢出，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鳳夜璟眼眸暗沉，眼前的安樂公主似乎超出他的預料，“我憑什么信你？”

辭楚面無表情：“這個。”

她拿出一枚令牌，上面刻著曼珠沙華。

這是血殿的殿主令牌。

鳳夜璟瞳孔微縮，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辭楚收回令牌，血殿殿主不是她，但她是殿主的老大啊，拿令牌來唬人最好使了。

“如何？”

“九五之尊誰不想做？不知皇妹的條件是什么？”他不得不承認，他動心了，興許他的野心，真的能實現。

辭楚將他的變化收進眼底，覺得自己老厲害了，“不可傷害父皇母后，我希望他們能安享晚年。不可吞并月國。”

不可吞并月國，鳳夜璟細細嚼著這幾個字，他回想起早在安樂公主及笄之時，那月國質子就被皇帝送給公主當侍衛。

他當時只覺得荒誕。

現在看來，公主這是護上了？

鳳夜璟稍稍思索，便答應了下來。

對于他是否會背叛她，辭楚并不擔憂。他敢，她隨時可以將他拉下來。

五皇子很上道，辭楚很滿意。

約莫兩個時辰，辭楚先行離開。鳳夜璟勾唇，品著仙醉茶，心情極度愉悅。

辭楚回到公主府便直奔君衍那里。

她很想捏下反派軟乎乎的臉蛋。

打開門，房間里空無一人。

辭楚擰眉，不在？

她走出去，隨便抓了個丫鬟，打算問問。

那丫鬟扭扭捏捏地，公主身上的冷意讓她心肝一抖：“回……回公主，奴婢也不清楚。”說完偷瞄她一眼，又立刻低下頭。

她看起來很可怕？

辭楚對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她拋棄這個問題，“先下去吧。”

丫鬟如釋重負，走出老遠那股寒意才慢慢消散。

她又喚來秋水，秋水正在跟小姐妹嘮嗑，“公主有何吩咐？”

“君衍在哪兒？”

秋水一怔，公主幾個月不曾提起他，她還以為公主對他失去興趣了。

“君公子下午出府去了，還沒回來。”

這幾日君衍出府的確比較頻繁，辭楚點頭，去了書房。

她百無聊賴的把玩著文竹的葉子，一時不察，文竹的葉子已經不剩多少。

已至辰時。

一名身形瘦長的黑衣男子站在書房，聲音沙啞：“……君公子被丞相三公子綁了，在城郊外十里處的宅院里。”

辭楚的聲音冒著冰渣子：“救人。”

“是。”

話音未落，黑衣人便不見了影子。

辭楚上了馬車之后，心神一動，打算喚出細流。

一分鐘過去了，指尖沒有任何動靜。

辭楚：！！！

系統跳出來，假裝自己是個人工智能：【為避免宿主消極怠工，使用外掛，已封印宿主的特殊能力。待宿主完成所有任務后自動解封。】

說完趕緊裝死，它害怕。

“……”

哪個小人干的！

她教他做人！

好氣！

辭楚心里氣到不行。

什么霸王條款啊這是，她不干了。

辭楚瘋狂吐糟，面上卻沒什么變化，還是冷冰冰的，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城郊外的宅院里，君衍是被冷水澆醒的。

他雙手被粗糙的繩子勒著，手腕處白皙的皮膚被勒出一大片淤青，隱隱有些發紫。

他的鞋子也不知何時不見了，腳裸處纏上了幾根鐵鏈。

順著臉部流下的血早已凝固，他臉色蒼白，這么一看上去，可怖又帶著妖冶破碎的美感。

丞相三公子李衡用手絹捂住鼻子，嫌惡的說道：“月國質子當真有幾分姿色，難怪陳思思被迷得團團轉。”

陳思思與他青梅竹馬，只是進宮無意撞見質子，就忘不了，心心念念的都是他。

李衡雖然不喜歡陳思思，但他就是有一種自己的東西被搶走的感覺。

他在京城一向肆意妄為，綁一個質子而已，又沒什么錯。

這怪，只能怪月國質子招人厭。

君衍眼神陰厲，李衡竟被逼退幾分，腳底騰起一股寒意。

“一個質子，也敢這樣盯著我？來人！”

話落，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走了進來，手上還握著一根鞭子。

“教訓教訓。”

男人會意，李衡退開幾步。

“啪——”一道抽打聲回響在狹小的空間里，君衍死咬著唇，漂亮精致的臉上血色盡失。

鞭子帶著倒勾，打在人身上是比普通鞭子強烈十倍的痛楚。

鞭子痕從他的右肩延至腰間，暗紅的顏色在青衣上暈染開來。

壯漢揮動著鞭子，鞭痕一道接著一道，君衍用牙咬著舌尖，盡量不讓自己昏厥過去。

幾道暗影悄無聲息的潛入宅院，不過多時便控制住一群人。

李衡大喊大叫：“我可是丞相府的三公子！快放開我！”

那些人蒙著面，任由李衡大喊。

辭楚走近，李衡一眼便瞧見了她，“聽到沒有？放開本公子就饒你們不死！”

她回過頭，看向李衡。李衡一抖，仿佛墜入了冰淵。

全身發寒。

“手，腳和嘴，都扔了吧。”

黑衣人會意，李衡還沒來得及尖叫，就被打昏。

辭楚走進里間，找到了君衍。

他抬起頭，眼里是無盡的暗色，不過一瞬便暈了過去。

血腥味充斥鼻間，辭楚隱隱控制不住心底嗜血的欲、望。

她解開鐵鏈和繩子，君衍軟軟的倒在了她的懷里。

辭楚觸到一片濕潤，他的牙齒還咬著舌尖，辭楚想掰開，又怕傷到他。

沒錯，在她眼里，君衍就是個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