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覺已經到了金丹期,所以不用睡覺,而貓更加是晝伏夜出的動物,所以一人一貓也就修行了一夜。
早上做了飯,方先覺和楊伊凡去上班,而六月就在家睡覺,貓科動物睡眠時間都相當長,最長的是獅子需要二十個小時的睡眠,而貓也需要十三四個小時的睡眠時間。
原因很簡單,貓科動物天生缺乏安全感,睡眠多是淺睡眠狀態,所以需要更多的睡眠時間來彌補。
方先覺是國企的合同工,也就是正式工,有編制的那種,工資雖然不高可是待遇高工作輕松啊。
別說他一個二本畢業,就是一本甚至是985、211畢業有不少都巴不得進國企,一進國企這輩子算是有保障了。
畢竟工資穩定不拖欠一條就已經夠了,雖然工資待遇上比不上民企,但是絕對比民企有保障。
和往常一樣,打卡上班,然后泡杯茶和同事聊天,綜合部很少有事,看似什么都管其實什么都不管,就是那種養老單位,清水衙門。
這種部門就是給那些啥都不行的子弟們的職位,畢竟自有國情放在那不是?
種花家是人情社會,很多事情不是一句兩句說得清的。
“小方啊,上面有人找你。”科長帶著兩個穿軍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科長姓李,叫李國慶,很富有時代氣息的名字,地中海、啤酒肚、175國標身材,土灰色中山裝常服,天天端著個搪瓷杯,帶著個老花鏡,典型的老干部。
“這就是方先覺。”李科長揮手指了指方先覺,又指了指兩個軍人:“這是武裝部的陳少尉、張少尉,你們先聊,我還有事。”
“這里不方便說話,我們去辦公室聊。”陳少尉對方先覺說道。
“好吧。”方先覺一頭霧水,不知道是什么情況,我也沒犯什么事啊,頂多就是在加油站附近抽個煙,在小破站當過網絡煉銅術士,這用在得著用軍隊來抓嘛?
“老方犯什么事了?這軍隊來抓啊?”方先覺走后辦公室開始議論紛紛,畢竟八卦和麻將是國人的最愛啊。
“不清楚啊。”
“看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居然是這種人。”
……
“方先生你好,請稍等。”張少尉一進科長辦公室進門關了門拉上了窗簾,不僅如此還打開了手提箱,擺弄了一陣,之后就走了出去。
“這是。”方先覺坐在椅子上看著這個張少尉不知道在干什么。
“這是最新的信號屏蔽裝置,可以屏蔽周圍十米的所有無線電信號,是特種部隊常用的電訊裝備。”陳少尉笑著說道。
“你們找我有什么事情嗎?”方先覺座正了身子,動用了這種機器,就是傻子也知道是為了保密,但是就是什么情況能讓國家值得用這種級別的安保措施來邀請自己呢?
“方先生,我代表軍部正式向你提出征調,征調你加入特別軍事委(防和諧)員會。”陳少尉從文件夾里掏出一個檔案袋遞給方先覺說道。
“什么情況?”方先覺接過檔案袋依舊不太清楚。
“想必對于空間裂縫你也清楚一點。”陳少尉掏出煙遞給方先覺一根后點著說道。
“了解一點。”方先覺接過煙,在看完了檔案袋,馬上就變了臉色:“這是什么意思?”
說是征調不如說是強征,自收到調令起24天之內必須前往當地武裝部報道,否則就會使用強制措施,包括就地擊斃。
“很簡單,國家不允許像你這樣的強大武力不受控制的流落在民間,你已經成就了金丹,你應該清楚,這樣的境界的破壞力。”陳少尉收起檔案袋平靜的說道。
“你也不是武裝部的人吧。”方先覺仔細思考了一會,嘆了口氣說道。
“特委保衛部第三科行動隊成員,我們以后就是同事了,不過你應該是作戰部或者訓練部的,我覺得我們也不要這么生分。”陳少尉笑著說。
“軍隊中有著更好的福利,更高的待遇,有句話說得好身在公門好修行,未來說不定咱們也能建功立業,有道是大丈夫生于世間當快意恩仇,提三尺劍,立不世功勛。”
“方先生就甘心在這五尺斗室。”陳少尉說完掃了一眼周圍辦公室:“空度余生嗎?”
“我也不說什么為國為民的大話,僅僅說一句,如果方先生加入軍隊,我們可以給方先生少校軍銜,這可是高配正處級待遇,差不多得你三十年苦熬。”
“并且,每個月會有十萬元津貼,還會有一套福利房,至于職責也不過就是教教學生而已,當然方先生如果愿意上戰場,職位還可以商量。”
“我有拒絕的權力嗎?”方先覺看著陳少尉說道。
“那么,方少校歡迎加入特委。”陳少尉站起身給方先覺敬了一個禮,現在他都軍階就已經比自己高了,得先敬禮。
“你這不是笑話我嘛。”方先覺趕緊起身回禮。
他不是什么可以為了別人拋頭顱灑熱血的壯士,但是不妨礙他尊敬這種人,來招募金丹期修士就是拿命來拼,就拿自己來說,殺他不過是轉瞬之間,就算是他扛上原子彈也一樣。
“方少校,我叫陳遠,他叫劉明,叫我小陳就行。”陳遠笑著說道,畢竟都是同僚,而且方先覺注定要高升的,人與人是不一樣的,人家保底是個將軍,現在打好關系才是沒錯。
“那可不行,我就叫你老陳吧,顯得親近的,來抽煙。”方先覺也看過點軍事類的電視劇,叫老陳親近點。
“走吧,少校同志,我們收拾完東西趕時間,最好在明天抵達特委。”陳遠收拾起裝備說道。
“我還得回去收拾行李呢。”方先覺有些無奈的說道。
“坐車去吧,這是公事,趕時間。”陳遠從手提包里拿出軍裝、肩章、袖標、領章還有軍靴放在桌子上對方先覺:“換衣服吧,我在門口等你。”
“這,你早等著我呢?”方先覺看著軍裝輕輕的摸著,真好看啊。
“快點,別讓我等太長時間。”陳少尉收拾好裝備就走出門。
“同事們,我走了,別太想我。”方先覺走出辦公室瀟灑的說道。
“再見。”同事們站起身說道,現代人的離別很簡單,沒有悲傷也沒有難過,因為早就習以為常。
“那個老陳,你幫我上一下肩章吧,我不太會用。”方先覺拿出肩章袖標不好意思的說道。
“好啊,可是這是占便宜啊。”陳遠當然樂意了猶豫了一下說道:“一般都是上級給下級上肩章和袖標,不太好吧。”
“咋們還說那個?以后就是生死兄弟了,別扯那沒用的。”方先覺拍了拍陳遠的肩膀說道:“不是趕時間嗎?”
“行。”陳遠拿起肩章和領章仔細的給方先覺帶上:“真漂亮啊,想必戴上將星就更好看了。”
“承你吉言。”方先覺笑著說道。
穿上這身軍裝仿佛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曾經相當一個軍人,沒想到如今卻當了個軍官。
‘我從今天起,就是一個軍人,一個職業軍人了。’方先覺這樣想到。
“我靠,這一杠一星,是少校啊,方總發達了啊。”
“我滴媽呀,我在做夢嗎?”
“這……”
“李蕓,少吃點零食,對身體不好,老何,你別也得經常刷牙啊,還有老曹,徐徐,你們保重,這一別茫茫人海天各一方,珍重。”方先覺掃視了一圈辦公室。
一年了,說沒感情也是假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就是貓貓狗狗一年也有點感情了,何況是人呢?
“城闕輔三秦。”徐徐走過來說道。
“風煙望五津。”老曹也走過來說道。
“與君離別意。”老何說道。
“同是宦游人。”李蕓說道。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五人一起說道。
“珍重。”五人抱拳說道。
方先覺轉過身,眼中有點點星光。
拍了拍肩膀上的肩章,這份喜悅沖散了離別的悲傷,肩章和軍徽熠熠閃光,代表著昨天的榮耀和犧牲,自己也要努力配得上這份榮耀啊。
一下樓,樓下已經圍了很多人,連處長也圍了上來送行來了,一臉的都是獻媚:“方少校啊,以后咋們還是得多聯系啊。”
畢竟軍人也不是當一輩子的,方先覺還年輕,如今少校入伍最次那都是個上校退伍,退下來那就是市里邊的干部,而且軍隊中有人脈啊,打好關系沒錯。
“一定一定。”方先覺一一答應著,笑的如同是盛開的菊花,屌絲驟然而富,心情嘛自然是無比的爽了,曾經不拿正眼看他的處長如今是笑臉相迎,不由讓人感嘆命運無常啊。
走過過分熱情的人群,白牌的軍車已經停在門口了,兩輛吉普車,畢竟要是真的談不攏,也不是地方部隊能對付的。
更何況還沒有一個真的敢和國家作對,哪怕是什么世家大族也一樣,這一次是死命令,如果敢藏著掖著那就是叛國,有多少腦袋都不夠砍的。
“怎么樣啊?我的方少校,權力的滋味讓人迷醉啊。”陳少尉開著車說道:“走吧,去跟你的朋友道個別,以后很難相見了。”
這會的方先覺已經從那種感覺中走出來了,畢竟是有百世輪回的宿慧,還不至于真的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但是真的說是寵辱不驚還差那么一點意思。
“我說,你們是怎么找到我的?”方先覺最奇怪的就是這一點。
“誰讓你嘚瑟呢?我們最近在嚴查,通過你直播的ID直接就查到了你所有的信息了,何況你經常訪問一些那種網站,就算是一些普通黑客也很容易拿到你的信息。”陳遠熟諳后揶揄道。
“那我現在……”方先覺還想說什么。
“別怕,現在你的信息已經被加密,沒有權限是無法訪問的,那些黑客其實都是在案的,他們應該知道怎么做。”陳遠剎住車對方先覺說道。
“去吧,道個別。”
楊伊凡是在技術部不遠,穿著軍裝走了進來,惹得人們投來羨慕和訝異的眼光,有眼尖的看出來方先覺的軍銜了。
少校啊,論起來比廠長還大啊,跟區長區書記一個級別的,要不是總經理不知道,要是知道了怕也得來送一送。
“老楊。”方先覺看著好友說道。
“老方,恭喜你高升啊。”楊伊凡看著好友說道。
言語之間透露著陌生的氣息,讓方先覺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怎么的,兩個人已經產生了一條裂隙。
階級一直存在,他是劃分人與人之間距離的一道鐵線,兩個原本無話不談的好友,如今,已經……
“保重,飛信常聯系。”方先覺說著連自己也不相信的話。
現代人多情而無情,就是這樣,關系是走出來的,如果常常見到還好說,如果一年見不到一次,那么再好的關系也會沖淡,這一次離別,再見恐怕已經形同陌路。
再見!就是永別。
坐著車回到家,這些點點滴滴的記憶,或許就是我存在過的證據,我的朋友,我的過去。
其實也沒有什么收拾的,也就是一條項鏈,兩件隨身衣服,一只貓和一份回憶。
兩個人從大二開始認識,如今已經三年了,即是同學還是同鄉,理所當然成為了好友,但是如今這份友誼終究走到了盡頭。
或許這就是成長的代價,成長本身并不是代表著失去,但是人總要往前走,人能夠背負的有限的,所以你總要丟棄掉曾經視為珍寶的東西。
在這一路縱容是風雨兼程。
縱然是滿地荊棘。
來吧。
我,已經沒有可以失去的了!
“六月,我們走吧。”方先覺帶著貓一步三回頭的走下樓。
“別太傷心了,好男兒志在四方,何處不可為家。”陳遠早就知道,方先覺父母殉職,也明智的沒有提起這件事。
“走吧,我們還要趕時間。”方先覺抱著貓走上車說道。
兩輛車一路疾馳,花了一個小時已經到了武裝部,在報道后,開始前往附近的軍用機場。
“我們將乘坐直升機前往軍區機場,然后統一前往特委駐地。”陳遠看著已經重整旗鼓的方先覺說道。
“一路上咱們也聊聊,省的我倒是兩眼一抹黑。”
方先覺倒沒有拿著少校軍銜當回事,畢竟一個空頭少校而已,就是用來詔安自己這種人的,當不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