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公主為了和王子在一起最后心甘情愿變成了泡沫，你是住在泡沫里的少年，是我的求不而得，我心甘情愿看著你和公主在一起，看著過往的一切成為泡沫。

我叫莫然，是一個活潑開朗、樂觀善良、積極向上的高中生。在我的世界里沒有什么比樂于助人更讓我感覺快樂，比如接下來我將要面對的——

遞情書。

我心情復雜地看著站在面前低著頭一臉害羞的樣子的女孩子，內心突然泛出些許無語凝噎的意思，這個月我已經遇見她第七次了，其實次數也不算多，可這個月才七號啊！您怕不是暗戀我？！我不搞基啊姐姐！

當然，她也不是單純來找我搞基的，這個女人有求于我。我看了看她手里粉嫩的信封，眼角莫名抽了抽，猶豫著開了口，“您看，要不咱換個表白方式？情書這種方式過于古老不適合咱這種新時代青年。”

她抬起了她并不高貴冷艷的頭顱，輕蔑的看了我一眼，并且把那封并不不符合她三中霸王花氣勢的粉色信封一把塞到我懷里，開口道，“像我們這種害羞的小女生怎么能當面表白？沒接受該多丟面子。”

我怕是個傻的才相信你會害羞！三中霸王花豈是浪得虛名，一起長大這些年沒少看見這貨強搶民男的事兒，想想那些被強搶的民男含淚的雙眸，我心里泛起一陣惡寒。

“你來真的還是玩玩兒？”

我知道這么多年的我都無法阻止霸王花染指良家少男的腳步，這一次也一樣，但是我還是想勸一勸她做個人，即使她從不做人。

毫無意外的，她撇了我一眼，罵我。

“傻逼。”

“？？？”你的矜持嬌羞呢？你剛剛教科書版害羞的演技呢？！

“這么多年的感情了，不幫我你良心不會不安嗎？晚上睡得著嗎？”

我很想回她一句幫了你我良心會更不安，但我沒有。不是因為我們十七年的感情，而是因為我打不過她。所以——

我答應了。

霸王花的愛來的轟轟烈烈，我不知道魏之棠這小之能不能受得住，柔柔弱弱一小花朵可別折了，好說歹說也算半個兄弟，我決定同情他一秒并且不能再多了，因為我憋不住了。

“等會兒我回班上給你送吧！姐姐，您行個好，讓小的去上廁所吧。”

霸王花胡琪這個小鱉孫兒，為達目的手段極其殘忍，作為我多年好友不但不團結友愛我這個社會主義接班人，還在人有三急之時堵住去路讓人頭腦發昏時逼其就范，好一個惡毒女子。

我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回頭看了眼高二（4）班的班牌，有些不敢踏進這間教室。教室里面一如既往熱鬧，走廊上的鐵欄桿也被夏日的太陽曬的燙手，可我卻覺得自己像踏入了無邊的黑洞，周圍很安靜、很冷。

熱鬧是他們的，我只有孤獨。

這句話在我腦中一閃而過，然而，在我還沒來得及圍繞這句話展開聯想時就有人打斷了我。

“裝花澤類還是端木磊呢？”

我很不開心有人在我好不容易醞釀出悲傷氣氛時打斷我，尤其是在我表現的如此憂郁的的氣場下，居然看不出我表達的是林妹妹式的憂愁傷感。

“我就不能裝個女性的憂郁角色？”

“比如？”

“葬花那位。”

“......”

我等了良久沒等到我要的回答，決心回頭教育一下這位不愛學習不看《紅樓夢》的小同桌，卻發現她的視線緊盯著我手上粉嫩得刺眼的信封。

“你...天涯何處無芳草，再找找。”

她的眼神透露著同情和憐惜，我一看看穿她那并不發達的大腦此時在腦補著什么不靠譜的八點檔狗血大劇。

“不是我的。”

“......好”

我看著她那副不忍多說深怕一句話說出來不對傷害到我的表情我就知道她肯定是不信的，為了避免她繼續腦補我送情書被拒一個人走走廊黯然神傷的大劇，我決定開口把情書的由來告訴她，并且希望她給我出個主意讓我如何自然且優雅的把情書交到魏之棠的手中。

“你是不是腦子被門擠了？直接拿過去給他就好了啊。你們倆這關系別說幫人送情書給他，就是受賄了幫人追他，他都不一定怪你。”

我老臉一紅，胡琪堵我著七次也不全是在廁所，有時候在小賣部的也會順便的給我買個小酸奶啊什么的，在食堂也會不經意間多打一份送到我的面前。我實在是不好意思不開口為我們溫柔美麗的霸王花同學美言兩句。

“你不會真受賄了吧？”

“倒不是那樣的人，就是覺得挺配的想當個月老撮合一下。你知道的，我這人熱心腸。”鬼知道我是因為想不出夸贊霸王花的詞而傻站在走廊憂郁，想到曾經受過的賄，不禁追悔莫及。

“呵呵。”她冷笑兩聲，顯然是不相信我的為人，“說人話，還有救。”

我看了看表還有三分鐘上課，死馬當活馬醫，一咬牙說了實話。

“收了。”

“你這個人。”她咬牙切齒，“有這種好處可以撈居然不帶我一起！”我認錯且態度極其誠懇，“下次一定帶您，先幫我想想詞兒。我實在不知道怎么吹噓霸王花。”

小同桌不愧是語文老師的得意門生，一秒都不帶猶豫的扯著我就進了教室，顯然是想好怎么夸贊我們美麗大方的霸王花同學，文化人，詞匯量就是大！我等待著她開口就是一長串華麗的辭藻，可在我和魏之棠對視的十幾秒內，她一句話都沒說。

“呃，怎么了？”魏之棠首先開口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

很好！我很欣賞這個小伙子。我用一副‘汝將來必成大器’的眼神滿意的看了看魏之棠詭異的變紅的臉，準備溜之大吉。

顯然，小同桌并不打算放過我，只見她一只手一把挽住我瘦弱的胳膊，另一只手死死拽住我可勁兒我身后藏的情書，將它放在了魏之棠的面前。

我有些想哭，但是我要堅強，于是在魏之棠錯愕的表情下我開始了表演。

“那啥，你知道霸王....呸！胡琪嗎？就是那個長得很御姐范兒，個子挺高最近老是來給我送早餐的那個女生。”

他眼神呆滯的點了點頭。

我頭皮發麻的繼續道，“她是我發小，人挺好的，上次在球場上看到你就一直挺喜歡你的，讓我給她介紹你倆認識認識，沒啥...惡意的，況且我覺得你倆也挺配的，在一起說不定真合適呢！俗話說的好....”我余光撇到他表情不太對勁，立馬改口道，“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不認識！沒關系的！”

他沒開口回我，我和小同桌就這樣傻站著，適逢上課鈴響起救了我一命，逃命似拉著的小同桌回了自己的位置，雖然我們倆就坐在魏之棠右邊，但好歹隔了一條走道，有老師的課堂總是讓人無比安心的，魏之棠總不能當著老師的面殺人滅口。

正當我在物理老師的催眠下昏昏欲睡時，一個紙團從我的左邊飛到了我的桌子上，嚇得我一激靈，總有刁民想害朕。

這只團揉的亂七八糟的可見紙團的主人氣急敗壞的樣子，我抬頭看向與我相隔一個走道的魏之棠，有些狗腿的輕柔地打開了紙團，上面寫了一個字：

好。

好啥你就好？我有些納悶，這孩子怕不是沒談過戀愛被霸王花廉價的愛情沖昏了頭腦吧，我得說教說教，于是在紙上鄭重寫下：

這種事情還是要好好考慮不要操之過急，那啥你考慮清楚了再給我個準信兒！喜糖不急著發的，也不差你那份兒哈。

這次紙條沒在傳回我手里，人魏大少爺看完一臉高冷的把紙條扔進抽屜里，再沒看我一眼。

霸王花最近老是往我們班跑，儼然成為了高二（4）班的第51個人，而我們班實際只有50人。魏之棠和霸王花在一起的消息我是最后一個知道的，他們倆誰也沒告訴我。

我有些難過了。為胡琪的所作所為。

胡琪是知道的，傳完情書那天起，魏之棠再沒和我說過一句話。這小子不懂事我原諒他，但是他背地里加上胡琪的QQ把我的過往翻個通透并和其他人分享讓我覺得難堪。我們倆的冷戰就此開始，莫名其妙地卻又如此默契。我告訴過胡琪魏之棠的所作所為有多討厭，把她當作我的最忠實的聽眾，告訴她我的喜怒哀樂，可她還是和魏之棠在一起了。以瞞著我的方式。

胡琪此人，面熱心冷。我們相識17年，我一直知道我于她而言是不同的，可我忘了，霸王花始終是霸王花，縱然魏之棠令我難堪，縱然我不喜她的作為，縱然我們一起長大，卻不能左右她的想法分毫。

我從未知道像我這么大度的人也有如此生氣的時候，我想將胡琪從我狹小的心臟剔除，這是我認識她的17年來第一次動了這樣可怕的念頭。

炎熱的夏天還是過去了。

誰也沒有想到，胡琪和魏之棠平淡的度過了一個學期，兩個人攜手迎來了高三。我也沒有想到，胡琪于我而言影響還是太大了，她讓我原諒了魏之棠，和從前一樣與他談笑，我卻從心底覺得少了什么。

高三的到來沖淡了我心底的不安和矯情，比起魏之棠和胡琪之間的甜蜜二三事，考上一個好大學明顯更吸引我這個俗人。

奈何，天不順我。

當我第十次對著物理卷子嘆氣時，我的小同桌終于忍不住側過頭關注一下我這個即將被物理折磨得走火入魔了的花季少女。

“實在不會就放棄吧。”她心安理得的轉著筆，“反正這張卷子也不交，下節課老師會講的。”

高三就是這樣，卷子和各種復習資料堆積成山，也許老師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到底發了什么，寫不寫已經無所謂了，主要走個過場。

“那萬一他突然抽查呢？”

我本意是嚇一嚇這個心大的女孩子，然而她卻突然靠近我說了一句，“你知道為什么這個學期重新排位置我還要選擇和你坐一桌嗎？”

“難道不是因為我的個人魅力吸引到你？”我一臉疑惑。

她一臉‘你在開玩笑嗎？’的表情打擊到了我幼小的心靈。

“你每次都認真完成作業，老師抽查重來都不會抽到你和你的周圍。”小同桌莞爾一笑，“我，坐在您的旁邊。”

我仔細回想分班后來到這個班的一年多，事實好像就是這樣。但是因為這么樸實的理由選擇和我做同桌顯然是對我本人魅力的蔑視！

“你就沒點其他目的？”

“有啊，你可以教我做題，給我抄作業。”

“還有呢？”我不死心。

“還有？”小同桌這個注水的腦子好像真的找不出理由了，仔細地看了看我的臉，勉勉強強地說了句，“你是個人。”

“？？？”我去你大爺的，擱著瞅我半天兒，給我來句是個人？

我壓抑著脾氣，試圖微笑，“只有這些嗎？”

“對啊。”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們班大數不是人，學習好的更不當人，就你算個人。”

“......”

莫名有些受寵若驚怎么辦？在線等！挺急的！

我還想開口說些什么，但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作罷。

中午的教室太過安靜，看書累了的已經趴在桌子上午休，還有精神的依舊埋頭刷著題，想要書寫自己的未來。黑板旁的倒計時鮮紅而刺眼：105天。

我有些累了，拿出抱枕墊在桌子上準備午睡，也不打算去看角落里胡琪靠著魏之棠睡著的樣子，這個抱枕原是給她來找我時給她準備的，如今，怕也是用不著了。

往后105天，一切，歸零。

晚自習是語文，我最喜歡最討厭也最害怕的課。

喜歡是因為文字能帶給我片刻溫暖，因為語文老師是一個溫和善良的女人；討厭是因為作業字太多我不喜歡完成；害怕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在作文中寫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我想我是個極其矛盾的人。

“為了給我們未來的大學生們放松一下緊張的氣氛，我們這節晚自習來做些有趣的小游戲。”語文老師的聲音在講臺上響起，她溫和的臉上帶著笑意，仿佛溫柔的媽媽看著自己調皮搗蛋的孩子一樣看著我們歡呼雀躍。

“安靜。”她拍了拍講臺，環顧四周等待教室安靜下來才繼續開口，“我們四個大組分為四個組，每個組的同學可以抽其他組的任何一人站起來答出自己的說的成語的意思，游戲期間不可翻書不可查字典不可借助任何工具，輸的那組有懲罰行不行？”

“行。”眾人齊應。

我深知這種游戲的套路，柿子要挑軟的捏，我的小同桌其他科不行語文卻是個拿過全年級第一的，她在我旁邊，別人怕是不會點到我們這桌。語文老師也料到這種情況，善解人意的拿來她未改完的語文卷子讓幾個語文好的學生改了。

小同桌不服氣，暗罵了聲，“奸詐！”，語文老師回頭沖她微笑，又立馬慫慫的閉了嘴認命的改卷子。

活動在大多數人的積極參與下展開，教室里時不時響起年輕的歡呼聲。

當我還在與小同桌討論隔壁班的某個神仙將“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翻譯成“在天下人傷心前傷心，在天下人快樂前快樂”實在是高手時，班上突然開始起哄，語文老師也走到我們倆桌前看著我們微笑。

“......”發生了什么？我用眼神示意小同桌。

“......”我怎么知道？小同桌一臉懵。

語文老師笑道，“有同學很有想法啊，挑戰一下班上成績較好的同學也是一種樂趣。”

我親眼看著小同桌握著紅筆打勾的手抖了抖，心里為這位好漢點了根蠟燭，回答問題的人回答正確則加分，而問問題的人所在組扣分。為了贏也為了游戲的樂趣撿軟柿子也無可厚非，這一年多時間語文老師也時常組織這種游戲，會的人答的題往往官方且正確沒有趣味性，不會的同學亂答或臨時想的成語解釋往往能出現不少笑料。

“莫然，站起來啊。”

語文老師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身體僵了僵，鬧了半天，抽的是我？

“相濡以沫。”熟悉的聲音傳來，是魏之棠。

此時班上起哄的聲音更大了，我回頭看了眼隔壁組最后一排的魏之棠，腦子有些亂。

“不知道嗎？不知道就要扣分了。”語文老師敲了敲桌面，示意大家安靜。

我回過神來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形容人與人之間互相幫助。”

“廣泛指什么關系之間呢？”

“夫妻之間”我的臉上突然燥熱起來，心里暗想：老師，您做個人好嗎？

“出自哪里呢？

“《莊子·大宗師》”問到這里，我終于想起上次的卷子引用這個典故時寫成了《莊子·太宗師》沒想到老師還記得，我有些心虛，默默解釋“講的是兩條魚被困在車轍里，為了生存用彼嘴里的濕氣來喂對方，以此來活下來。這次我記住了”

語文老師點點頭示意我坐下，沖魏之棠笑道，“服不服氣啊？她回答上來了你們就要扣分了。”

我回頭看到他笑著點頭，坐下時便把頭埋在書堆里，再沒有抬起過。

游戲還在繼續，教室里此起彼伏的笑聲蓋住了我不正常的心跳。我只能握緊筆桿，在草稿紙上用力書寫著自己都看不懂的符號，以此來平復自己的內心。只有我自己知道，這個夜晚看似在認真學習的我，什么也看不進。

高考來的很快，短短兩天，幾張卷子懷揣了莘莘學子十幾年的期待。

我沒有太多感覺，填完檔案匆匆收拾了東西離開了這個讓我又愛又恨的地方。逃似的離開，離開這個有魏之棠的地方。

毫無疑問，我喜歡魏之棠。

早在胡琪讓我幫他遞情書之前就喜歡了。她讓我送情書時我是打從心底的不樂意，我站在教室門外不進去也不是因為想不出詞撮合她們，我自私地想要銷毀那封情書。魏之棠說好時我慌了，裝作毫不在意地勸他好好想想時，我的腦子已經亂成一團。胡琪是我這么多年來唯一走進我心里的朋友，他們在一起了，即使后面分手，我別扭而又黑暗的內心便不會再愿意靠近魏之棠，即使我喜歡他到無法自拔。殘缺的家庭關系讓我不知道如何去愛，要命的自尊讓我遠離，我們終究是錯過了。

那年，分班后第一個和我講話的時魏之棠、第一個安慰我的是魏之棠、第一個發現我身體不好的是魏之棠、第一個逗我開心的是魏之棠，很多第一個是魏之棠。我已經忘了，魏之棠是如何進入我的心，那時起，我的世界里莫名多了一個魏之棠，心里的角落里默默藏著魏之棠，一藏就到如今。

我叫莫然，是一個內向害羞、沉默寡言、內心黑暗的工作狂。在我的世界里沒有什么比一個人呆著更讓我感到快樂。

高考后我瞞著所有人報了北方的一個二本院校，獨自一人過了四年，畢業后就留在了這座城市工作，一切平平淡淡。直到剛才，我收到了來自胡琪的微信。

她要結婚了，讓我回去當伴娘。

我人生的前18年都與胡琪有關，我們一起長大，一起交換大部分少女心事。我們本該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卻在高二那年對彼此有了嫌隙。我小心翼翼地喜歡魏之棠，不敢讓任何人發現，胡琪的喜歡光明正大，讓我羨慕也讓我嫉妒。

我早該明白魏之棠是光，美好卻抓不住。在我因為自卑而推開他時，他就不再屬于我，或者說從未屬于我。

胡琪寄來的請柬上有她的婚紗照。她說新郎是她的大學同學，也沒什么特別的，就是對她很好。看得出來，照片上的新郎笑得溫潤，眼里滿滿的愛意。曾經的霸王花倚靠在他的肩膀上居然也褪去了御姐的霸氣，隱約透露著小女人的幸福感。

“是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

請柬上出現了一滴淚，暈開了墨水的痕跡。我知道那是我的眼淚，也知道自己再不把請柬拿開，接下來可能就要用吹風機把請柬吹干了。我理智的把請柬放在了桌子，并順手拿起了桌子上放著的手機拔出來電話卡扔進了垃圾桶。

高考前，魏之棠給我發了短信讓我加油，高考結束那天，他說，我們談談。

28歲的莫然清楚的明白，這個女孩的好夢要結束了。

與其譽堯而非桀也，不如兩忘而化其道。

18歲就知道的道理，28歲才參透。

他是泡沫里的少年，我是那條魚。海水來了，愿我們海洋里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