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還活著么
- 似水無聲
- 小晴暖
- 2425字
- 2021-03-23 18:13:46
樹枝在頭頂沙沙作響,林子里夜行的鳥兒鳴啼著。
私奔?
水千沫整個人都呆住了,只會瞪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見她這副樣子,花藤壺的面色漸漸紅了起來,后退幾步,慌忙擺著手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不想再留在這里。我是覺得......我沒有......我,呃,......”
說什么呢?我就是那個意思,就是想和你一起啊,可是怎么這么難說出口啊!花藤壺在心里哀嚎。
水千沫微微蹙著眉嘆口氣道,“藤壺,你有這樣的想法,我不會怪你的,畢竟成綺剛剛?cè)チ耍瑩Q成誰都不想在軍營里睹物思人......”她安慰的拍拍呆若木雞的花藤壺肩頭,道,“其實就是留下來,也還有很多事能為她做的,莫要太傷心了!”
“我明白的!”她淺笑著。
明白個啥?
“嗯......我不是,我是......”花藤壺一臉的懵,簡直百爪撓心。
什么啊,他喜歡的人從來只有水千沫,她是誤會自己愛上呂成綺了?這怎么辦?那呂姑娘是好人,死了他也難過,可是也就是這樣了,他從未變過心啊!這不行,得解開這個誤會,花藤壺暗下決心正要開口,忽然聽到前面的夜風中飄來一句話。
“唯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水千沫輕輕吟道,她忽然紅了臉道,“嗯,錯了。你莫要在意啊,藤壺......”
“怎么?就是詩啊,怎么錯了?”
水千沫的臉更紅了,道,“這詩雖然不錯,可是做這詩的人是個花心渣男,妻子才死就移情別戀。藤壺對成綺一心一意,斷不會是這種人,我用得錯了,你莫要想多。”
啊!!
她是認定他愛上呂成綺了!
花藤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憋得臉通紅。這要怎么解釋,一開口準成渣男,他在水千沫心中的形象就毀了,更別提后面的表白了。
千沫頭也不抬,淡淡道,“米襖該等的急了,咱們回去吧!”
“嗯......回去吧!”花藤壺悶悶道,只在心里腹誹。
二人慢慢向軍營走去。
水千沫在低頭的一瞬間似是微笑著,其實心里著實捏一把汗,怎么可能不明白呢,只是希望時間能抹平一切。
......
半個月后。
一邊是高大的林海,一邊是懸崖峭壁,只正中間一條幾尺寬,窄細的小路,從一側(cè)的山崖上坍塌下一塊巨大的石頭,將整個小路堵得嚴嚴實實。
不遠的林深處,幾抔新黃土壘成的墳頭若隱若現(xiàn),少說也有十來個。
吳隱和幾十個士兵坐在陰涼下休息,另幾十個人將兵服脫掉扎在腰上,露出赤裸精壯的上半身,他們汗流浹背,用盡全力撬動身下的一根木頭,而這棵巨木的另一端插在最那塊大石之下。
此時,那巖石已有些松動,不住的落下土來,卻始終沒有要離開原位的意思。
“聽我指揮,所有人一、二、三,起!”張五黑的汗水順著脖頸流下,在黑漆漆臟兮兮的后背上畫出一道一道泛白的痕跡。他顧不得擦汗,又吼道,“就差一點了,大家,再加把勁啊!”
不遠的地方,一間茅草小亭子里。
白玉空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前方工程的進行,一只手無意識的摩挲著手中的扇子。
“公子,有人來了!是從鶴嘴嶺那邊過來的。”符離一邊稟告,一邊小心的觀察著白玉空的反應(yīng)。
只見,白玉空淡淡的點點頭,道,“去看看。”
符離一撇他握著扇子用力的手,在心里嘆氣,道,“好。”
符離轉(zhuǎn)身的剎那,白玉空的臉色就細微的白了一些,他握著扇子的手指愈發(fā)用力,指節(jié)都有些發(fā)白。
“公子,公子,你們在這吶兒!”許灰遠遠看到,就大張著雙臂喜滋滋的打招呼道。
白玉空卻緊鎖著眉頭,問道,“你來做什么?”
許灰笑嘻嘻道,“公子,我是給你們送吃的來的。”他一指薛碧潭身后的四五輛小車上堆得滿滿的山葉道。
這里的人也面臨著斷糧的危機,一聽這話都是喜出望外,紛紛圍在那一排排的車上看。
許灰得意的笑著,正要跟過去,卻聽見白玉空生硬的問道,“水千沫,還活著么?”
活著?這是什么話!
許灰一愣,想起那時的兇險,嘆氣道,“活著,受了些小傷,倒是不要緊。這一次就是她讓我來為公子送吃的。”
“她還在么?”白玉空又問道,他背對著太陽,整張臉都是陰沉的。
許灰撓了撓頭,莫名其妙道,“公子是問她在不在軍營里么?”他掐著手指算了算道,“千沫當然在軍營里,不在軍營,她能去哪里啊!外面多危險,都不知道那些壞人藏到哪里去了,怎么敢隨便......”
“我知道了,你一路勞苦,先去休息吧!”白玉空打斷道。
許灰半句話噎回了肚子里,諾諾的點著頭走了。他奇怪的回頭看看白玉空,心道公子是怎么了,莫不是壓力太大了?回頭的一瞬間,他卻瞧見那人輕輕松了口氣,臉上居然莫名的帶上了極淡的一絲笑意。
奇怪。
符離遠遠觀望著,慢慢走到白玉空身旁,抱拳道,“公子......”
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轟鳴,那塊大石頭發(fā)出駭人的聲響滾到了一旁的山澗里,眾人都歡呼雀躍起來,歡叫的聲音在山谷里回蕩不止。
“通了!路通了!這條路終于通了!”
白玉空緊走幾步,看著歡呼的人群,對一旁的鄭清野點了點頭。只見他悠哉哉走到樹蔭下,一聲呼哨,坐在樹蔭下的數(shù)十人當即站起來一多半,從身后抽出武器向一些人撲去。
那些被攻擊的人哪想得到會發(fā)生這樣的變故,逃也來不及了,登時血濺當場,死了不下二十人。
吳隱抹一抹飛濺在臉上的鮮血,吼道,“將這些細作的尸體都丟到山澗里去,莫要留下痕跡。”余下的人應(yīng)聲,拖尸體的拖尸體,取土蓋血跡的蓋血跡,進行的有條不紊。
符離輕輕一笑,對白玉空抱拳,道,“公子,請吧。”
白玉空點點頭,看也不看那些猙獰的尸體,沉穩(wěn)的邁過地上的鮮血向路的那一邊走去。
......
鶴嘴嶺兵營。
伙房。
高叔正同阿德打趣,惹得阿德連連擺手后退,滿臉的愁苦。恰水千沫掀開門簾子走了進去,阿德如同看到救星,遠遠的就高聲招呼道,“可算等來姑娘來了!”
高叔一沉臉,擋在阿德面前,對水千沫道,“今日廚房無事......”他年紀大了,說話也一向緩慢。
不待水千沫應(yīng)聲,阿德從高叔身后冒出頭來,按著高叔道,“姑娘,今日本該是我去菜園子村,可是,這一時不大方便,能請姑娘辛苦辛苦,幫忙跑一趟么!”
“行啊!”水千沫笑著輕輕應(yīng)聲道。
她一出門,就聽到高叔在門里道,“今日躲得過,明日也躲不過。”
“能躲一天是一天,我可是怕了秀兒那丫頭!”阿德悻悻道。伙房里一時笑鬧聲不斷。
水千沫抿著嘴偷笑,心道果然秀兒是個厲害的丫頭,不止許灰一個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