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全滅
- 似水無聲
- 小晴暖
- 2113字
- 2021-03-16 22:28:37
半夜三更。
幾人在前面舉著火把開道,林載物威風凜凜的挎著腰刀走在其中,他的面色冷凝,心里卻在盤算著。
遠遠看到監牢,卻沒一個人迎過來,甚至連點動靜都沒有,林載物身后一個人道,“將軍,看上去不太對啊!”
林載物手上握住了刀柄,心里加了警惕。到了近前,眾人一看,圍著火堆的幾個人都臥著不動,已然昏睡過去,空氣中還彌漫著一絲酒水發酵的酸氣。
林載物心頭惱火,道,“哪里來的酒?這種關頭也敢這么放肆!”幾個士兵趕緊去推那幾個人,誰想這些人睡死了一般一動不動,青著臉,不住流著涎液。
莫不是?
林載物頓時心里一沉,趕緊看向監牢,命令道,“去看看,那里還有什么人。”
幾個士兵應聲而出,去那監牢探看,剛一進去,就聽到里面大喊道,“將軍三個人都在,你們怎么松綁了!哎呀!啊~”緊隨其后,就是一聲慘叫。
打斗聲傳出,進去的幾個人接連沒了聲息,眼看是活不成了。
“將軍?看來他們是想跑沒跑成,被咱們堵在棚子里了,現在怎么辦?”一個士兵抱拳問道。
林載物摸了摸刀柄,一對眼睛瞇得細長,散發出冷森的光,道,“叫他們都過來,帶上弩箭包圍這里,我不信他們能逃得出去。”
“是!”一個士兵領令去兵營里招呼人手。
另一個士兵道,“將軍,不如點火弄些煙,將他們熏出來。”
林載物一想,也是個辦法,于是幾個士兵就地取材,將火堆里的木頭抽出一些向那小屋扔去,誰想,今夜的風卻是從山上向下吹去,幾個士兵只得將冒煙的木頭抬到了另一側,對著小屋。
很快,滾滾的濃煙就從棚子的縫隙里灌了進去,卻也很快從另一側溢了出來。
饒是這樣,仍然是有效的,棚子里傳出止不住的咳嗽之聲。
林載物大笑,道,“在里面憋死也是難受,你們還是出來投降吧,也許我大發善心,能給你們一個痛快。”
正說著,就聽里面的人咳嗽的越來越厲害,有人大喊一聲“受不了了!”推門而出。外面的士兵蜂擁而上,在黑夜里能看到三個人影卻是一路向雪山奔去。
下面的人看得都笑了,這不是自尋死路嘛!
林載物也哈哈大笑道,“地獄無門自來投,哪個把他們抓回來,重重有賞!”
士兵們一聽,立刻興奮起來。這時,軍營里的人也趕到了,大約三十多人匯合在一起,他們端著箭弩,笑道,“莫要太貪心,也分我幾個。”
林載物一皺眉喝道,“都謹慎點,那可是花藤壺和韓舍離。不好對付的。”
士兵們頓時將笑臉收了,心下警醒起來,萬一托大分個神什么的,獎賞沒拿到,反而被躲藏起來的冷刀冷劍刺中丟了性命,那可真是太不劃算了。
滿地白雪皚皚,一排的腳印清晰無比,眾人小心翼翼,循著腳印向山上找去。到了中間,三個人的腳印忽然分成了三個方向,追兵們亦分成三個方向追去。
沒多遠,追兵們已追到了雪崖之下,眾人都是心頭一怔,只見那腳印的盡頭卻是一堆燃盡的篝火,有人過去摸了摸,篝火還很燙。
“人哪去了!”有人問到。
“喂!你們那邊看到人了嗎?”相隔不遠,有人大聲的互相詢問。
“沒有,只是一攤篝火!”
“我們這兒也沒人!”
這群兵里,自然有積年的老兵,頓時想到了什么,抬頭看天,這一看,可把他嚇到了,趕緊扯著身邊的人小聲道,“快走,莫要喊了!”
被扯住的人還奇怪呢,忽然聽到頭頂吱吱嘎嘎直響,抬頭看去,黑漆漆一片也看不分明,只是聽聲音越發的瘆人,心下頓覺得不好“,這是怎么了......”
有人想到了關鍵,立刻嚇得轉頭就向山下跑去,老兵急道,“莫要跑,用走的......”
哪里還來得及。
頭頂上咯吱聲漸漸變成了打雷一般的巨響,雪崖上積累了多少年的雪再也承受不住這冷熱的刺激,轟然落下。
雪崩了。
半山腰的林載物等人忽然聽見海浪怒濤般聲響,呆立片刻,忽然隱約記起之前曾聽過的傳聞,臉色一變道,“莫不是,雪神發怒了!”跟著他的幾個兵士臉都綠了,幾個人再顧不得什么,拼命向山下逃命去。
雪潮借著風勢越發的迅疾,那速度可比他們跑的快多了。沒有幾息,身后的落雪就如潮水一般撲了過來,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將幾人卷了進去,吞了個干干凈凈。
又過了好一會,這雪潮才如巨獸酣睡般慢慢平息,天地間只白茫茫一片,真干凈。
這一沉寂,直到天亮。
森林里的野公雞叫聲嘹亮,順著寒冷的風直達雪山軍營。
高叔等人小心翼翼走出兵營,互相詢問著,“昨夜發生了什么,好大的聲音吶!”
水千沫從軍營的一處僻靜地方走出來,抬手遮著陽光,可真是一個好天氣啊!
米襖從她身后探頭探腦道,“姐姐,他們怎樣了?”
水千沫看她一眼,道,“我也不知道,咱們去看看。”她牽著米襖的小手向雪山那一側走去,這一看還真是令人咂舌,昨夜的雪崩幾乎埋掉三分之一的兵營。到處都是耀眼的白色,幾乎令人不能直視。
“姐姐,你看,這是什么啊?”米襖繃著小臉,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指著插在雪地里的一個發亮的東西,水千沫一見,卻嚇了一跳,那亮晶晶的大約是護心甲之類的盔甲反光,在那旁邊則是一只已經凍成紫色的耳朵,顯然那耳朵的主人埋在雪下,已是死定了。
這人是她害死的。
水千沫只一想到這個,就覺得胸膛里說不出的難受,她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慢慢撫著心口。
米襖心里冷笑,晶亮的眼睛卻看著她道,“姐姐好像在害怕啊!是昨晚做了噩夢么?”
水千沫勉強笑了笑,垂下細軟的睫毛掩蓋著心事,道,“做噩夢也是沒辦法的事。受不受得住都得忍著。”
后悔么?自然不會。
為了保住命,她的手上也不知有多少鮮血了。
米襖小大人般嘆口氣,還要說什么,她的肩頭被一雙大手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