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識改變命運，對于這一點沒有人會懷疑，四葉村的人當然也知道。

以前他們沒有錢建學堂和請教書先生，但現在他們有了這個能力。半個月前，在十幾戶有錢人家共同努力下，建了一個略有規模的私塾，并且還請了兩位教書先生。

高高的圍墻，結實的院門。圍墻內朗朗的讀書聲傳出很遠，圍墻外十幾個眼神稚嫩的孩子好奇的站在院門口，他們雖然很想進去，但被看門的老者攔了下來。

“走走走，別在這里，都回家去。”老者佝僂著身子，害怕這群孩子會沖進來，緩緩地關上院門。

程錦明站在不易被發現的屋后，看著不遠處的私塾，眼中滿是渴望之色。他吃過午飯就來到了這里，不過在此處他只能偶爾隱隱聽到讀書聲。

想要識字的他，必須要離私塾更近一些，因為越近才能聽得更清楚，當然還要眼睛看才行，否則很難學習到知識。

他眼中略有掙扎，隨后腳步堅定地朝著眼前六尺高的圍墻走去。

偷學如果被抓到，肯定會被狠狠地揍一頓。但對于求知若渴的他來說，已經不在乎了。反正不會被打死。

他低著頭，走的很快，因為害怕被人發現。輕松地翻過了圍墻，眼前是平坦寬闊的地面，幸運的是他沒有被發現。教書先生正在教書，學生正在認真聽課。

學堂的左邊有一個很大的窗戶，窗戶外有幾棵顆茂盛的樹木。此刻程錦明把他的身體掩藏在樹枝中，眼神透過樹葉的縫隙，認真地看著一位身穿灰色長褂的中年男子拿著一只毛筆在桌子上寫著什么，不一會兒，有著書生氣的中年男子把一張紙豎著拿了起來。那張紙上正寫著兩個字。

所有人都正襟危坐，沒有人敢開小差，因為賈先生非常的嚴厲，輕則罵重則打。十幾個學生看著賈先生手里的兩個字，那兩個字他們從來沒有學習過。

賈先生另一支手拿著戒尺，猶如老虎看著待宰的羔羊一般，盯著眼前坐得端端正正的學生。問道：“你們認識這兩個字嗎？”

“不認識。”所有學生整齊的回答道。

“這是善字。”賈先生又用戒尺指著旁邊一個字說道：“這是惡字。”

“善，惡。”所有學生異口同聲地念了一遍。

賈先生又說道：“做人一定要善良，要心胸寬廣，明白嗎？”

“明白。”所有學生開口答道。

程錦明聽得入神，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左手的樹枝正在慢慢地向下彎曲，直到那樹枝再也堅持不住的時候，突然斷裂。他的雙腳一直踩在土上，樹枝的斷裂雖然沒讓他摔跤，但足以引起學堂內所有人的注意。

學生看到了是程錦明在偷學，眼中露出著奇怪的神色，不過他們僅僅只看著他，不敢出聲更不敢移動腳步。

但賈先生就不同了，嚴厲的眼神深處漸漸的露出了怒火。“站住。”他放下了手中的紙，拿著戒尺向門外走去。他沒有注意的是，那張紙并沒有落在書桌上，而是飄到了地上，并且那個善字上有一個鞋印。

程錦明并沒有打算跑，因為別人已經看到了他的臉，就算他跑到家里還是躲不過被揍的命運，并且逃跑還會激怒賈先生。

“出來。”賈先生右手緊緊地拿著戒尺，已經是蓄勢待發。

程錦明乖乖地從樹枝內走了出來，低著頭靜靜的等待著處罰。

“其實我根本不想處罰你，但我只是別人請來的教書先生，如果我對你的偷學不聞不問，我這個教書先生就待不下去，你明白嗎？按照他們的規矩，我現在就對你進行處罰。”賈先生眼中露出著陰厲的眼神，走到了他背后，拿著戒尺狠狠地對著他的屁股抽打了下去。

五十下，不多不少，但力道的大小全由賈先生掌控，并且怎么打才更疼他也是一清二楚。

程錦明默默承受著屁股劇烈的疼痛，他沒有出聲求饒，也沒有哭，因為他知道這并不會獲得賈先生的憐憫。

賈先生收起了戒尺，他有些奇怪，因為眼前的孩子居然哀嚎。他非常確認自己的力道和手法，就算強壯的漢子，在挨了五十下之后也絕對會痛苦的慘叫。

賈先生說道：“你回去吧。”雖然他很想知道程錦明挨多少下才會求饒，也很想動手試試，但為了保證自己的“嚴明公正”，他只能作罷。

看門的老者開了院門，雖然沒有說什么，但眼中的厭惡溢于言表。他原本在睡覺，但程錦明突然將他吵醒，這讓他非常的惱火。

雖然他看到了程錦明不協調的走姿以及屁股衣服處滲出的血液，但他根本不在乎。如果不是害怕影響到賈先生上課，他都要對程錦明狠狠地辱罵一番。

程錦明艱難的回到了自己家門前，正準備打開院門的時候，他又看到了鄰居家楊正慶拿著淺色碎花布風箏去玩，后面傳來楊正慶母親葉美怡的聲音。“慶兒，不要跑多遠，早點回家。最近常有人失蹤，可能出現了吃人的老虎。”

“知道了，娘。”楊正慶有些不耐煩，邊跑邊嘀咕著：“娘就知道騙人，這里怎么可能會有老虎。”

程錦明猶豫片刻后沒有打開院門，而是走向了鄰居家。

葉美怡將近三十歲，經常穿著比較暴露粉紅色的衣服。因為這將她豐滿的身材襯托得淋漓盡致，特別是胸前的那兩個能輕易悶死人的“包子”。

她每次出門，總導致許多單身漢看到她以后直流口水，再加上在整個村子數一數二容貌，讓她家的院子外時常有漢子走來走去。她丈夫一年前去世后，在她院外走動的男人更多了。

此刻她正準備鎖上院子的大門，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程錦明。問道：“你有什么事？”

“我不小心受了傷，能不能給我一點藥，一點就好？”他眼神有著一絲乞求。

“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會有？”她有些不耐煩，已經在關門了。

“前天晚上，我看到了劉大夫給你送了五大包外傷藥，你能不能借我一點？”語氣中露出著卑微。

“你在胡說什么？”葉美怡關門的手一頓，臉上露出一絲驚慌，隨后問道：“你還看到了什么？”

看到程錦明搖了搖頭后，她放松了下來，因為她知道他絕對不會撒謊。厲聲道：“用完了，你去找劉大夫吧。”狠狠地關上了門。

程錦明無奈地走回了家，他有些討厭劉大夫，更不愿意見到他，所以他回家后就趴在了床上。雖然屁股上的傷讓他疼痛難忍，但他知道過不了多久就會痊愈，所以忍一忍就好了。沒多久他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