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如春風觀察著花鳥蟲魚時,一個半大不大的小男孩兒從另一岔口急匆匆向他沖來。
男孩兒的身后有三個中年家仆邊追邊喊著“二少爺”,如春風饒有興趣地望著這一切,也不挪位子,就這么假裝沒看到。
“哪兒來的野種?走開!”
半大不大的小子看著對方這明顯不是自己宗門內的裝束,斥罵間便狠狠推了如春風一個趔趄。
“這尼瑪..”
前沖了三步如春風才勉強沒有摔倒,他單手撐著地緩緩站起身子,兩步間便追上小男孩兒,狠狠敲了敲對方的腦袋殼子,道:“你是不長眼嗎?”
“野種”這二字已經讓如春風動了真怒,他在前世就因為孤兒的身份而一直被人隨意唾罵著“野種”、“雜種”等等。
如春風此時越想越生氣,怒哼一聲,伸手一指,一個小骷髏緩緩便從男孩兒的面前鉆出了土。
突如其來的骷髏讓男孩兒滿面的憤怒與到口的臟話一下子咽到了肚子里,他手指連點著如春風,退了兩步顫顫巍巍道:“你..你是墮落神教的人?!”
走在最前方的隊伍此時已經停了下來,張延謙一回首,正好望到自己這倒霉兒子,他心中大呼一聲“不妙”,連忙運用全身功力快速跳躍到了二人身邊。
道:“張平陽!誰讓你隨意出來的?!”
小男孩兒望見自己父親來了,一下子慫搭著腦袋不敢說話。
而張延謙斥責完自己的孩子,便將目光轉到了那具潔白的小骷髏身上。
小骷髏左手提著把骨刀,身上只有幾道破碎的布條隨風飄蕩。
這典型的裝束讓張延謙皺了皺眉頭。
總不能這傳聞大陸最為清冷的冰清神君會招收個“墮落神教”的人吧?
要知道那些家伙才是真正的臭名昭著,尤其自圣堂作為了閩國唯一的正統教會后,“墮落神教”中人便基本不世出了。
畢竟他們主要修煉的是一些“召喚法術”,而且往往是召喚亡靈的法術,一旦出現便很容易暴露。
不過雖然他們目前名聲極差,猶如老鼠過街。
但據傳說,曾經這個教會卻是當年一位魔族公主為了復生自己的丈夫,才一手開辟的。
后來,只是經過無數后人對其力量的濫用,“靈神教”的名聲才越來越差,時至今日更是被統稱“墮落神教”。
圣堂與大陸極多數組織都曾聯合聲明,但凡遇到其中教眾,只要上報,便可獲得100藍靈晶。
這只小骷髏讓張延謙遲疑了。
他現在也有些搞不清自己究竟找對人沒有。
畢竟尋路法寶偶爾失靈正常,但這“亡靈召喚術”一拿出來就不太正經。
張延謙夫妻恩愛二十余年,否則也不會千里迢迢來尋人幫助。
此時這個骷髏立馬就動搖了張延謙的心思,他有些不敢去賭。
于是張延謙想了想,小聲道:“如春風小兄弟,請問你這'亡靈召喚術'是從哪兒學來的?”
雖然對方面目看著和善,但眼中那抹嚴肅卻被如春風瞬間捕捉。
他此時也意識到了好像有什么不對勁,如春風想了想,平靜道:“老師教的。”
“什么?!”
緊跟而來的幾位高階弟子一聽這話,里面繃不住臉了,他們沒有張延謙那么深的定力,自然難以想象這在大陸三國享有盛名的“冰清神君”居然還會和“墮落神教”有所聯系,不過倒是曾有人說過...這冰清神君早年間似乎還真在魔族地域生活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越聯想越怪異,弟子們的臉色開始變得五顏六色。
張延謙剛剛也被這話震了一下,但他很快冷靜了下來,因為他知道對方不可能。
所以此時一冷靜,張延謙反而想到了一些其他的方面,他望著面前靜若止水的如春風,想了想,臉色直接擺嚴肅道:“小兄弟,有關你師傅的事情實在過于慎重,如果方便,還請亮明一下你的身份令牌,可以嗎?”
張延謙不喊自己名字,這便是一種試探與不確定。
只不過如春風對此無感,他只是淡淡笑了笑,隨手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
一張潔白的純雨令牌出現在了如春風的手中,背面刻了兩個清秀的無色大字“冰清”,正面刻了三個透明的小字“如春風”。
細細看著令牌,張延謙心里卻突然莫名嘀咕了起來。
難不成這人沒找錯,而是其中有什么誤會不成?
讓他去相信那素以高傲自潔聞名的白喏然會與這等“魔教”有何關聯,還不如打死他張延謙呢。
要知道即便是當年,自己門派名聲還沒那么臭的時候。
張延謙恰逢大兒結婚,此等喜事自然是滿心歡喜,于是他便直接帶著一眾長老親自上門給人家送請柬了。
結果到了最后,也都只是落了一個不見的結果。
如此一對比,那就更遑論這動不動拿活人做實驗的“墮落神教”了。
若非自己弟子窮,沒事在外面擺小攤,出手二手黑心貨,也不至于名聲越來越臭。
但那“墮落神教”可是由于不服教管,隨意就拿著別人的家庭去做實驗,也正因如此才被全大陸所不容。
這小巫見大巫,一對比就知道各有不同。
回想起當年在地獄夾縫,“白喏然”這個名字在“屠魔榜上可是高高在上,是個刷新了歷史的第二名。
而那第一,則是她的二徒弟琴追情。
回想起這一家子的作風,張延謙連連搖頭,他回過神想了想道:“春風兄弟,如此看來那剛才都是誤會,待會兒等酒席備好,為兄好好陪你喝上幾杯!為你接風!”
“???”
如春風愣愣看著對方,這一玉樹臨風的中年老頭怎么突然跟自己稱兄道弟起來了?
如此情節變化之快速,讓如春風瞬間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但他還是知道這小骷髏的身份似乎不怎么可以暴露,于是隨手間如春風再次把小骷髏送回去了異時空。
“無妨。”拱了拱手,如春風跟在張延謙身后步入了一個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