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軒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像神經(jīng)病一般，買了一大束的玫瑰花。花束放在副駕駛上，整個車子都彌漫著花香。

曹軒的老家在一處鄉(xiāng)下。父親柳磊是一個壞蛋，一個黑幫老大的保鏢，但其實(shí)他的隱藏身份是臥底警察。有一日，父親悄悄回來了，說因?yàn)橐站W(wǎng)了，他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上面讓他秘密撤退。

他那日很開心，和父親在院子里一起種樹。他們一起挖坑，一起種樹，一起填土……然后門開了，他看到了一個女子。之后就是砰的一聲，父親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聞到了鮮血的味道，嘗到了眼淚的苦澀。

再次回到小院子，小樹已經(jīng)長大，落葉落了一地，踩上去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柳軒把玫瑰花放到樹下，自己坐到了地上。他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在這里玩耍，游戲，學(xué)習(xí)……

遲愿站在生銹的門前，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原來，自己殺得那個人，就是柳家的傳人，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么？遲愿伸出手，推開了眼前的門，然后她看到了坐在樹下的英俊男子。

那人的眼光也看向她，一直盯著她的眼睛。遲愿楊唇一笑，掏出了手槍，指向那人，“這樣，是不是和當(dāng)年很像。”

“眼神一模一樣，只是打扮的一點(diǎn)也不一樣。”柳軒雖然不清楚那時她穿的什么，但是可以肯定，一定沒有如今如此明艷。

遲愿手收起槍走進(jìn)院子。“你是柳軒？”

“是，我還是曹軒。”曹軒以為自己說完遲愿會憤怒，很生氣，會直接向殺了他。都沒有，對面的女子緩緩向他走來，停在離他一米的距離。

“你會用飛刀嗎？我聽說柳家是飛刀家族，他們的飛刀比子彈還要快？”遲愿現(xiàn)在只想知道這個。

柳軒起身面對著遲愿。“是，我會用飛刀。”

“快嗎？”遲愿問道。

“不知道，我這幾年很少用。”柳軒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把小飛刀，刷的一下飛了出去。遲愿側(cè)頭，飛刀插進(jìn)遲愿身后的墻面上。

遲愿皺眉，“不夠快。”

“你為什么想知道這個？”柳軒有些看不懂遲愿，她折騰了這么多，就是為了尋找飛刀快的人。

“你是當(dāng)年活下來的那個孩子？”遲愿記得自己那個男人，很奇怪的行為。捂住了他兒子的眼睛，就像不想讓他兒子看到自己的樣子。按照一般的套路，不是都應(yīng)該讓他看清楚，然后報仇嗎？

“我是。我長大了，而你依然如此年輕。”柳軒感覺很奇怪，這遲愿就像從來不曾變過。

“你想知道是誰雇傭我殺的你父親嗎？”

“當(dāng)然想知道。”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為了報仇。殺死他父親的遲愿，還有幕后的買兇者，他一個都不能放過。

“好，我們比試一場。看我的子彈快，還是你的刀快。如果你贏了，我的包里有所有雇傭者的消息，你全部拿走。”

“如果我輸了呢？”

手槍在遲愿的手中轉(zhuǎn)了一圈，遲愿把手槍別回腰間。“你會死。所以，你一定要贏。”

遲愿的語氣有些奇怪，就好像，她很想讓自己贏。為什么呢？這個遲愿到底想干什么？這種時候，自己不能退縮，他也是有骨氣的人。“什么時候比？”

“現(xiàn)在。”遲愿看向四周，院子太小了。“你選一個大一點(diǎn)的地方，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

柳軒想了想，附近有塊草地，應(yīng)該適合。“你隨我來。”

遲愿跟著柳軒出了院子，一起到了屋子后面的一片草地。柳軒和遲愿背對背，然后同時向前走五十步。五十步結(jié)束，兩個人轉(zhuǎn)身。遲愿子彈上膛，舉起手槍對準(zhǔn)對面柳軒的腦袋。忽然，遲愿腦子中閃過一個畫面。在一片樹下，她也舉起槍對著對面的一個男人。

柳軒站定，拿出一把小刀。遲愿看著那把小刀，有種熟悉的感覺。她曾經(jīng)摸過那把刀，還問過它的傳說。可是什么時候呢？她記不清了。

遲愿的墨發(fā)飛揚(yáng)，冷冷的站在那里，舉著手槍。

柳軒的碎發(fā)微動，他指尖夾著飛刀，找到那熟悉的感覺。他從小就練習(xí)飛刀，他的刀百發(fā)百中，從未出過錯。他成為殺手以后，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很多次都是用刀。一刀而過，割斷喉嚨，鮮血噴涌而出。

對面遲愿的手槍向下移，從頭，到心口。遲愿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快，這種感覺好陌生，她有點(diǎn)無所適從。對面的柳軒，刀也下移，從喉嚨到心口。

“我們數(shù)三下，同時出刀。”遲愿說到。

“江湖規(guī)矩，不可違背。”柳軒也會遵守規(guī)矩。

一、二、三……

槍聲響起，飛刀飛出……

遲愿感受到了疼痛，她的心口在痛。不知道是因?yàn)轱w刀插進(jìn)了心中而痛，還是因?yàn)樗肫鹆四莻€人。

砰的一聲，遲愿倒下。

對面的柳軒，用一把小刀擋住了子彈。自己的飛刀更快，比遲愿的子彈快。

是子彈快，還是刀快。

遲愿看到了自己。在夜色下，自己再奔跑，后面跟著一個男子。他騎著車子跟在自己身后，自己怎么擺脫，也擺脫不了。

“你干嘛一直跟著我？”遲愿停下，憤怒的看著后面的少年。

少年的口中吊著一根青草，有些玩世不恭的說到，“我就是奇怪，你這個小丫頭，就是那個女魔頭遲愿。”

“人不可貌相，我就是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女殺手遲愿。”遲愿用手槍抵著少年的腦袋，“我告訴你，我的子彈可是全天下最快的，可以瞬間取人性命。沒人能從我的子彈下逃走。”

“我不信。”少年推開遲愿的手槍，“我說，你難道就不該和我說一聲謝謝？好歹也是我救了受傷的你吧。”

“所以我沒有殺你。”遲愿收回了手槍。“我要走了，你別跟著我。”

“我叫柳思，柳樹的柳，思念的思，我的名字是不是很好聽。你叫遲愿是吧，遲到的遲，愿望的愿，真是個奇怪的名字。遲到的愿望，你有愿望嗎？”少年一直跟在遲愿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