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城西,被范無救黑騎突襲沖散的血狼精騎化整為零四散后,又聚集了回來,匈奴騎兵的機動靈活性本就是中原王朝所不能及的。
“一陣戰陣沖殺竟被黑騎士占了便宜!”哲哥重重的拍了下帥案,宣泄著白天的不滿。
“左賢王莫氣,區區五千南人輕騎奈何不了我們草原上的雄鷹們的!”萬夫長克曳不適時宜的勸說道。
“本王只是氣我族人,竟如此不堪南人偷襲,射慣了順風箭,卻拉不彎迎風弓!”左賢王哲哥猶自懊惱道。
“南人狡詐如沙丘狐鼠,多疑而好動,我們不妨以其之道,還施彼身?”木里亥一旁說道。
哲哥族內大長老木里亥身為智囊,苦思半晌猛地靈光一現,“為何不用蚩蠻兒之神力勇武無雙,趁敵松懈,今夜分兵夜間行偷營之計,趁亂再由左賢王親率主力正面出擊!甘州城北大營必破無疑!”
“好計!”哲哥和克曳等人皆擊案叫絕!
甘州城北大營,除卻東、南、北三處城墻之外,甘州百姓最后的希望之地。兩萬余甘州軍士守護著八萬多手無寸鐵的百姓免遭匈奴騎兵的屠戮。
十多年苦心經營的甘州城曾是張掖水邊最大的邊貿重鎮,優越的地理位置連接和溝通著漠北廣袤無垠的草原,遙控著西域諸城的經濟命脈。它的富庶和開放無人能及,這也是匈奴人覬覦已久的重要原因!
甘州北大營之內,司徒清一干甘州將領和最先救援的肅州防御使范無救此時正在進行周密的戰術分析。
“這就是我的計劃!”范無救抻了個懶腰,懶洋洋的講完了自己的想法。
“嗯……利用蚩蠻兒頭腦簡單的特點,放他入營,然后火攻之!可火燒北大營會禍及部分百姓的??!”司徒清智者千慮,慮的就是無辜之人會受牽連。
“呵呵,救千人而殺一人,這是無上功德!綏靖伯莫做婦人之仁?。 狈稛o救見司徒清瞻前顧后的考慮百姓們會因此計喪命,嘴上不饒人的說道。
“嗯……畢竟都是我甘州百姓?。 彼就角瀹吘故情_疆擴土的良將,雖心有不忍,卻也為保大部分百姓的性命,同意了范無救的建議。
是夜,左賢王兵分三路,蚩蠻兒由族內大長老木里亥帶著,率領八百精銳游步卒,黑衣黑甲趁夜色小路摸向北大營。
其他兩路則由哲哥、克曳親率正面主攻北大營,牽制甘州軍民所部署的主要防備。
正所謂天不忍荼毒生靈,無巧不成書的在司徒清、范無救火燒大營的計劃之中,填上了蚩蠻兒夜襲甘州營這完美一環。
“火油擺在暗處!帥帳周圍要多擺!糧草處糧食分往各處百姓家寄存后,用干馬草填實!”范無救指揮著五千黑騎士手腳麻利的布置著。
“范防御如此輕車熟路,想必多用此計?。俊彼就角逡慌宰吡诉^來,輕輕頷首說道。
“綏靖伯謬贊了!一些當年盤踞山林時小把戲而已!哈哈!沒少讓官軍吃虧的!”范無救聞言一笑,似乎回想起來當年幽冥教全盛時期的逍遙場景。
“本爵竟忘記此事啦!哈哈!范防御莫生氣?。 彼就角遄灾а?,但卻心胸豁達的認錯道。
“綏靖伯見外了!范某自己都沒什么可顧及的。出身幽冥沒別的,就是善于用火!哈哈!”范無救毫不介意的說道。
轟轟轟!戰馬齊奔的轟鳴聲自遠處傳來,打斷了范無救、司徒清的對話。
“哲哥來攻營了!來吧!正好讓你們嘗嘗幽冥神火的焚世滋味!”范無救心道。和司徒清相視一笑,二人便分頭按計劃調配兵力去了!
至正三年三月初一子夜,左賢王哲哥分三路攻向甘州北大營,司徒清親率甘州邊軍正面硬撼血狼精騎血戰之際,木里亥、蚩蠻兒偷偷的摸近了北大營。
“長老爺爺,那營中當真有花車可玩?”蚩蠻兒滿眼冒光的叫道。
“莫高嚷,莫高嚷……被南人聽見啦,你的花車就沒啦!悄悄地進去,長老爺爺領你把花車偷出來!”木里亥忙拉住興奮沖動的蚩蠻兒,言語間穩住他的情緒。
“好!好!蠻兒這就要去!這就要去!”蚩蠻兒認真的點了點頭道。
“好蠻兒,你來沖鋒開路,讓這幫哥哥們跟你一起去搬,怎樣?!”木里亥征求道。
“好!!”蚩蠻兒大叫著沖進北大營,手中金背饕餮大刀無情的收割人頭,直奔木里亥所指之處——藏著花車的大營帥帳而去!
接近北大營側翼之時,在木里亥的引誘下,蚩蠻兒帶領八百游步卒趁營中空虛殺了進去!
“來得正好!放!”看著自投羅網的蚩蠻兒沖了進來,范無救合掌大叫,頃刻間火箭漫天飛舞,射向的竟是自家帥帳和營地。
轟!沖天的火光瞬間染紅了北大營大半個營寨。五千黑騎士從黑暗處沖出,手中長柄鐵質鐮刀無情的收割著來犯者的人頭。
急著搬花車的蚩蠻兒在沖進帥帳的一瞬間,被巨大的火球轟燃炸出,渾身浴火的倒飛了出來。
“嗚~爺爺救蠻兒~蠻兒疼??!”蚩蠻兒雙目被劇烈的火光灼傷了眼睛,周身大面積燒傷,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蠻兒??!”木里亥由于年邁,索性并未靠前被烈火燒傷,但看見被爆燃的火焰重傷的族內第一神力痛苦的嚎叫著,心頓時如刀絞一般疼痛!
然而這刀絞的感覺,下一刻就具象化,黑暗中沖出的黑騎士,在慣性的作用下,輕松的用鐮刀帶走了他的人頭。
范無救猶如地獄使者一般,手執著成名武器——煉獄勾魂鉤,殘忍的笑掛在嘴角,走到了蚩蠻兒的身前。
“蚩蠻兒,欠甘州軍民的性命,你該還了!”說罷,勾魂鉤無情的劃割下去,蚩蠻兒簡單天真又殘暴的人頭,就這樣被命中勾魂之人無情的帶走了!
“肅州巡防使謝必安到!”
“海州乞活軍張定平到!”
蚩蠻兒身死之時,甘州上下的苦盼良久的主力援軍同時殺到,猶如地獄一般的甘州城,就這樣見到了屬于自己的那一道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