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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已經初夏了,望江開始變得熱,幸好教室裝上了空調,佟葳來到學校就做起數學題靜心,只是后面壓軸的大題只會越做越熱,佟葳果斷放棄,還有一個月就要高考了,她感覺似乎都復習到了,又好像還有很多東西沒復習扎實,頓時有點煩。

她趴在桌上,突然想起元旦那天立下的那個目標,高考前和俞川告白,但是她覺得,她做不到。

她很糾結,高考以前說她怕會影響心情,可是她又怕高考后就再也見不到俞川了,那兩個人就是真的錯過了。

佟葳拍拍腦袋,警告自己不要想這么多了,翻開答案書開始對答案。

她有時會想到青春只有這一次,可是她也膽怯,她害怕去面對不敢面對的東西,可是有一天他又很想揭開那些她看不清的東西,去接受她可能會迎來的美好,可真的是美好還是難過?只是高考快來了,這是她的前途,她可以靠自己改變很多東西的一次機會。

于是佟葳還是放棄了,不然還是高考以后再來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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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結束鈴聲打響,佟葳走出考場在外面等老師收試卷,外面是夕陽西下了,一大片火燒云停在教學樓樓頂,遲遲不愿離去,佟葳忍不住探手去摸,自然,她什么都摸不到,她只是遠遠地看著要落下的太陽,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些傷感。

終于結束了。

幾百天的努力,終于在這一天結束了,她書桌上擺著的那些泛黃的試卷,書頁微卷的教科書,寫滿紅色的錯題本,還有暗藏著她復雜情愫的日記本,她高中的這些東西紀念了許多,可是在這一天,很多都結束了,只是她突然又想到了俞川,也許還沒結束。

她從考場收拾完東西,站在走廊,看見俞川在往校門外走去,她想追上去,可腳卻挪不動,突然俞川抬頭看著天,看了很久。

她只是看著他,也看了很久。

倘若一定要她說起這場暗戀,她只能說這是她一個人的故事,故事里沒有那么多曖昧,沒有那么多心動和機緣巧合,她喜歡上了一個很好的人,但是不想告訴任何人,僅此而已了。

俞川走出了校門,佟葳此后便再沒看見過他了。

兩個沒有緣分的人,也許應該就是這樣的結局。

高考成績出來,佟葳考的還算比較理想;俞川體考當時據說是帶傷上場,可是也拿到不錯的成績,加上文化分這次也很不錯,應該可以去到一個很好的學校;原萊藝術和文化分都很好,是這次高考的黑馬;駱花高考意外失利,決定復讀一年;方野文化分還是不好。

梁奕奕收到高考成績時,沒有意外,他把成績發給了鐘白,鐘白很快地回復了他一個大拇指的表情,只是疏離了很多,也沒有多說什么,梁奕奕在這個千萬考生或喜或悲的日子里,淚水滴在手機屏幕上,他和鐘白,從此再也沒有什么了。

佟葳考上了江城本地的一個211,原萊去了外地的一所著名音樂學院,俞川考上一個985大學,方野讀了一個很普通的二本,兩個地方隔得很遠,方野和俞川還是沒能在一起。梁奕奕遠遠地躲到北方的一個大學去了,聽到這個消息的鐘白一個人望著窗外,發了很久的呆。

很多故事隨著時間洪流被埋在時光里,被人記住的,也許只有這么多了。比如俞川從來不知道佟葳喜歡著自己,比如方野還是膽怯,所以沒寫數學的最后兩道大題,比如駱花之所以決定復讀,是因為沒考到自己喜歡的人的大學,比如原萊其實高考結束那天也看了佟葳很久,比如,梁奕奕去了北方,是因為想要去很遠的地方,把自己變得成熟一點,他還是喜歡著鐘白。

青春里喜歡的人都被認為是被世間美好裹挾著的,眼中多少濾鏡都放在了他們身上,可是結局可能不隨人意。

只是我始終愿意相信,你是那個擁盡世間美好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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