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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好像在撩我

  • 前世今生之夢白
  • 魚七公子yq
  • 9084字
  • 2020-03-03 19:41:37

辛寧峰。

裝修頗為精致的堂屋四壁旋滿幽青色古藤,淡紫色的花密密匝匝盛開,蓊蓊郁郁。偶若有垂出的枝條,觸尖燃著白色火焰。

陳勾收到后來的一百兩銀子,用靈力在上頭試了試,卻查不出來自何人,不禁輕笑一聲。他想著:送銀子之人還真謹慎,是針對君掌世,還是針對那幾個新來的弟子,也不說明白點。也罷,這二百兩銀子就拿去養(yǎng)手下的黑衣人。

片刻后便覺無趣,他盤腿坐在凳上,將前幾日未完的棋局再次變幻出來,獨自一人下著黑白棋。

無任何通報的,影玄歸來。

陳勾專注在棋局中,略抬手道:“地上濕涼,今后見我無需下跪,我不喜歡那些虛禮。”

影玄從地上站起來,恭敬道:“師父,栗安那邊的事已經(jīng)平息,夢彌子已經(jīng)平安回到九重仙山,君洛洛也在回來的路上。”

“你做的很好。”陳勾仔細研究著面前的棋局,命令道:“快坐,來陪我把剩下的棋走完。”

“是,師父。”影玄坐到陳勾對面,從白玉石盒中拿起一粒白子,思索片刻便落子。

陳勾欣喜道:“妙啊,我怎么就沒想到可以從旁另辟蹊徑。”他言語著從黑玉石盒中拿起一粒黑子,放到嘴邊輕輕咬著,思索該落子何處。

“師父謬贊,徒兒懂的不過是皮毛,我看棋局正中已無落子之處,才放到邊上。”

“有了!”陳勾的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將黑子落下,堪堪將白子所有的活路截斷。

影玄對于陳勾的棋藝,不得不服:“師父,我輸了。”

“這下棋啊,還是得有個對手才有趣,是不是?”陳勾伸手拂過棋面,棋面上的黑白子紛紛落回玉盒,末了,他方對依舊坐在對面的影玄道:“棋下完了,徒兒還不回去休息?”

影玄旋即從凳子上起身,退回到堂屋正中,作揖道:“師父!”

他沒有離去的意思。

“哎呀,你瞧我這記性,差點就把答應你的事給忘了。”陳勾從袖中抽出張符紙,揮出燃于堂屋正中,光亮漸漸弱之時,一汪水鏡出現(xiàn)在影玄面前。

陳勾不緊不慢走到水鏡面前,波光浮動的水面似是有人影出現(xiàn)在里面,緩緩道:“你要找的紅萍,不仙不魔,神出鬼沒,她的行蹤仙魔二界都無法確切掌握,我也無法查出她究竟身處何處。”

水鏡中有個身披暗紅色長袍的長者,巨大的帽子將她的容貌全全藏起,她一手拿著拐杖,一手提著花燈。

“這不就是紅萍姥姥嗎?你找到她了!”影玄欣喜。

陳勾輕聲笑著:“這可是去年上元節(jié)的畫面,我陳勾自詡在水鏡中加入符咒尋人,整個仙界無人能辦到,卻也找不到一個老嫗。”

影玄道:“師父已經(jīng)非常厲害,紅萍姥姥通曉前世今生,她肯定能察覺您在尋她,能找到這么一絲線索,我已感激萬分。”

陳勾略一收手,面前的符紙燃盡,水鏡消失。

原來在影玄主動要求拜師,住到竹屋的那一晚,陳勾便去找了他。

虧得影玄為人獨來獨往,陳勾尋得機會單獨和他交談,沒幾下就問出影玄的目的。原來拜他為師是假,想借他這個師父尋人是真。

陳勾道:“你拜托找紅萍一事,我算是做到了,那你答應我的事,是不是也應該兌現(xiàn)?”

影玄將玄鐵劍挎到身子左側(cè),他空出右手,抬到陳勾面前:“請師父賜修學印。”

“這就對了。”陳勾伸手,雙指間夾著一張符紙,他不明所以輕笑著,將符紙落到影玄手背上。

那符紙在觸及影玄皮膚肌理的瞬間,化成一縷透光的白色血液,流入經(jīng)脈。

影玄覺得手背上像被薄刃劃過,冰晶沿著經(jīng)脈慢慢向上蔓延,頓時冰冷的感覺猶如寒針,一寸一寸凜冽疼痛入骨針扎。

符紙燃盡。

陳勾滿意道:“你可是我陳勾第二個賜修學印的徒兒,從今往后,你我便是真真正正的師徒。”

影玄收回依舊有些刺痛的手,作揖道:“師父,徒兒定不會有負師恩,好好修學符咒術(shù),給陳族增光。”

“入了族譜,今后就不能做出忤逆我的事。”陳勾忽而嗓音犀利:“影玄,為何偷偷返回栗安去找君洛洛!”陳勾的變臉速度令人害怕,先前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突然臉上便沒了笑容,全是殺意。

影玄撲通下跪:“徒兒知錯。”

“你在乎那個叫君洛洛的女弟子。”陳勾這句話沒有帶著疑問,他相信自己的判斷,凜凜道:“為師勸你一句,莫對她生了情,她和夢彌子走得太近,不會有好結(jié)果。”

影玄沒有作答,他不明白陳勾的意思。

陳勾道:“你要去找紅萍我不加干涉,但你要記得,世上視她為眼中釘?shù)娜藬?shù)不勝數(shù),她還能活到如今歲數(shù),是你在找她,還是她故意讓你找到,自己掂量著些。”

畢竟陳勾自己也找了紅萍數(shù)百年,竟是到了今日才有所線索,想來是紅萍的現(xiàn)身,并非表現(xiàn)上的那么簡單。不過既然紅萍肯給影玄線索,也就代表只有影玄能找到她,陳勾不是不想干涉,是無法干涉。

“是,徒兒定會謹慎行事。”

“你退下罷。”陳勾打了個哈欠。

影玄起身離開,他已經(jīng)有了如何找到紅萍的大致思路,再過幾日便是上元花燈節(jié),他打算去紅萍一年前出現(xiàn)的地方看看,說不能還真能遇到。

九極。

白無曄坐在落地竹門前,他的身旁放著一疊堆至身高的書。院落中景致剛好,幽幽花香四溢。

幾乎所有的事都在白無曄的掌控之中,可他唯一想不明白的是為何影玄愿意成為陳勾的徒弟,影玄身負上古玄鐵劍,若是跟君掌世修學劍術(shù),會更有利于他修為的精進。

他思索著:那夜察覺竹屋有異動,特意從九極趕來,果真看到鬼鬼祟祟的陳勾,原本能暗地里跟著他,誰料遇到夢彌子,莫名其妙耽誤事情,那夜陳勾去找的不僅僅是君洛洛,定還詢問影玄拜師之由,是他大意了。

忽而花香陣起,一個綠色的身影從天而降。

他邊走著,邊摘下面具,翻身跳躍到白無曄身旁,盤腿而坐:“大清早的讓我從城中趕過來,有啥急事?”

白無曄微微皺著的眉頭,看向晨曦:“急事談不上,你把月宮的藏書全搬到九極,你想做什么?嫌我九極書太少?”

晨曦看到白無曄竟然將他從藏書樓拿來書全般了出來,驚嘆道:“你怎么把它們?nèi)岢鰜恚澪疫€整整齊齊擺放在你的書架上。”

白無曄命令道:“放回藏書樓,若是讓雙吞獸發(fā)現(xiàn)書不見,又要在九重仙山大鬧一場。”

“我不!”晨曦走到疊著的書旁,懷抱著書,像是在護著它們,氣鼓鼓道:“我好不容易才把它們從藏書樓偷出來,才不放回去。”

白無曄忽然后悔讓晨曦當自己的影衛(wèi),根本就是在給自己找麻煩,無奈解釋道:“你不想讓彌子去查當年的事,我知道。可你將藏書都搬過來,就沒想過后果?你能把書都搬走,你能把知道當年事的人嘴巴都封起來?彌子機靈得很,她很快就能查出當年之事。你此刻把藏書都搬過來,會將事情鬧大,不利于你隱藏身份。”

“可是我擔心彌子在查到月宮之事后,會繼續(xù)查下去……”晨曦低下了頭,恰巧垂下的幾縷頭發(fā)遮住微鎖的眉頭:“那些事情我一個人擔著就行,不想再把她牽扯進來。”

白無曄淡淡道:“她的真身是一只兔子,與你何干。”

晨曦似乎陷入沉思,許久才回過神來,低聲道:“我可以相信你,對嗎?”

“等彌子查到月宮之事后,我會想辦法讓她止步于此。”白無曄心底的不安,不會同任何一個人說,其實他能感覺到,陳勾已經(jīng)知道晨曦的身份,然而陳勾沒有出手殺晨曦,一定也是有著和他同樣的目的

——找出通魔之人。

忽而,白無曄道:“有血腥味。”

他落語的瞬間,已將手搭在晨曦的右胳膊上,晨曦想要抵抗,奈何胳膊還是抬不起來。

白無曄擔心道:“何時受的傷,快讓我看看。”

晨曦想要躲過白無曄的手:“看什么看,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tǒng)。”

可晨曦身后是一疊書,他為了避讓,還是被白無曄逮住,生生被扒開一個衣袖。

先前被彎刀輕輕劃過的地方,留下一道極深的口子,依稀能見深處的骨頭,因著晨曦用力過猛,原本已經(jīng)結(jié)痂的表面再次滲出鮮血。

晨曦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小心才被傷到,你放心,被黑衣人偷襲的時候,我拿的是白族佩劍,已經(jīng)沒事了。”

“這叫沒事。”白無曄拽著晨曦的胳膊,運體內(nèi)靈力替他療傷。

溫熱的氣流緩緩拂過晨曦的胳膊,傷口的漸漸不再流血。

末了,白無曄道:“還需靜養(yǎng)方可痊愈,這幾日你少使右手。”

“行了,這點小傷對我來說就跟被風吹一樣,不痛不癢。”晨曦將自己衣服整理好,便收拾起地上的書:“我去將書都放回藏書樓,這些天我會盯著影玄,看看那個陳勾究竟想做什么。”

晨曦離去之時,想到了什么:“過兩日便是上元花燈節(jié),在白澤靈池時,彌子最期待這一天,我會從外頭給她買很多花燈回來。”

懸云峰。

由于失眠一晚上,夢彌子瞪著兩只腫脹的眼睛來到平臺。她渾身酸痛,仿佛被打了一頓,她這才意識到,白無曄真的是在教她劍術(shù),比何老教的,累人得多。

“今夜還去不去呢……”夢彌子疏松筋骨,清脆的關(guān)節(jié)磕碰聲便響起來。她雙手舉起,像個上了年歲的老人般緩緩拉伸身子。

夢彌子試著挺直身子,忽而被一個直沖而來的人緊緊抱住。

“彌子!我回來了!”君洛洛直沖而來,將夢彌子緊緊抱在懷里。

夢彌子險些被君洛洛撞翻倒地,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根本使不上勁,被君洛洛觸碰到的地方,又酸又疼,只得無奈道:“落落,你先松開我,有話好好說。”

“你怎么了?”君洛洛這才發(fā)現(xiàn)夢彌子的狀態(tài)不太對勁。

“我的事說來話長。”夢彌子握上君洛洛的手:“倒是你,真的沒事了嗎?栗安那邊,事情都安頓好了嗎?”

君洛洛點頭道:“你們走了以后,我又想了很久,娘在世時,所想的不過是我能夠開開心心,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我從小到大都在讓她憂心,她的最后一個愿望,我怎么也得幫她實現(xiàn)。我在栗安城外的桃花林找了個好地方,讓娘休息在那里,今后每年結(jié)桃子之時,我就回去看她。”

“既然你娘臨終前讓我把你當做親姐妹,從今往后,我便認她作干娘,每年結(jié)桃子的時候,我和你一起去看她。”

緩了緩,夢彌子欣慰道:“你能這么快回來,真令我意外。”

君洛洛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同尋常的笑容:“其實吧,讓我這么快回來,還有一個原因。”

夢彌子不解:“是什么?”

君洛洛道:“昨夜影玄來了栗安城,是他勸我回來。”

“影玄?”夢彌子難以置信,說誰來勸君洛洛,哪怕是君掌世,她都是能信,可是唯獨影玄,她不信,那個毫無感情的石頭,會去勸君洛洛回仙山?

夢彌子詢問道:“難道又是奉師父命勸你回來?”

“才不是。”君洛洛樂了:“我也問了他是不是陳勾上尊的命令,他說不是,他是偷偷溜出來,就是想勸我早點從悲傷中走出來,你看,他還送了我這個。”

君洛洛掙脫出夢彌子的手,抬起腰間的一塊白色的玨。

千年磨璞石,夜雨洗瑯玕。是獨山玉。玉石本身已是稀罕之物,仙界卻傳聞有人偶得一黑一白兩塊獨山玉,并將它們制成玉玨,兩環(huán)相生相扣,之間僅一個不足環(huán)粗的小裂口,詭異的外形巧奪天工。

夢彌子更是驚詫:“影玄說什么你就信什么?萬一他是奉師命騙你呢?”

君洛洛堅信道:“影玄沒那么多心思,他不會騙我。”

君洛洛回到懸云峰后,整個懸云峰都跟著熱鬧起來。有些聽到風聲的弟子跑過來詢問那日萬宰峰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好些個君族弟子都受了重傷,到現(xiàn)在都沒有痊愈。

夢彌子一方幫君洛洛打發(fā),一方念著:何老怎么今日又睡過頭了,這個時辰還不來管管弟子們。

何老也在這個時候御劍而來:“咳,你們一個個的,都在干什么!”

弟子們旋即站成一排,恭敬道:“何老早。”

何老步到眾人面前:“昨日你們都很好,沒有受罰之人,想必第一套劍術(shù)已經(jīng)熟記于心,今日便教第二套,這套可沒有昨日那么簡單,都瞪大眼睛給我看仔細。”

眾人紛紛散開,再次將何老圍在正中間。

君洛洛有些慌了:“怎么辦?我第一套都還沒學過。”

“怕什么,有我呢,待會我把兩套劍法都教給你。”夢彌子心里清楚,她不僅得記何老的劍術(shù),還得記白無曄的那一套,千萬不能弄混。

何老的第二套劍法是基于第一套之上,從守轉(zhuǎn)為攻,招式之間的連貫更為緊密,自然要記的動作便更多,不少弟子的眼睛已經(jīng)酸得流眼淚。

何老演示完之后,眾人分散開來學習,夢彌子先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將第一套劍術(shù)教給君洛洛,午膳之后才同君洛洛一同練習第二套。

臨近申時,依舊有很多弟子摸不著頭腦,虧得有君洛洛陪夢彌子一同練習,兩個人勉強將所有招式學會。

夢彌子環(huán)顧四周,擔憂道:“今夜怕是得有不少弟子,圍著平臺負手蹲跳一百圈。”

君洛洛道:“師父帶進門,修行還是得靠自己,吃夠了苦頭,修為才能提升。”

夢彌子有些意外:“你好像和之前不大一樣了。”

“是嗎?我怎么沒覺得。”君洛洛收回手中佩劍:“離晚膳還有一個多時辰,彌子,有沒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帶我去玩玩?”

“好玩的地方……”夢彌子眼珠子一轉(zhuǎn),笑笑道:“的確有一個地方,我?guī)闳ァ!?

君洛洛跟在夢彌子身后御劍前行,竟是到了一座塔樓前。

二人緩緩而下,君洛洛讀著正上方的字:“藏書樓。”

“吞吞,你在嗎?”夢彌子一時之間沒看到吞吞,呼喊了好幾下,終于從塔樓里面跑出來一個小男孩。

吞吞午后巡查藏書樓時,竟發(fā)現(xiàn)關(guān)于月宮的藏書都被翻了出來,他花去好半天時間,墊著凳子將書一本本放回去。剛想著坐下來休息片刻,外頭卻傳來夢彌子的呼喊聲。

吞吞三步并作兩步跑了出去,著急道:“彌子姐姐,找我什么事?”

夢彌子樂了:小吞吞還挺懂禮貌,甚合我心。

“介紹你認識一個人,她叫君洛洛,是我的好姐妹。”夢彌子將君洛洛拉到身旁。

吞吞有禮道:“落落姐姐好。”

這回輪到君洛洛樂了,她蹲下身子打量面前的小男孩:“你就是傳說中的雙吞獸?怎么會長得如此軟糯糯的,像個肉包子,不如我喚你吞吞獸得了,這個名字才符合你的氣質(zhì)。”

“怎么你和彌子姐姐一樣,都喜歡給我起名字。”吞吞撅起了嘴巴:“你們再嘲笑我的長相,吞吞就不跟你們玩了!”

“好了好了,吞吞別氣。”夢彌子也蹲下的身子,她往自己的衣袖里掏了掏,竟然拿出押注玩的篩子和籌碼,賊聲賊氣道:“押注賭酒游戲玩過沒?我們不賭酒,只玩押注,輸?shù)娜四樕袭嫼诰€怎么樣?”

君洛洛驚愕道:“沒想到你還會這個?”

“沒辦法,押注游戲沒三個人玩不起來,所以一直沒找著機會跟你玩。”夢彌子轉(zhuǎn)向吞吞:“吞吞,你會嗎?”

吞吞猛搖頭:“吞吞不會,不過彌子姐姐可以教我。”

……

三個押注之人的身影浮現(xiàn)在水鏡之中。

白無曄愣愣看著影像中的夢彌子,對身旁的晨曦道:“這兩百年,彌子都跟你學了些什么東西?”

晨曦有條不紊回答:“吃喝玩樂,行醫(yī)救人,生存之道。你看彌子現(xiàn)在活得多開心。”

白無曄不知是喜是怒,目光始終盯著水鏡中的夢彌子,她臉上被畫的黑線越來越多,沒了個正經(jīng)模樣。

白無曄道:“她曾經(jīng)根本不懂這些。”

“怎么,你是后悔當初讓我去白澤靈池陪她?”

“我是后悔了。”白無曄說的是實話,他當真是沒想到晨曦能把她帶得性情大變,無奈微微嘆了口氣:“可是除了你,兩百年前的白澤靈池,誰都進不去,白澤只認你一人。”

晨曦微斂神色:“自從彌子開始吸收白澤神獸的上古靈力后,靈池外的結(jié)界越來越弱,近些年什么人都能進出靈池,我怕等彌子再回到靈池之時,它已經(jīng)不復存在。”

白無曄道:“白澤神獸亦是上神之軀,不死不滅,它的靈丹還在生命樹內(nèi),終有一日會回到仙界。”

“其實有的時候,我挺后悔當年助你成神。”晨曦繞到白無曄面前,面色變得凝重:“你說,上神隕落之后,還有沒有意識,會不會感受到喜怒哀樂。假如有一天輪到了你,你還會再蘇醒過來,回到一個物是人非的仙界嗎?”

誰料白無曄淡淡一句:“我沒想那么多。”

晨曦道:“也是,九重上神都隕落一千多年了,至今沒蘇醒過來。白澤上神是神獸,并沒有人形,所以才能這么快醒來。”

又或許,九重上神,早就醒過來了,他可能不愿再回到仙界,寧愿一直以一座山的模樣存在。

誰知道呢?

晨曦嘆了口氣,看著水鏡中的夢彌子,她已經(jīng)結(jié)束押注游戲,正往九重仙山的醫(yī)館飛去。

“彌子,我們?nèi)メt(yī)館做什么?”

二人從佩劍上縱身躍下,夢彌子和先前打過交到的老仙醫(yī)征求同意:“可否借藥房一用,我想配一些明目清神的藥。”

“夢姑娘醫(yī)術(shù)高明,大可隨意借用藥房。不過,夢姑娘可否將每次配藥的藥方,留給老朽一份?”老仙醫(yī)捋了捋白胡子,對眼前的這個小丫頭充滿歡喜。

夢彌子笑道:“自然可以,為醫(yī)者不就圖個將各種藥方發(fā)揚出去,幫助更多人嘛。”

老仙醫(yī)讓出了路,咯咯笑著:“好,好。”

征得同意之后,夢彌子拉著落落的手進入藥房。

比起主峰的竹屋,懸云峰的小房,九極的院落,夢彌子最喜歡的地方還是藥館,她深吸了口氣,嘆道:“真香,和我在白澤靈池的醫(yī)館,一個味道。”

“你品味真夠奇特,不喜歡聞胭脂水粉,喜歡聞藥草。”君洛洛隨手拿起一種藥草聞了聞,一股難以形容的刺鼻味,旋即放了回去,她皺著眉頭道:“你配明目清神的藥,是有什么用處?”

夢彌子忙乎著尋找藥草,解釋道:“何老教劍術(shù)的動作太快,我看好多弟子都瞪得流眼淚,如此下去更難記住招式,等我將藥配好了給大家送過去,能少讓師兄師姐們少受點罰。”

“你想得可真周到。”君洛洛接過夢彌子的藥草,替她打下手:“你的醫(yī)術(shù),究竟是誰所教?”

“世人都知道白澤靈池里面的醫(yī)女醫(yī)術(shù)了得,卻沒人知道她的啟蒙師父會是那個脾性乖張的狐貍仙,這些醫(yī)術(shù),多半是狐貍仙教我。不過他三天打漁兩天曬網(wǎng),后面一些精進的醫(yī)治之法,都是我自己看醫(yī)書研究出來。”

君洛洛問道:“你的那位狐貍仙師父究竟叫什么名字,或許我能幫你找找?”

夢彌子搖了搖頭:“其實我連他的真正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在白澤靈池的時候,我都喚他晨曦。”

“晨曦……”君洛洛思索了一會:“我確實沒聽過這個名字,那你知道他修學的是何種術(shù)法?真身是什么嗎?”

夢彌子回憶著:“不是劍術(shù),不是琴樂,好像也不是符咒……我說不上來,是我在九重仙山?jīng)]見過的一種術(shù)法,他施法的時候,只會用一把扇子。至于真身,他說他是九尾狐,可我從來沒見過,應該只是一只普通的靈狐。”

君洛洛驀然慌張,捂住了夢彌子的嘴:“噓,在九重仙山可不能提九尾狐。”

君洛洛環(huán)顧四周,噓聲道:“這是個禁忌,今后有機會我再同你說這些。”

夢彌子不得不配合點點頭,君洛洛才愿松開手,繼續(xù)幫夢彌子拿藥。

君洛洛接著說道:“若真是靈狐一族便不好尋了,他們生活在仙界各個地方,據(jù)說居無定所,又散亂得很。”

“晨曦肯定在九重仙山。”夢彌子心下堅定:“我在這里聞到過他的味道,不會有錯。”

“你的鼻子真有這么靈?先前在栗安時,我就好奇,你真是憑著味道找到醫(yī)館所在?”君洛洛接過夢彌子手中研磨要的藥草,依次分裝到黃皮紙當中。

夢彌子得閑,拿筆寫下藥方的成:“還能有假?對于熟悉的味道,離得很遠我都能聞出來。不過若是時間隔得久了,味道淡去,我還是聞不出來。”

君洛洛似信非信點點頭,手中提著一包包藥“時辰不早,何老應該在華定院中等著我們回去用晚膳。”

二人御劍歸去,一落地,君洛洛便招呼起來:“各位師兄師姐,彌子師妹給你們配了明目清神的藥,一人一份,都過來拿。”

明目清神,四個字說到了眾人心坎里去,大家都放下手中碗筷,趕著到君洛洛那里拿藥。

“這下好了,今后看何老的招式,可以沒那么累。”

“夢師妹,君師妹,真是謝謝你們。”

“是啊、是啊,說不定明天我就不會被何老罰了。”

……

人聲嘈雜,何老突然出現(xiàn)在夢彌子身后,咳了聲道:“原是你們嫌棄我何老的教學方式?”

“怎么會呢~”夢彌子趕緊提起手中另備著的一包補品:“這是我從藥房特地給您拿來,保證讓何老睡得香,醒得早,吃嘛嘛香!”

原本有一絲不滿的何老,瞬間沒了脾氣:“就你能,行了,夢丫頭,趕緊去吃飯,晚了菜都涼了。”

“多謝何老~”夢彌子將補品遞到何老手上,便入座吃了起來。

何老笑著搖搖頭:這丫頭哦,我還以為一個時辰去了哪,原是給懸云峰的弟子配藥,真是虧得她如此有心。

入夜后的懸云峰靜得很,何老提著藥回到自己房中。

坐到床榻上的時候,何老總覺得接連幾日都有人給他用迷香,頭回中招時他不甚在意,可那人還接二連三停不下來了。

“哼,這次看你還怎么迷暈我。”何老自言自語,擰了兩條布,塞進自己的鼻孔,安然躺下。

時間一息一息過去,何老漸漸熟睡,而塞在他鼻孔里的兩根布條自己跑了出來,從屋外滲進來的迷香一絲絲游入何老的鼻中。

“何老,好好歇息。”屋外的白無曄淡淡一句,便消失在黑夜中。

入夜后,夢彌子按時到九極,而白無曄正站在院落中等著她。他的身畔有些許流云掠過。傲然節(jié)骨,帶著一抹隔絕塵世的孤寂。

“你來了。”白無曄嗓音淡淡。

夢彌子乖乖靠近,她愈發(fā)清晰感受到白無曄身上的氣息,愈發(fā)覺得似曾相識……

夢彌子開口,卻結(jié)結(jié)巴巴的:“上、上神。”

“今后許你直呼名字,昨夜教你的劍術(shù),可都還記得?”白無曄的態(tài)度愈發(fā)溫柔起來。

“都記得。”夢彌子抽出無光劍:“我揮給你看。”

她方打開雙手的瞬間,便再次被白無曄緊緊握住。

“我再教你一次。”白無曄的聲音,似幽潭般響起在夢彌子耳后。

夢彌子當真以為自己得了心病,若不是得了心病,被白無曄握著手的時候,怎么會有一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可這一次,她的身子沒有先前那般僵硬,她知道白無曄真的是在教劍術(shù),便努力沉下呼吸,放松身子,去感受他帶來的一招一式。

揮起,落下,轉(zhuǎn)身,跳躍,定心,凝神……

時間的流逝從來沒這么慢過,夢彌子盼了很久,才盼來白無曄的一句:“比昨夜精進不少。”

“恩……”夢彌子終于緩了口氣,想著白無曄快松手吧。

誰料,白無曄猛地握緊夢彌子的手,不給她任何反應間隙:“現(xiàn)在來教你第二套劍術(shù)。”

夢彌子忍耐良久的臉,猛地漲得通紅,耳根滾燙。

“修習劍術(shù),并不講究懂得多少種出劍的方式,我現(xiàn)在教你的第二套依舊是守法,待你能成功接住我十招之后,我再教你如何轉(zhuǎn)守為攻。”

白無曄想盡量多教夢彌子一些護身劍術(shù),他握著夢彌子手的時候,竟發(fā)現(xiàn)是那么的瘦小,惹人心疼。是啊,她才三百歲,那么弱小,究竟要如何保護好自己。

“可是何老已經(jīng)在教懸云峰弟子如何轉(zhuǎn)守為攻的劍術(shù)。”夢彌子有些迷糊,或許這就是上神和上仙之間的區(qū)別吧,何老教的不過是些皮毛。

白無曄凜凜道:“你是聽我,還是聽他?”

夢彌子激靈:“自然是聽你。”

白無曄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轉(zhuǎn)瞬即逝:“提神,動作跟上。”

夢彌子終于專注起來,提起精神去記憶白無曄帶給她的一招一式,這次教的劍術(shù),比起先前那一套更為細致,幾乎能擋住任何一個方向襲來的人。偶爾轉(zhuǎn)身的時候,夢彌子還能瞟到白無曄一副凝神專注的模樣。

他的那雙眼睛很澄澈,略微涼薄的淡唇始終抿著。雖然沒什么表情,可白無曄和影玄的感覺不一樣,夢彌子能看到白無曄淡漠之下的表情,有喜、有怒、有哀、有樂。

他是上神,仙界唯一的上神,他的身上,一定背負著很多她不知道的東西。

他身邊的弟子就看門的那兩個,他會寂寞么?

他的故事,又是什么樣的?

夢彌子腦中漸漸冒出越來越多的念頭,紛亂之間,白無曄停下手中動手:“你怎么愈發(fā)恍惚,是不是教的招式太多?”

“……恩,我還要記住何老的劍術(shù),實在有些混亂。”夢彌子胡亂編了個理由糊弄過去。

白無曄步到夢彌子面前,垂眸看著她呆愣愣的模樣:“是我考慮不周,子時已過,你回去歇息罷。”

“上神,弟子告退。”夢彌子恭敬作揖,踏上無光劍時卻被白無曄喊住了。

“喚我的名字。”白無曄的口吻中帶著幾分命令的意思。

夢彌子愣怔,咬了好一會嘴唇,終于別別扭扭開口:“白、白無曄。”

落語,夢彌子埋著頭快速飛離九極,她面對著白無曄喊出他的名字,竟然會緊張成這般模樣。明明先前在心里念著的時候不會這樣,她到底是怎么了。

夢彌子回懸云峰的一路上,都在捏著自己的嗓子練習:“白、無曄,白……無曄,白無曄?白無曄。”

漸漸的,便說順口了。

她躺回床榻,用被子蒙住自己半張臉,躺著翻來翻去,不知過去多久才睡去,睡著的夢中,她還喃喃念著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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