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在意的邊緣化角色、熱度、藝人級別，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周惟川放下咖啡杯，認真的看了一眼管蕓的經(jīng)紀人，耐著性子說道：“任何事情都有價碼，是你的價碼與我的價碼不在一個頻道。”

“你開什么價？先說出來我們再談。”

周惟川看向了這個有些傲慢的人，話不投機半句多，他喪失了耐心：“合適，演員合適角色，那這個價碼就對我有用，明白了？”

周惟川站起來，將還在不停震動的手機拿到手里：“再會吧，我們沒有可聊的。”

“周大少，九點娛樂轉(zhuǎn)型制作電視劇是第一步，最終都會走到電影，現(xiàn)在華語電影獎項中最重要的兩個，寶島金葵和香江金鹿你不考慮一下嗎？未來我們可以做置換。”經(jīng)紀人收回信封，呵呵的笑道：“你可以充分考慮一下耀輝的能量，合則兩利，分！是誰受損。”

“這是沈帆的意思？”周惟川認真了一點，耀輝的實際控制人是沈帆。

“我可以代表沈總說這句話，您父親比您看得清楚。”經(jīng)紀人翹起了二郎腿，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咖啡。

周惟川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坐在座位上的經(jīng)紀人仰頭與他對視，他有把握的等著周惟川回心轉(zhuǎn)意，周惟川的臉色卻忽然沉下來：“你威脅過我爸。”

“周大少，這怎么能叫威脅，文明人的事，這是善意的提醒，我們耀輝不做上不得臺面的動作。”經(jīng)紀人輕輕拍了拍桌面。

“你讓管蕓回家吧，別在劇組耗著了，她不可能演。”周惟川臉色略沉，瞇起眼睛從口袋里拿出一副金邊的平光眼鏡，架上鼻梁。

凌厲的眼神被眼鏡片擋了一下，整個人稍微柔和了一點。他對站在遠處的助理打了個手勢，助理點頭，小跑去付款。

“這單我買了，不要相信我被我爸怎么著的小道消息，專業(yè)一點，你讓我懷疑耀輝的水平。”

眼看著周惟川已經(jīng)走出了好幾步，不再愿意與他交流，經(jīng)紀人突然大聲問道：“我聽說你們邀請了唐菲試鏡？”

“唐菲是誰？我不插手劇組的事，劇的質(zhì)量由專業(yè)人士負責，和你是說不明白了。”周惟川整了整身上的西裝和助理一起出了咖啡館。

“你們肯定會后悔！我等著你來求我！”經(jīng)紀人不甘的怒吼，但他連一個回音都沒有得到。

他在咖啡館憋了十分鐘，門口依然沒見到周惟川回來，他的威脅毫無作用。他把管蕓想要的角色搞砸了，管蕓從來沒有拿不到角色過，他的能力會被質(zhì)疑，他的職業(yè)生涯都將有污點。

那就誰都別好過了，本來耀輝對九點給唐菲機會就有微詞，他干脆推波助瀾，讓這件事鬧到明面上來，他一連打了一串電話，以耀輝的名義布置了水軍，打點熱搜，營銷號，公眾號，媒體號，論壇版主。

周惟川坐上車將響個不停的手機打開，里面有幾十條孔賢發(fā)來的信息，信息里將唐菲描述的潛力巨大，可以快速走紅，好包裝，有演技，能賺錢。

唐菲？

是剛才他覺得腦子不對勁的經(jīng)紀人最后飽含威脅的說出的人名？今天這個名字存在感有點強。

他上網(wǎng)搜索，是個出道很早黑料一堆的落魄女星。看平面硬照都好看，但點開視頻，周惟川就想捂住眼睛把畫面從腦海里趕走，眼睛被辣到了。

但唐菲有個讓他感興趣的點，耀輝與她不對付。

他也和耀輝不對付！

至于孔賢說的潛力巨大？有演技？

他在微信上回復(fù)道：“唐菲？有演技有悟性？孔哥，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

“親眼所見，我可以打包票，趁現(xiàn)在沒人發(fā)現(xiàn)，好簽她。她演戲的細節(jié)把握很好，身材臉都是圈內(nèi)頂級。

演技有生澀的地方，演法沒成型，還有提高的空間。”孔賢說著自己的判斷。

“這樣啊，那我要去一趟江州了。”周惟川一邊在手機上打字一邊對助理鄭海生說道：“海生，訂江州的票。”

鄭海生在副駕駛打開了筆記本電腦：“老板，去江州的機票最快在2個小時后，我們現(xiàn)在就要去機場。”

“調(diào)頭去機場。”

孔賢則在好奇的在微信問他：“去江州干什么？”

“去考察投資產(chǎn)品。”周惟川笑了笑，想知道孔賢嘴里的唐菲和他搜索看到的到底有什么變化。

“我是不是漏了什么瓜沒吃到？”孔賢接不上話了。

旁邊潘博橋半閉著的眼睛在思考著什么，抬眼看著一直不停發(fā)信息的孔賢，臺前的表演確實很無趣，但對表演該有的尊重還得有，他道：“小孔，認真打分。”

孔賢立即端正了姿勢，放下手機道：“潘老師，剛才和九點公司的少東家周惟川聊唐菲，給他推薦人才，一時沒注意，對不起。”

“是做三千年中華兒女紀錄片的公司？”潘博橋覺得九點這個公司名很耳熟，三千年中華兒女剛獲得了飛云紀錄片獎。

“是九點拍的。”孔賢回答。

等到換人的間隔，汪鴻影也來插了一嘴。

“潘伯伯，唐菲前腳試鏡，后腳耀輝就有人給我助理打電話，話里話外說對大桃子他們有影響力，讓我慎重考慮人選……”

潘博橋聽到名字，回想耀輝？那個海外歸來在內(nèi)陸牽線三地文娛的公司。

香江圈，寶島圈，這是華語影視曾經(jīng)的巨頭，是壓在他們那代人頭上的沉重大山。

年輕時他們憑著一腔熱血，在藝術(shù)成就上沒有掉隊，商業(yè)片上則一片哀鴻。

現(xiàn)在寶島圈和香江圈商業(yè)能力在下降，他們成長起來，三地的商業(yè)能力目前并駕齊驅(qū)。

他們在積累這一步落后于人，現(xiàn)在他們努力扶持新一代的導(dǎo)演編劇，正是為了培養(yǎng)連續(xù)不斷的人才，穩(wěn)固內(nèi)地的文娛發(fā)展勢頭。

“桃子和耀輝有意見叫他們找我。”潘博橋拍了拍汪鴻影的肩膀:“你好好拍就行了。”

“哪用得著您，他們敢來找我，我能把他們噴出八丈遠。”汪鴻影低頭勾了分數(shù)讓人叫下一個：“耀輝這幾年太囂張了，哪都伸手。”

去往江州的火車上，轟隆隆的軌道碰撞聲和輕微的搖晃讓人變得昏昏欲睡，唐菲這截車廂上十多個人，睡了十個，還撐著的也都眼皮打架。

唐菲晃晃悠悠的看著靈能狂潮的小說，有些困了。

賀舟瞌睡的點著頭，時不時看了一眼手機，看一眼他不敢相信，又看了一眼，他馬上清醒了。

他捏著手機發(fā)抖，抓著唐菲道：“表姐，有人將你去試鏡靈能狂潮的消息發(fā)微博上了。”

唐菲還在認真看小說，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鉆研角色中，她隨意的擺擺手：“發(fā)了就發(fā)了。”

“你的微博號都被書粉炸了！”

“微博號？那算不上我的號。”唐菲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眼睛：“耀輝的號，他們就是炸完了再鞭尸，我也管不了。”

“靈能狂潮的書粉把原著描寫的李秀云一段一段的都發(fā)出來，你的負面新聞都擺在旁邊，合成到一起，做了對比長圖，這才一個小時，轉(zhuǎn)發(fā)六萬了！

說你試鏡是侮辱角色，正在聯(lián)名‘血書’要求劇組讓你滾蛋。”賀舟看著刷刷刷的評論，翻了好幾頁，愣是一句好話都沒見到：“上一次這陣仗這規(guī)模，還是五年前。”

唐菲看著賀舟額頭上滾起了豆大的汗珠，顯然是急了。

她收起自己的小玻璃心和生氣，笑著安慰道:“那這么說，我又翻紅啦？證明我群眾基礎(chǔ)好嘛。”又遞給賀舟一塊紙巾：“出汗了，大冬天穿太多也熱的。”

賀舟抬起頭看唐菲，看她一張笑臉不似作偽，心里為她委屈和著急平了許多，他接過紙巾擦額頭，眼睛還時不時的關(guān)注手機。

唐菲將頭伸過去偷看，賀舟用手捂住，被唐菲一抽，就搶過來了。她翻看了下面的留言，熱度最高的點贊多的全是罵的，最文明講理的那波人說來說去也是在論證她不適合角色，翻了三十頁都沒見著為她說話的人。

勢單力孤啊，請水軍的錢都沒有，別問，問就是混得慘。

不僅微博賬號下被罵翻天，熱搜上還掛著兩個相關(guān)，第13名“唐菲不要臉”，第17名“靈能狂潮李云秀”

面對大眾厭惡，無數(shù)惡言惡語，她心情不可能好，但她是姐姐，不能讓賀舟一直照顧她替她著急。

唐菲拿出壓箱底的演技，笑道：“我熱搜排名比靈能狂潮高了，這是實打?qū)嵉臒岫龋∠禄睾啔v上記得寫上去吹。”

“重點是這個嗎？”賀舟看著自己表姐，懷疑她是不是被氣瘋了，導(dǎo)致腦袋短路？

“那你幫表姐開一百臺電腦，變身超級八爪魚，將他們一個一個的懟回去！”唐菲戳了一下他的臉：“好了，現(xiàn)在不如想想，誰搞這么大陣仗，有什么用意？”

可惜洞悉卡太少了，唐菲得按耐住使用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