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漫長的夜晚,賀亦成和賀景曜做好了準備,前往黃鬼坡,喬英和賀蕓香偷偷地跟著他們。
黃鬼坡上,石頭很多,幾乎沒有什么樹木,只有一叢叢長在石頭縫里的茅草。他們左顧右盼,看不到人,又繼續往前走。終于看到王梁王恬和一群人走來,還拖著賀蕓飛和一個男子,他們走到前方一塊比較大比較平的石頭上,把賀蕓飛和蔡紅花丟在一邊。
賀亦成看到了他們血跡斑斑的衣服和靡靡不振的樣子,說:“王梁,王桑,你們怎么打我女兒?”
“我怎么不能打啊,在我手上我想怎樣做就怎樣做。”王梁說。
“蕓飛,蕓飛,你怎么樣了?”賀亦成大聲喊。
聽到是父親在喊她,賀蕓飛趕緊喊:“我好痛啊,他們拿鞭子拿棍子打我,還一直綁著我,我好難受。”
賀亦成說:“本來我想讓你放了我女兒,我不會追究你的,沒想到你竟然把她打成這樣。”
“要報復我是嗎?你有本事過來啊。”王梁喊。
“你太瘋狂了,我跟你有什么仇啊,你要連我家人都不放過。”
“爹,你不要跟他們講道理了,蔡叔叔的兒子被他們打得昏迷了,不知道是不是死了。”賀蕓飛使勁地喊。
王梁一腳踩賀蕓飛身上去,說:“找死的。”
賀亦成火了,說:“你真是個心胸狹隘的人,當年殺了蔡康言一家三口,今日又殺他兒子,他的一家人就被這樣被你殺絕了。”
“不該殺啊?那我丈夫就該那樣死了?”王恬反問道。
“是你們先去殺他們的,錯先在你們,你們還想怎樣啊?”賀亦成怒喊。
“你還問我想怎么樣?我死了丈夫,頂著罵名,不得不改名重新生活,一個人拉扯著孩子,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嗎?你沒資格阻止我報仇。”王恬說。
“這根本就不公平,你殺了他全家還有那些下人,他只殺了陳啟道一個人,根本就不公平。”賀景曜忍不住了說。
王恬哈哈一笑,說:“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這句話你聽得懂嗎?”
“對,這句話是有道理,但是你們如果殺了我女兒,這句話就該我對你們的兒子女兒說了。請你們把他們倆交還給我。”賀亦成說。
“一命換一命,你自行了斷,我馬上就把你女兒還給你。如果你需要考慮一下,我會等你,我就先把那個小子從這里推下去。”王梁說。
“你真是病魔心態。”賀景曜說。
賀亦成碰一下賀景曜的手,小聲說:“開始想和平處理,看樣子不得不靠武力了,我們還是想辦法靠近他們,把人救下來,特別是蔡叔叔的兒子,一定要救下來。”
“他們人多,我們打得過嗎?”
“打,不行也得打。”
賀亦成大聲說:“你把我女兒和蔡康言的兒子帶來中間那里先。”
王梁詭異一笑,說:“你還是再考慮一下吧。”他說著,走過去,踢蔡紅花,準備把他踢下去。
賀亦成和賀景曜見了,馬上沖過去,躲在草叢中的喬英和賀蕓香也快速跑過去。
蔡紅花從石頭上掉下來,砸到三米深的小石頭上。喬英和賀蕓香跑到那個大石頭下,沒能接住蔡紅花。
王梁見他們過來了,趕緊又將賀蕓飛踢下去。幸好賀蕓飛被喬英和賀蕓香接住了。喬英馬上拿出刀子給他們割斷繩子,賀蕓香拔出劍去抵抗那些沖下來的人。
賀亦成拿著劍跟王梁拼命,賀景曜被幾個人圍住,他身手敏捷,擋住了他們的進攻,慢慢把他們一個個解決掉。王恬看了,趕緊撤退。賀景曜見她跑了,想要追,他看看賀蕓香,見他她似乎打不過那幾個人,就趕緊沖下去幫助賀蕓香。
喬英和賀蕓飛把蔡紅花抬到一塊較平的石頭上,兩人看他氣息微弱,似乎快要斷氣了,不知怎么辦才好。賀蕓飛自己也有傷,又沒吃沒喝,也癱靠在石頭上。
賀景曜和賀蕓香把那些人殺完了,賀蕓香去追王恬,賀景曜去幫他父親。
賀亦成和王梁來來回回打了好久,仍然不分勝負,雙方都疲累不堪。賀景曜過來,與他父親一起對抗王梁,把王梁打得無力反擊。
就在這時,呂路長和一些手下以及幾個不認識的人跑過來,說:“不許打了,都住手。”
王梁見狀,趕緊趁機跑了,他跑到懸崖邊時,見那些官吏追來,沒再思索,一下子就跳入懸崖了。
賀蕓香沒看到王恬,找到一個小房子,走進去,看到了王萚和陳七吉被綁在那里,就把繩子割了。
“那邊怎么樣了?”王萚問。
賀蕓香沒說話,在尋找著什么。
“是不是打起來了?”陳七吉問。
“對,但那邊的情況我不知道,我是來追王桑的,她跑了。”賀蕓香說。
“我娘呢?你有沒有打她?”陳七吉問。
“追到了就打啊。”賀蕓香說。
王萚已不理他們,跑出去了。
陳七吉說:“你真的要殺我娘?”
“你看看他們把我妹打成什么樣子了,還有蔡叔叔的兒子,都快要死了。”
陳七吉準備跑出去,就看到官府小吏過來,把房子包圍起來,把陳七吉抓起來,賀蕓香趕緊去阻攔:“你們抓他干嘛。”
這時旁邊那個人說:“賀小姐,你到底那一邊的。”
“他跟他娘不是一起的,他沒有打人也沒殺人,他還幫我們的。”
“我只負責抓人,你要求情就要找呂大人。”
看著陳七吉被押走,她很不放心,趕緊跑回去。
在蔡紅花旁邊,站著幾個人,呂路長、賀亦成也在,他們在談論著什么事。賀蕓香走到那里,說:“呂大人,這些事都不關陳七吉的事,不要抓他。”
“等回去后,審判了,該無罪釋放還是關押,一切按法律來。”呂路長說。
喬英說:“管他干嘛,你妹要緊。”
他們把陳七吉抓了,沒有抓到王恬和王萚,于是派一些人去找。
回到家里,賀亦成去請了城里最好的大夫來給蔡紅花看。他看了,說:“他全身有傷,傷口發炎,那些淤紫的地方,瘀血需要消掉,你們還說他從高處摔下,應該內臟受損了,現在他奄奄一息,昏迷不醒,生還機會很小。我現在給你們開一個藥用來給他浴泡,再開一個藥煎了給他喝,另外再給他補充一些糖,他身體很虛弱,讓他好好休息。”
賀亦成跟大夫出去,去他店里抓藥。
賀蕓飛沐浴出來,賀蕓香來給她搽藥,說:“看你好擔心他的樣子。”
“肯定了,跟他相識那是緣分,你看他多帥,以前覺得全世界有好多好多帥哥,今日只覺維他是帥。”
“也許你的感覺是對的吧。”賀蕓香漫不經心地說。
“姐啊,你給那個陳七吉求情,除了他幫我們,還有什么呀?”
“我以為你懂,然而你好像又不懂。”
“我懂。”
等賀亦成和賀景曜給蔡紅花處理好傷口,已是半夜,賀亦成讓大家出來,不要影響他睡覺。
賀蕓飛哀求道:“我還要看看他,我不說話,不會影響他的。”
“好吧,不要看太久,你也要睡了哦。”賀亦成說。
賀蕓飛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他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心里甚是憂慮。
賀亦成也準備休息了,他躺到床上,跟喬英說:“今天你沒受傷吧。”
喬英嫌棄地轉過身去,說:“現在什么時候了,才來關心我。”
“生氣了啊?你看起來好好的,我以為你沒事。你真的受傷了嗎?給我看看。”
“沒有受傷啦。”喬英說。
“十七年了,沒想到他還會回來。你別抱怨我讓你們回來,如果我們不回來,哪能碰到他啊。今天來的那個特派員說邊境戰亂不止,軍隊連連挫敗,讓我再去帶領隊伍出征,如果我說不去,怕會治我的罪。”賀亦成風平浪靜似的說著。
“那你說什么了?”
“我說要考慮一下。”
天亮了,賀亦成起來,走去看看蔡紅花,剛踏進房間,就看到賀蕓飛在床邊昏昏欲睡的樣子。
“你沒回去睡覺了啊?”
賀蕓飛被一嚇,回過神來,說:“我回去睡過了,只不過后半夜醒來就再也睡不著了,于是就來這里看看他。”
“他還是沒醒啊?”
“沒醒。”
“你也有傷,也要注意休息,不用一直看著他。”
“嗯,好。”賀蕓飛說著,便出去了。
賀亦成看了他一會,也走出去,輕輕合上門。
巳時,官府一小吏過來,說是特派員和呂大人請去吃飯。賀亦成知道必不可免會是談出征的事,他不想去,哪怕他會平安歸來,哪怕他會再次榮耀富貴,他都不想要了,他只想一家人安安靜靜平平安安地過好每一天就好了。他正要出去時,被賀蕓香叫住:“爹,我也想去,我想見見七吉,我想再求求呂大人釋放他,他本來就是要幫我們的。”
“他不會有事的,你不用那么擔心他。”賀亦成說完便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