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隨即又是尖叫聲響起。
一個驚慌失措，一個不知所措。
“對不起，對不起......”
沈宴還算是反應快的，立刻轉過了身。
而時幸連忙扯過浴巾蓋在身上，遮住重點部位。
“我，我，我出去，對，對，對不起！”
沈宴的臉紅透了，連說話都開始結巴了。
聲落，他就快步往外走，還反手替關上了門。
時幸沒回答，實在是羞得沒臉見人了，真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
大約半個小時之后，時幸才磨磨嘰嘰的從浴室里走出來。
兩人又回到了剛進來的狀態，一個占據一張床，一個在床那頭，一個在床這頭，隔著最遠的距離。
那會氣氛是尷尬，現在還添了曖昧。
半晌之后，沈宴輕咳一聲，站了起來，拿了一條干毛巾遞給時幸，說道：“頭發還在滴水，擦擦吧！”
“哦！”
時幸接過干毛巾，低著頭擦頭發，根本不敢看沈宴。
沈宴站在時幸的身旁，沒有走，然后又咳了一聲。
“那個......剛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給你打了電話，你沒有接，然后我才進屋的，然后叫你，你也沒有回答，我擔心你出事，真的抱歉，是我考慮不周。”
沈宴是真的很愧疚，但凡他能冷靜一點，也不會出現這樣的囧境。
“我知道。”時幸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這事怪我自己。”
說起來，沈宴也是擔心她出事，要怪就怪她自己好端端的洗個澡還能洗到睡著。
這一刻，她甚至還有些慶幸，還好她是和沈宴住一間房。要是她一個住，洗澡洗到睡著，感冒是小，就怕一直這么封閉會缺氧，那真的就是小命休矣！
“對不起，冒犯了！”
“就是一個小插曲，都忘了吧！”
因為洗了頭發，長發披散著，剛好遮住了時幸臉頰的兩抹紅霞。她也就是看似淡定，心里其實慌得一批。
作為當事人，她如果大驚小怪，沈宴只會更愧疚，所以她只能裝作鎮定。
“你也去洗澡吧！今天太累了，早點休息。”
“好！”
......
沈宴直接沖了個冷水澡，因為他實在是需要冷靜。
他并沒有帶睡衣過來，畢竟是男生，沒有女生精細。一般來說，男生洗完澡都喜歡裸著上半身，但是因為顧慮時幸在，所以他出來時候穿得整整齊齊的。
時幸興許是真的太累了，沈宴雖然洗得平常慢，但也就十幾分鐘，只是他出來的時候，時幸已經睡著了。
沈宴連忙放輕了腳步，先是用遙控調節了一下空調的溫度，又去拉上了窗簾，接著又幫時幸壓了壓被角，最后關了燈，只留了一盞靠他這邊的床頭燈。
頭發還沒干，他拿了一條干毛巾往自己床邊走，只是經過時幸的床前時，又停下了腳步。
時幸的臉很小，只有巴掌那么大，微光下她的睡容恬靜，肌膚如剝了殼的雞蛋一般。她原本就生得好看，睡著了也是極好看的，就像童話里面的睡美人。
童話里，睡美人是需要王子的親吻才能醒來的。
時幸的典型的櫻桃小嘴，水靈靈，粉粉的雙唇。
很柔軟，他知道，因為他曾經......
思及此，沈宴猛得醒了過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走到了時幸的身旁，此時正彎著腰，離時幸的雙唇也就幾厘米的距離。
卑鄙無恥！
他在心里狠狠的罵自己，他連忙折身進了浴室，捧起冷水直往臉上潑。
冰冷的觸感讓他清醒，然而越是清醒，眼前浮現的畫面就越清晰。
那是他慌亂中沖進浴室那一瞬，雖然隔著白氣，看不真切，但那顯隱顯現的春光才最是要命。
越想越要命，他只得又去沖了一個冷水澡。
躺在床上，他甚至都不敢面向時幸，只好背著她，就怕自己看到她就會忍不住聯想些什么。
“嘀嗒嘀嗒”，時間往前走，明明已經夜深了，可沈宴還是睡不著。但為了不吵醒時幸，他又不敢有太大的動作，連翻個身都會放輕動作。也不知道是不是空調的溫度調得太低了，他總覺得躁熱的很。
就這樣，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他才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是因為太過累了，還是心里壓著事，他睡得不太安穩，許久不曾光顧的惡夢又闖入了他的夢鄉。
“搶劫了！搶劫了！”
有人在呼喊。
他轉身去追，他拼命的跑，越來越近，終于他抓住了那個有些眼熟的身影。
......
“給我錢，我要錢！我受不了！”
那人枯瘦如柴，涕淚交流，不止拿著刀的手，整個人都在發抖，似乎正在經歷著什么蝕骨的痛苦。
“你是不是吸毒了？”
“你別管！給我錢！”
那人眼里滿滿都是死氣，蓬頭垢面，已經沒了個人樣。
“爸！”
雖然不愿意承認，雖然很艱難，但他還是喊出這一聲。
眼前這個人確實是那個帶給他半生苦難的親生父親，也是殺人之后畏罪潛逃的罪人。
“爸，你去自首吧！”
“閉嘴！”
沈遠航似乎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了，已經近到了他的身邊，伸手就去翻他的口袋。
即便他拿著刀，但是對付一個毒癮發作的人，他還是有信心的。
然而，他卻沒有動。
“你去自首吧！別逃了！”
他又勸道。
沈遠航充耳不聞，翻出了他的皮夾，看到里面的鈔票那雙死氣沉沉的眼里才有了光。
......
遠處有警笛聲傳來。
沈遠航頓時如驚弓之鳥一般，一臉防備。
“你報的警？”
“你自首吧！”
語氣里已經帶著哀求了。
自然不是他報得警，應該是剛才被搶劫的人報了警。
“我殺了你個不孝子！”
沈遠航已經揮著刀朝著他砍了過來。
他側身避過，“爸，我是沈宴！是你的兒子！”
“呸！”
沈遠航也不戀戰，轉身就要跑。
那一瞬，他的耳邊響起了奶奶曾經交待他的話。
“如果有一天，能看到你的父親，你一定要勸他歸案。他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他不能再去害別人了。”
他猛得朝著沈遠航撲了過去，直接將他撲到在地上。
“爸，你去自首吧！”
反反復復就只有這一句話。
他們父子已經許久沒有見面了，也確實沒有什么話可說的。自己的父親畏罪潛逃，如今更是變本加厲，依舊搶劫，還吸毒。他清晰的知道，讓他逍遙法外，只會有更多的人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