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派成員,他是玲瓏幫的人。”
常松接過荀宗遞來的存儲盤,放入自己隨身攜帶的光腦處理器,大量數據密密麻麻從數據盤中提取出來。
“玲瓏幫?”曹冥眉頭一皺,這個名字他沒什么印象。
漣蕓港內,外星文明暗中扶持的幫派有數十個。除最讓刑武頭痛的四個,曹冥對其它幫派知之甚少。
即便如此,只是幾十個名字,他也全背下來了。
但印象中,沒這個名字。
“一個和外星傭兵團有聯系的小幫派,主要負責運送各類貨物進入水藍星。”
“他們并未記錄在我們刑武的公開冊子內。”
常松的視線完全凝固在他的光腦上:“這個幫派危害性中等,雖然運送的貨物量小,不會對市場造成危害,但經常運送違禁品,對我們城市治安有不小影響。”
“屬于重點打擊對象。”
怪不得看見曹冥等刑武就要跑,顧匡英以為刑武查到了自己,準備刪除資料跑路。
不過他的惶恐也不無道理。
他畢竟是墮魂案的嫌疑人,其資料曹冥等人肯定會翻個底朝天,幫派身份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情。
而他選擇自盡,應該是怕自己被刑武抓住后,幫派遷怒于自己的親人什么的。
“我已經把存儲硬盤里的資料傳回刑武局,將會有專門負責幫派走私的同志負責。”常松道。
“嗯……”曹冥撓了撓頭:“有他墮魂案子的記錄嗎?”
“暫時沒有找到記錄,有可能不在主機上,因為墮魂案子的資料不會很多。”常松看著屏幕上的內容,搖搖頭:“不知道他確實是墮魂案子的兇手,還是只是我們順帶挖出來的大魚。”
“不過,找你同學鑒定下,看他是不是墮魂,不就知道了嗎?”常松回頭望了眼曹冥。
“嗯……死人的話……我那同學應該鑒定不了。”曹冥猶豫著搖頭:“而且我覺得他不大像是我們正在追查的案件兇手。”
顧匡英死后,曹冥的光腦將他一切資料檢索的明明白白。
曹冥看了下,顧匡英確實是墮魂,而且這些年也在暗中吸食了不少靈魂。
但最近幾次吸取靈魂的時間記錄,和他們正在偵破的墮魂案子中,兇案發生的時間完全沒有重疊。
可……這畢竟是個墮魂,而且有犯罪動機。
曹冥有些擔心,如果就這么鑒定顧匡英的身份,如果確定他是墮魂,會不會因此放過真正的兇手。
“他……其實我覺得他是兇手的概率還是挺大的,無論是境界還是身家。”常松不同意曹冥的看法,“而且他和幫派間有聯系,獲得墮魂的修煉法門,也很簡單。”
“他有很大的犯罪嫌疑。”
“這個我知道。”曹冥皺眉:“但我覺得吧,要認定顧匡英是兇手過于牽強。他和受害者間幾乎毫無厲害關系,尤其是田然。”
田然在死前,顯然是認出了兇手,并狠狠的咬住自己的衣服。
衣服可以和顧匡英的職業關聯起來,但兩者的聯系呢?田然為什么會認識顧匡英?他們二者有什么恩怨?
“在這些沒有調查出來前,我認為判定顧匡英是兇手還為時過早。”曹冥斬釘截鐵道:“顧匡英的仇人應該不少,沒必要只殺四個人的犯罪計劃里,暴汗田然和蔣非這和他沒大仇或利益沖突的兩人。”
“這么肯定?”常松忍不住看了曹冥一眼:“看來你是完全不相信顧匡英是兇手了。”
“嗯,我覺得兇手另有他人。”曹冥點頭承認。
“那估計還得繼續調查。”常松嘆了口氣,他旋即點擊光腦,從刑武網站下載行貨大廈的監控錄像。
雖然不覺得兇手會在下毒的時候留下影像,但試試終歸是好的。
……
“所以說,兇手究竟是誰?”
半個小時候,一家面館內,曹冥邊對付面前的油潑臊子面,邊陷入沉思。
嚴格來說,破案并不是他的工作,曹冥的工作只是利用自己的神通為刑武破案提供助力。
但這起案件,曹冥總是放心不下。
讓一個濫殺無辜的墮魂逍遙法外,實在是件令人無法容忍的事。
“不要太過急躁,有的時候破不了案也是沒辦法的事。”常松寬慰曹冥:“受限于科技與武道,我們不能保證破獲所有的案子,面對這些情況,我們盡力搞不定后,上面還會有其他人接手這個案子。”
“可是我覺得……”曹冥抓著自己的脖子:“兇手已經露出足夠多的破綻了,但為什么,我們還是抓不到他?”
“第一起案子,是我們東高學生被害,這應該是兇手首次犯案。”曹冥掰著第一根手指:“這起案件,暴露出兇手家境富裕,并且是剛成為墮魂。”
“第二起案子,是田然夜里死亡,這起案子很明顯有報復色彩,兇手并不是毫無目標的下手。”曹冥掰著第二根手指道:“田然甚至還留下了死亡信息!”
“此外,為了保證殺死田然,兇手還做了一系列工作,例如干擾田然排班什么的。”
“但就是這些信息,我們都還沒能揪出兇手,就算兇手具有極高的反偵察能力,也不應該這么難抓吧?”
“第三起案子,受害的同樣是我們東高的學生,還是我的熟人,凌易。”曹冥掰起第三根手指:“這起案子比較簡單。因為我們學生么,前途可能比同境界傭兵廣大,但無論是警惕性還是應變手段,都還太嫩。”
“我們普通學生,太好殺了。”
“再加上兇手犯罪手法升級,使用謎酸作案,還用繩索束縛,凌易沒做出什么有效抵抗就死了,現場也沒留下什么線索。”
“第四個被吸食的蔣非,雖然死前可能打傷了兇手,但兇手顯然是個有錢人,這點傷勢不算什么,最多趴床上半天,就又能生龍活虎。”
曹冥嘆了口氣:“按理來說,兇手在殺死兩個學生后,應該知道學生比傭兵好殺太多,第四個作案對象更大概率是學生而非社會中人。”
“所以我們猜測,兇手應該和蔣非有著某種矛盾,或者說單方面的糾葛。”
但從田然和蔣非的人際關系,就是查不到,這個兇手是誰!
“雖然兇手留下的信息不少,但本身有用的信息并不多。”常松倒顯得很是理智,他揉著自己的腦袋:“而且兇手是墮魂,墮魂殺人,很多時候不是深仇大恨,可能只是生活中一個小矛盾,就讓他起了殺心。”
“我們不能保證,兇手和田然蔣非有多大的利害沖突。”
“但兇手只殺了四個人,這四個人中就有田然和蔣非。”曹冥狼吞虎咽,幾下吃完臊子面:“我覺得,可能是個大矛盾。又或者,其實兇手平素很少與人結仇,他的仇人,就那么兩個?”
“在沒有抓到兇手,形成完整的證據鏈前,一切都是未知數。”常松提醒曹冥:“不要輕易下定論。”
“嗯……”曹冥應和一聲,凝神思索。
只是這么一思索,他忽然靈光一現,發現自己剛才的發言,有個比較讓他在意的地方。
“我有個想法,要回刑武局一趟。”曹冥起身,皺著眉:“我有點懷疑……兇手在對我們學校凌易下手前,犯罪手法忽然改進,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隱情。”
“隱情?”正吃著拉菲的荀宗揚眉。
“就是在凌易被害的案子中,比起前面的案子,兇手忽然使用謎酸和繩索的二重手段。”
“我回刑武局,看看犯罪檔案,會不會是兇手在殺害凌易前,對其他人下過手。因為失敗,所以在對凌易動手時,加了多重保險。”
“這個有點可能,是個不錯的思路。”常松先是點頭,旋即下意識的看了眼表:“不過今天天色有點晚,要不……明天?或者我晚上加班查下?”
“還是我去查吧,我提出的猜想。”曹冥搖搖頭:“至于明天,明天上下午都有課,晚上還要去女朋友家,沒什么時間的。”
“額,也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