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姐,警局來電話說,紅巷那邊清理出來一些東西,要不要送你去取。”
洛離正在扣安全帶,紅巷兩個字讓她手上的動作微頓,不過片刻后,她用如常的口吻道:
“不用了。”
能剩下的,必定不是什么重要東西。
白墨淵說得對,軟肋與其讓人拿捏著,不如拆了干凈,想必外婆也不會怪她。
只是往后余生,她便再無忌憚了。
“我想回一趟洛家。”
金黎默了片刻,見先生沒說什么,回了聲‘知道了’。
濃黑的夜,洛家別墅燈火通明,暖黃的光傾瀉一地,金碧輝煌下面的藏污納垢,洛家人知道,洛離也知道。
踩著一地破碎的光,洛離向洛家走去。
看著小姑娘孤單清冷的背影,金黎轉身問:“先生,不進去看看嗎?”
白墨淵微微睜眼,緊繃著臉頰沒出聲。
‘不知好歹的小東西,讓她自己去看一看也好。’
洛離站在門口等開門。
管家打開門,態(tài)度超乎尋常的溫和:“二小姐,請進來吧。”
洛離眉尖一蹙,這是知道她要回來,等著她呢?
玄關處擺著一雙男人的皮鞋,鞋尖處殘留著一抹焦黑的粉末,洛離用手指捻起來,湊到鼻尖下聞了聞,嗆鼻的煙熏味道。
呵,果然是他們干的!
原以為有些人無異于禽獸,誰知到竟是連禽獸都不如。
洛離換好鞋走進去,錢女士正攏著披肩出來。
“喲,這是誰呀,是白家大少奶奶回來了。”
見洛離穿著病號服,臉色又不太好,錢女士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的大了。
只有洛櫻還在裝大尾巴狼,假模假樣的過來挽洛離的胳膊。
“阿離回來了,快進來坐。”
洛離輕描淡寫地回:“不坐了,我就回來看看外婆,看完就走。”
一雙澄澈的眸滿屋子打量,然后定定地看著方柱上面,神情肅穆。
錢女士“呸”地吐掉嘴里的瓜子皮,伸手推了洛離一把。
“說什么瘋話,外婆怎么會在這里?”
洛離就著洛櫻的手,反手一巴掌打在錢女士的臉上。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得錢女士一個趔趄。
洛櫻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被打紅了的手。
洛離卻像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兩手插兜繼續(xù)在屋里晃悠。
“對了,外婆葬禮上的孝服我準備好了,這幾天就會送過來。”
錢女士捂著臉頰,啐了一口。
“呸,你有那么好心替我們準備,不知道又安著什么壞心眼。”
“管家,死哪兒去了,來把這個不詳?shù)臇|西轟出去。”
洛櫻拽了拽錢女士的胳膊,壓低了聲音:“媽,我看到是白家的車送阿離來的。”
收拾洛離的機會多得是,沒必要在驚動白家的人。
錢女士聽說白家的人在外面,才收斂了些,繼續(xù)陰陽怪氣道:
“聽說你藏的那房子著火了是吧,都燒干凈了是吧,所以你是打算立個衣冠冢嗎?”
“嘖嘖嘖,衣服估計也燒干凈了吧!”
“就這樣做一個空穴,別說我這個做女兒的不答應,你舅舅一家也不會答應的。”
“有空跑回來耀武揚威,你還不如去火場的草木灰里翻一翻,看能不能尋得而錢骨灰起來,也省得你外婆魂飛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