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突然一涼，手被男人握進了手心里。

男人低垂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情緒，眉心漸漸蹙攏。

洛是這時候才注意到，手背上擦破了皮，紅腫了一塊。

白墨淵翻轉了洛離掌心，揚起了巴掌。

洛離嚇得閉上了眼睛，那一巴掌卻只是不輕不重地落在掌心，沉聲道：

“愛動手的毛病，得改。”

低緩的聲音含著一層薄薄的怒意。

洛離心口一顫，垂著腦袋不說話，更像是受責罰的小學生了。

見她沒反應，男人皺了皺眉：

“嗯？”

洛離連忙點頭：“改。”

白墨淵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攤開掌心里被握得有些發白的手，單手擰開瓶蓋倒了一些紫藥水。

就那么隨意的一倒，紫藥水在手背上四處亂竄起來，小小的擦傷變得恐怖起來。

這上藥技術，洛離無力吐槽。

可是她想知道大佬為什么會幫她上藥，是不是表示不怪罪她了？

白墨淵待紫藥水干了一些，又輕輕吹了口氣，像是外婆過去給她呼呼一樣。

洛離心口也像是吹過了一陣微風，又輕又軟。

此刻，躺在地上的錢蔚風陷入了絕望，那口氣終于撐不住，白眼一翻暈過去去了。

白墨淵慢條斯理地蓋好紫藥水，抬眸看著洛離的臉。

“他是誰？”

洛離知道什么都瞞不過大佬，打算從實招：

“表哥。”

白墨淵其實腦海里已經出現了那些畫面，喉頭便有些哽咽，他揉了揉洛離的手背，輕聲問：

“他欺負過你？”

“嗯。”

洛離點點頭，沒有細說。

那些往事，一件件，一樁樁，她從未說出來過。

因為沒有經歷過的人，不會懂。

他們會說，都是一家人，沒什么恩怨是過不去的，應當原諒。

但是洛離知道，她無法原諒，因為那些痛楚都是加注在她身上的，只有她能懂。

白墨淵知道洛離不愿意讓別人知道那些事，可是腦海里還是忍不住浮現出當日的所有細節，看著瘦弱無助被折磨到瀕臨死亡的小姑娘，白墨淵呼吸變得粗重，一雙墨瞳漸漸染上了血色。

“打一頓，扔出去，自身自滅吧。”

“記得做干凈一些。”

金助理驚訝肩膀一抖，都這樣了還打一頓？

“可是老爺子那里？”

“就說是上廁所摔傷了，公司給予賠償，休假期間工資照發。”

這是要拿著錢，讓人病著玩兒？

洛離一雙大眼睛里裝滿了疑惑，大佬這次又選擇了站在她這邊，為什么？

洛離弱弱地確認：

“什么意思？”

白墨淵心里嘆了口氣，這小東西打人的時候一身的硬骨頭，怎么在她面前就如此惶惑。

白墨淵眉心緊擰，食指彈了一下洛離的腦門兒。

“既是欺負過你的，還回去也是應當的。”

洛離倏然睜大了眼睛，低頭看了看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錢蔚風，再面對大佬竟然覺得有些愧疚。

至少，她應該挑個其他地方動手的，比如下班路上尾隨什么的。

只要出了白氏集團，跟白家也就沒有關系了，是她太心急了。